看着绿鸢猛然紧缩的眸子,莫离并没有在意,“这位姐姐也知道,我虽然是不受宠,可是往日里就是见了怜姨娘都很少行礼的,现在可是难为我了,这不,就在这一直等到现在。”
晴阳一时间难以应对,“这折煞人的规矩是什么时候传开的?离小姐,您听谁说的?”
这要是传出去,可是以下逆上的罪名啊!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少不了要戳将军府的脊梁骨的!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说出这种话来,更何况是对一个嫡女啊!
莫离不说话,只是眼睛时不时的瞟了一眼绿鸢,“也怪我不懂事,就是不按规矩来,让这个姐姐伤心了。”
绿鸢想要辩解,然而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为自己辩解,就算她知道莫离说的不是真的,但是刚刚她跟晴阳说的也绝对不是真话啊,如果真的追究下去,无论哪种方式,下场都是一样的,都是她受罚!
想到最后,反正到时候有了什么处罚她还可以去找那个小姐啊,这些都不怕了!反正那个小姐也说过,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不好处理的事情,那就自己承担下来,反正有着她撑腰,是绝对没有人敢动她一根毫毛的!
这样想着,绿鸢也都没有辩解,只是说这些都是开玩笑的,不知道门外的人是莫离,自己知道错了,请晴阳责罚什么的。
如果这个丫鬟真得指出来自己是在说谎,莫离反而更好办了,但是现在那个丫鬟不仅不解释,反而这么干脆伶俐的认了错,这就让莫离有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看这丫转变这么快的样子,一定是有人在下边教过她吧!不然的话,是不可能反应这么快的!
莫离的眼睛微微眯起,这幕后的人究竟会是谁呢……真有趣。
事情到这里似乎也算是结束了,晴阳狠狠的骂了绿鸢一顿,并且说让她这一段时间都去厨房帮忙好了,应门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别人来吧。
那些围观者们到最后才发现事情原来并不是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看到莫离的眼神扫过去,一个个也有些不好意的躲开了去,那些有事没事的都寻了个借口离开了,瞬间就只剩下了门前的莫离几人。
“老夫人她……”莫离朝晴阳询问,如果真的是休息了,那她就只能够等到修炼完回来之后再来请安了,可是这样一来又要好多天不能够来,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晴阳连忙将莫离让进来,老夫人这几天一直在念叨着莫离的名字,这些她可都是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的,见到莫离来,自然是不会像刚刚绿鸢那样推脱!
“老夫人还没休息,您来的刚巧呢!”
说着便是陪着莫离走了进去,而对于仍旧跪着的绿鸢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径直领着莫离朝着里边走去。
踏入这个院子之中没几步,莫离就能够闻到淡淡的佛香的味道,看起来这个太奶奶是真的很喜欢吃斋念佛啊,怪不得会选这么个偏僻的院子呢!
这院子很大,种着许多种类的花花草草,微风一吹便是有着淡淡的香气在鼻尖萦绕,跟那沉稳的佛香相结合起来,更是有一种奇妙的意境。
见到莫离对这个院子很是感兴趣,晴阳也就多说了两句,“其实当初老夫人是想要选南边的院子的,那边有几株大树,说是那边住着舒服,本来将军也是答应了的,谁知后来怎的又选了这里。说是怜姨娘请了算命先生,算了算说南边不适合老夫人住,这才搬了过来。”
晴阳对这些似乎有些不屑,“也不知道这来回折腾究竟是为了什么,白折腾老夫人的身体了,在哪不都是一样的!”
晴阳从很久之前就陪在老夫人的身边,对于老夫人的维护更是比其他人更甚,提起这个话题来也有些义愤填膺的感觉,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确实能够看的出来,这晴阳是真心心疼老夫人的!
看着晴阳的侧脸,莫离心中也甚是欣慰,毕竟在她看来,老夫人身边能够有一个这么心疼老夫人的丫鬟在,真的是上天对老夫人的眷顾啊,这样尽心的丫鬟在身边,比起围着一群只会撒娇添麻烦的娇气小姐们,真的是好了太多了!
似乎感觉到莫离在盯着自己看,晴阳还以为是自己失言,连忙停下脚步微微福下身子,“离小姐宽恕,是奴婢失言了。”
莫离笑了笑,将晴阳扶了起来,“怎的这么紧张,我并没有觉得姐姐有什么失言的地方啊!相反,我还觉得你说的挺对的。”
听到莫离这么说,晴阳微微颔首,“那离小姐为何这样盯着奴婢看,若不是因为说错了话,那又是为何?”
“我啊,是为太奶奶感到开心,能够有你这么个贴心人在身边陪着,这也是太奶奶的福报啊!”莫离认真的看着晴阳,她并没有在开玩笑,晴阳对老夫人的照顾她一直都知道,也知道晴阳为了能够很好的伺候老夫人,也发下过终身不嫁的誓言。
有这样一个贴心的人在,莫离也觉得能够放心许多。
晴阳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手,“离小姐实在是太抬举奴婢了,福报什么的……”
“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我也能够放心了,”莫离似乎真的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毕竟我经常因为修炼的事情很久都不出来一次,能够有像你这样的人陪在太奶奶身边,我真的很放心。”
见到莫离这样认真的样子,晴阳也终于不再推辞,细细的声音在夜风中似乎一吹就散了,“能够在老夫人身边伺候才是我的福报,这样安静平和的日子,以前的我是连想也不敢想的,更不要说真的这样度过了。”
“嗯?”夜风微微吹起,将晴阳的声音吹散在夜空中,莫离本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于那如同呓语般的声音并没有听的很清楚。
晴阳微微一笑,“离小姐放心,我会一直伺候在老夫人的身边的。”
见到晴阳并没有打算将那句话重新说给自己听,莫离也就笑了笑,并不勉强,能够得到晴阳这样的承诺,她也算是心安了许多。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心中有了牵挂的人就总是想要为她担心,哪怕是在她身边的人,也想要一个个摸清了底细,这才能够放心的离开。
想到这里,一个许久没有见过的人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那温润柔和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
“修炼的时候一定要记得,不要慌,要慢慢的来。”
“小丫头,要放稳心境,修炼的事情急不得的。”
不知怎么的,容息的样子突然就浮现在了莫离的脑海中,这让她有些意外,自从上次在长亭中见过一面之后,这么久了,他也没有再次出现过。
难不成是因为很久不见的原因?
莫离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人来,不过她也没有多想,纯粹是认为觉得是很久不见了的缘故,像是想起一个老朋友一样将他想了起来,一定是这样的。
莫离甩了甩脑袋企图把这个人给甩出自己的脑海,也许是因为最近太闲了的缘故吧,才会总是想起一些无关的事情。
见到莫离这个样子,晴阳有些担心的问道:“离小姐,您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被晴阳这么一问,莫离连忙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头发上黏了点东西,有些碍事,已经好了。”
看着莫离有些意外的样子,晴阳竟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的莫离有些迷茫,自己不过是摇了摇头而已,有这么好笑吗?
“不至于吧,就是摇了摇头而已……”莫离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笑得开心的晴阳,这才发现,其实比起漂亮来,用冷艳来形容晴阳来更合适。
这么一个平日里从来不笑的人在面前绽开笑容,这模样真的是让人心动啊!
“刚开始见到离小姐的时候还以为离小姐是个冷漠的人儿,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这样呢!”晴阳歪着头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莫离,莫名其妙的道。
莫离有些愣怔,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不过还不等莫离说些什么,一行人已经走到了老夫人的房间前边。
见到是晴阳领着人过来,那两个守着们的丫鬟连忙走过来,将门帘撩起来,等着一行人走进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夙违有些犹豫,站在门前,“属下就不进去了。”
莫离和晴阳在前边走着,听到夙违的声音这才回过头来看,见到夙违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前,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没关系的,老夫人并没有就寝,您进来就行了。”晴阳似乎看出了夙违心中所想,淡淡的提醒道,夙违闻言这才走了进来。
莫离还有些纳闷,还是晴阳比自己细心,怎么她就没有发现这一茬事呢!
“老夫人,是离小姐过来了!”
晴阳一边给莫离引路,一边提高了声音朝着里间跟老夫人通报,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在老人膝下欢闹的孩子一般,比起平日里寡言少语,倒更是活泼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