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话。凤顺由于常常呆在老板身边,而且受到钟爱,所以老板吃的东西她几乎都吃得到。就拿饼干和鸡蛋来说,她也是把主人给她的一份留给朱成怡的。
你别乱花钱,”朱成怡说了自己担心的事。
聪明的凤顺,猜到了朱成怡的意思,心情愉快地回答说:
我没有乱花钱。这不是买来的,是老板让我吃,我不想吃留给你的。
你一个月拿多少薪水?”
朱成怡问道,他估计现在问这事没关系。
上个月才涨上去,二千元。
全部做了衣裳?”
“没有。衣裳是老板拿自己的旧衣裳替我改的。买衬衣和零用,一个月花一千元,其余的都存起来了。”
我以为你把薪水都花了,替你担心哩。要省着点存起来。我要是拿到薪水也储蓄。”
说着,他担心起来了,不知自己能拿多少薪水。因为找保的那天谈到过薪水,老板说要看一个月干活的情况再决定,所以现在仍没有定下来。
“大婶在夸你 哩,看样子挺欢喜你的。
凤顺不无 自豪地说。
“老板大婶,人好像并不坏,不过有点奇怪。
“哪一点奇怪?”
“老是乱说笑话 。还有,常常穿内衣呆着!
“她原来就喜欢开玩笑。穿睡衣,是因为在家里嘛!”
“不过……
朱成怡想说而又没有说。他想强调,就算是在家里无所
谓,但手之是个一男人,在我面前也不能这样。但他不想在凤顺面前太强调自己是个男人。
为什么呢?他惟恐强调自己是男人,他们俩的关系会变得尴尬和别扭起来。
你走着瞧吧,大婶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
凤顺对谁都这样,对老板娘也是毫无批评的。
尽管朱成怡不明白,所谓的“有趣”究竟指什么,凤顺是:从哪一点上使用这个字眼儿的,但是通过接触,他也觉得女老板确实是个“有趣的女人”。不过这种“有趣”是下贱的和异乎寻常的。
女老板的年龄要比她的外貌显得老。而她的长相要比她的年龄年轻得多。有一次在里屋会客室里看电视时,女老板好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沙发上变换了好几次姿势, 她只穿着一条睡裙,转过脊背对凤顺说:
“凤顺,你替我揉揉肩膀。”
凤顺马上走过去替她揉肩膀,并且有点奇怪地问道。
大婶,你近来老是喊肩膀酸腰痛,怕是活动得太少吧!
“要是再运动,大概就要累倒了。都是上了年纪呀!”
“哎哟妈呀!大婶你才几岁呀。这话象是老年人说的!
李继梅在一旁不以为然地插嘴 说。
“你别说了,现在我全完了。去年我还毫无感觉,打今年起坐着不动也腰酸背痛。在这之前,没能好好地谈一次恋爱,真是后悔莫及。”
说着她便伤心地叹口气。朱成怡觉得这样的女老板非常可笑。
朱成怡的母亲今年四十岁,近来常喊肩膀疼腰疼,有时让朱成怡给揉揉。而这个女人跟母亲比起来显得要年轻十多岁,象个大姑娘,竟然也说老年话,还让人揉肩膀,怎不使人感到好笑哩!所以朱成怡照实说道。
大婶,你跟我妈比起来,简直还是个大姑娘!”
这话听了叫人高兴。我真象个大姑娘吗?现在还能谈恋爱吗?”
女老板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说的真心话,眼睛里闪着光,追问:
“当然可以。”
朱成怡无奈,只好这样回答。这么一来,女老板的话就越说越离奇了。
“看来我还为时不晚。那么,从现在起谈一次恋爱怎么样?朱成怡,你和我这个老板大婶,不,和我这个老板大姑娘甜甜蜜蜜地谈一次,干不干?”
凤顺和李继梅一听不禁笑弯了腰。朱成怡脸涨得通红。
“你快回话呀,难道不愿意吗?”
在女老板的催促下,朱成怡想用一句话把她堵死,别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于是答道:
“我哪能配得上你哩!”
大家又是 一阵哈哈大笑。
“你说我像个大姑娘,怎么会配不上。”
年纪不到呀。还有我不想谈恋爱。”
“因为年龄不相称所以你不愿跟我谈恋爱?那么,在你看来,我究竟有多大?猜对啦,我请你的客。你想吃什么,我当场请你吃到不想吃。相反猜不到怎么办?对,罚你替我揉一个钟头的肩膀和腰。 懂吗?你猜呀!
女老板 提出一个荒唐的建议。她想听一听朱成怡不带敷衍性质的直率的回答。因为根据这个回答,自己究竟显得比年纪轻还是比年纪老就可以得到客观的证明。
好,好,你摆出本领来猜。我也想 托你的福吃一顿!”
李继梅首先来了劲拍拍朱成怡的肩膀鼓励道。凤顺也好象挺感兴趣似地瞅着朱成怡, 提醒说。
想好了再说,大婶比年纪显得年轻得多。”
你们替我老老实实地呆着,朱成怡怎么想就怎么说。”
女老板就是不催他,朱成怡也很紧张,心想一定要把女老板的年纪猜对。他倒不想吃好吃的,而是想避免出现替女人揉肩膀揉腰的难堪局面。他觉得当着凤顺和李继梅的面替年轻女人揉肩膀,特别是揉只穿着衬裙露在外面的雪白的肩膀简直是一种屈辱。要想不受这种屈。辱只有猜准她的年龄。
“快说呀!你看我有多大?”
朱成怡被她催得没法,只好以慎重的态度说。
“三十一岁!
她看上去还不到这个年纪,朱成怡还多说了两三岁。
唉,没劲!
李继梅立即表示失望,凤顺好象也泄了气。
虚岁还是实岁?”
实岁!
我看上去就这么年轻?反正是好事。这就可以再谈一次恋爱罗!
“ 女老板不禁喜形于色。凤顺说:
“大婶三十五岁,十足三十四。”
“哎呀,糟了!
朱成怡一听象傻瓜似地张大了嘴巴。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女老板跟自己的母亲仅相差五岁。充其量三十岁左右,乍看上去只有二十六七。朱成怡心里感叹道:女人的年龄真没法理解。
好,那么,凤顺走开,按照约定,由朱成怡来替我揉肩膀,揉腰。”
女老板要求立即履行条约。朱成怡轮番看着三个人的脸,不知如何是好。李继梅嬉嬉哈哈乱笑了一阵,逗朱成怡说:
“朱成怡中了头彩,要替花姑娘般的大婶揉肩膀罗!”凤顺只是闷笑。
“死丫头,你替我老实点。我的年纪跟朱成怡的妈妈差不多,什么中头彩。别耽误时间,快揉。男子汉大丈夫应当守信用!”
在女老板的催促下,朱成怡无奈只好走到那女人的背后,小心翼翼地坐到沙发把手上。
但是朱成怡没有马上把手伸到她光滑的肩膀上去。他没来由地把两只手掌心靠在一起揉搓着。他的心直跳,踌躇不前。
“哦,你们瞧朱成怡的这副怪样子,脸憋得象个红萝卜、
李继梅又吃吃笑着逗他。凤顺依旧闷声不吭地在笑。
女老板背对朱成怡坐着,她的几乎是裸露的脊背就在朱成怡鼻子跟前。她身上散发出一阵阵香气,弄得朱成怡鼻子痒痒的。分辨不出那究竟是粉的味道,香水的味道,还是女人独特的体臭。
“你磨蹭什么。快揉! ”
女老板最后好像发了脾气,朱成怡无奈只好把手搭到她的肩膀上。他的两只手,开始轻轻地在女老板的两只肩膀上揉搓起来。他因为替母亲揉惯了,所以手艺不坏。
他的手刚刚接触到女老板的皮肤的时候,心里机伶了一下。也许是由于是肩膀的缘故,他没有摸到多少肥硕的肌肉,相反倒是摸到许多隆起的骨头。他只是觉得女老板皮肤和自己皮肤相比,那是惊人的滑腻。
但是,朱成怡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把脸别到一边,好象这些跟他毫不相乇,一会儿使劲替她揉肩膀,一会儿轻轻地替她敲敲。
哎呀,舒服!凤顺和李继梅替我揉的时候光是痒痒。诚七年龄虽小,毕竟是个男人!稍微再用点劲!”
女老板极其满意。朱成怡的两只手又使了点劲。
“哎哟哟,稍微轻点,稍微轻点。好,好,舒服。
跟母亲一样,女老板两只肩膀上的肉也结成了一个个婴孩拳头大小的硬疙瘩。他的任务就是要设法让这些疙哒变软。他心里想道,照此看来,女老板肯定也是个上了岁数的人。于是他把女老板当做自己的母亲和婶婶,从而冷静沉着地替她揉开了。
可巧电视上出现了有趣的画面,李继梅和凤顺看得起劲,也就不去关心朱成怡,这真是万幸。
朱成怡一面看电视,一面机械地动着手腕子。
隔了一会,女老板把坐垫拿过来垫在胸口,然后伏在沙发上。她叫朱成怡轻轻地替她捶腰。朱成怡按照她的吩咐办了。
睡裙的底起边缩了上去,女老板的大腿露了出来。透过一层簿布连女老板腰部的肌肉都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替她捶腰的时候,那肥硕的臀部就轻轻颤动,样子难看极了。
朱成怡好象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慌忙把视线转向电视画砸。自从发生过这件事情以后,朱成怡就经常被女老板喊到里询去。她穿着睡裙,有时在沙发上,有时在内室的床上,随处让朱成怡给她按磨肩膀和腰部。
这些事情还是你顶用。凤顺和李继梅力气小,接连揉个十分钟就顶不住了。晤,你替我揉一个小时。
女老板这样说罢,总是把几乎是半裸的身体交给他。
这种时候,凤顺和李继梅一般都在场。这比他单独跟女老板在一起还要难为情。
现在凤颓和李继梅也把朱成怡替老板揉肩膀揉腰看成是理所当然的事,一点没有其他想法。往往是女老板还没有喊他,她们反而先把朱成怡找来,让他揉。
你替大婶揉揉肩膀嘛!
朱成怡现在也能够用跟在乡下母亲揉肩膀时没有什么差别的态度,冷静地对待女老板了。
女老板总是象往常那样穿着睡裙坐着或趴着,让朱成怡按摩并且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拉呱。
她有时也感伤地说这种话。朱成怡不知道怎样对答才好,只是默默地揉肩膀。
也许是上了年纪的关系,从前我一个人过活不觉得厌气,喜欢清静,近来不知怎的,老觉得空虚冷清。”
要么大婶你也生个孩子吧,现在就生。”
他的意思是想安慰一下女老饭。
“生孩子?”
女老板反问了一句,她抬了抬上半身,格格地笑了一阵,然后好象从牙缝里挤出来似地说:
“一个人能生孩子?”
“不是有清波洞大叔吗?”
凤颇在旁边插了嘴。
“清波洞大叔?我替他生孩子?”
女老板回头看了凤顺一眼笑笑,突然沉下脸,叹了一口长气:真是胡说八道。人生是什么,你们还不懂。尤其是男人和女人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更是一窍不通!”
朱成怡和凤顺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默默地站着。女老板用从来没有过的又象是训人又象是叹息的口气接着说:
“朱成怡、凤顺你们从现在起就得好好地考虑考虑你们的前途。凤顺是女人,尤其要考虑。女人最要紧的是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丈夫,生儿育女和和美美过日子,哪怕穷一点。我象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不,哪怕是十年前懂得了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