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轩读懂了厉君措话里的意思,好似不经意地将目光投向司徒透。
司徒透面色有些尴尬,站在一旁冲司空轩一边摇头,一边拼命地挤眉弄眼。
司空轩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淡淡一笑,向厉君措轻轻点头,“也好。”
说完,早已经会意的杰森便引着司空轩走了出去。
“哎,喂……”司徒透伸着个脖子,探着脑袋叫他们二人,却看到两个人越走越快的脚步。
厉君措站在她身后,抿起嘴唇微微一笑,更像是故意挑逗,“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司徒透木着一张脸,僵硬地回过头来看着厉君措,努力扯了扯嘴角,“额,好啊,那我就住最东边的那间客房吧。”
“这算是一种欲迎还拒,故作矜持么?”厉君措扬了扬眉,嘴角的弧度弯得格外好看,“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
司徒透的头立即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用了不用了,你这里这么大,又不是没有地方住。”
“没听懂我的话么,”厉君措眯起眼睛,“我说的是‘不许’。”
司徒透抿起嘴唇,“你又不是我的领导,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我不是你的领导,但我是你的丈夫,”厉君措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睛直达司徒透的心底,“你是我的女人,七年前就是了,小透,你到底在怕什么。”
司徒透低着头,躲过男人犀利的目光,沉吟半晌。
或许是久别之后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觉得眼前这一些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不够真实,于是,她总隐隐觉得有些害怕。可是她也明白,自己剩下的日子恐怕不多了,人生最后最珍贵的日子不应该整日在惶恐中度过。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眼睛中是一片澄明。
她冲着厉君措静静微笑着,“我怕过什么……”
漆黑的深夜里,整个世界都静默无声。
除了两个互相依偎在一起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厉君措的大手轻轻搭在她的衣服拉链上,修长的食指轻轻一拨,便轻而易举地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司徒透静静躺在原处,双手紧张地抓着床单,连呼吸中都透着一股子不安,却没有反抗男人的动作。
男人的手指在她的锁骨处缓慢游移,划出一道细细长长又撩拨心弦的曲线。
幽幽的月光从窗子淡淡地洒进来,一片昏暗中,她听到他的呼吸由平稳变得急促,愈演愈烈的节奏中带了男人的欲望。
厉君措淡笑着看着她的小脸,月光的皎洁为她紧张羞涩的表情染上了一层圣洁。
他不禁俯上前去,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记,然后向下挪移到她的鼻尖,又是轻轻一啜,再然后继续向下,终于将性感的薄唇覆上了她柔嫩的嘴唇。
就好像干涸的大地终于等来了期盼已久的春雨,他的吻逐渐由温柔变得近乎疯狂,贪婪的掠夺着她的口中的甘甜。
粗粝的大手在同时将她的上衣褪去,一直在锁骨处盘旋的手也逐步向下。
或许是太久不曾与他人有过这样亲密的关系,司徒透羞赧得脸红得像个苹果,紧张到浑身都在微微颤抖,颤抖到厉君措都能够明显察觉。
他微微愣了一瞬,手心恰巧移到她胸前的那片伤疤上,略微粗糙的触感与她身上其他光洁娇嫩的皮肤格格不入。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心痛地看着司徒透,声音格外温柔,“当时,很痛吧?”
司徒透咬着嘴唇,轻轻摇了摇头,“当时车子爆炸,我被震得晕了过去,所以没有很痛,真的。”
厉君措俯下头,轻轻吻过那片疤痕,“对不起。”
“我怪过你,也已经怪够了你,”司徒透攥着拳头,“可是这一切都不是你造成的,在命运面前,我们都曾经受过作弄。这一次,我想由着自己的心走。”
男人凝视着她眼中微微泛起的晶莹,深刻感受到怀里的女人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最终伸出一只大手来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微微一笑,“傻瓜,我已经等了七年,还会在乎多等这一时么。”
“嗯?”司徒透不解地看着厉君措。
他已经平躺在了床上,用坚实而有力的手臂揽住司徒透,“我是很想要你,可是我也不想你勉强自己,小透,我会很耐心,等到你能够真正不再对我抵触,等到你无论从内心还是身体都能够重新接纳我为止。”
司徒透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主动又往厉君措的怀里钻了钻,“其实,我没有勉强自己的,真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是觉得很紧张,我……”
厉君措低头,看着她局促的可爱模样,伸出一只手指抵在她的嘴唇上,“我明白。”
司徒透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又道,“要不然……我,我明天就搬过来吧。”
男人有些意外,眯着眼睛仔细端详着她,明天的太阳是不是会打西边出来?
司徒透等了片刻,不见厉君措回答,又立即纠结于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是不是有些不恰当,”额,我的意思是说……是说……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她有些懊恼地用手敲了两下自己地脑袋,为了避开厉君措的视线而将头埋得更低。
“已经说出的话,怎么能当成没说过呢,”厉君措看着她的模样,愈发觉得可爱,嘴边噙着笑,“反正我是当真了,你别想反悔。”
司徒透抬了抬脑袋,“啊?”
男人用食指在她的鼻尖轻轻刮了一下,“明天我就命人把这里从里到外统统整修一遍,迎接厉家的女主人回来。”
司徒透扁着嘴巴,故作好奇,“谁是厉家的女主人啊?”
厉君措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女人,我曾经对她那么坏,她却依旧选择一声不响,选择生下我的孩子,选择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司徒透翻了翻眼皮,想了一会儿,“这么说来,她还真的是挺傻的,嗯,为了聪明一点,她决定不回来了。”
“那你帮忙转告她,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厉君措敲了敲她的脑袋。
司徒透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看着厉君措,“她让我帮忙告诉你,她早就不怪你了,只是之前一看到你这些话就紧张得说不出口。”
厉君措微微抿唇,在她的小脸上轻吻一记,“傻瓜。”
司徒透突然咯咯地笑起来,“厉君措。”
“嗯。”
她想了想又叫了一遍,“君措。”
“怎么了。”厉君措垂眸看她。
“没事,”司徒透地脸上沁满笑意,好像被灌了一杯葡萄美酒,“就是想这样叫叫你。”
厉君措地神色中泛着宠溺,“嗯,你想叫多久就叫多久。”
司徒透又向男人的身边靠了靠,轻轻依偎在他的怀中,透过窗子看着满天的繁星,喃喃道:“小时候听说,地面上的每一个人,都对应着天上的一颗星星。人死之后,只要对人间牵挂的力量足够强大,魂魄就能重新回到星星上去,那颗属于他的星星也就会更加明亮。”
“这么大的人,还相信童话。”厉君措扬了扬眉。
司徒透没理他,继续道,“你说那么多星星,哪颗才是属于我的呢?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不在了,你要记得抬头找找看,哪一颗最亮,那一定就是我在默默陪伴着你。”
厉君措的神色有些凝重,连说话的语气都郑重了几分,“说什么傻话,司空轩还在这里住着呢,天底下有那么多好医生,你还怕不能长命百岁么。”
司徒透笑而不语。
厉君措无奈地为她掖了掖被子,“明天我公司还有些事情,你先回司徒旧宅收拾东西,下午我去接你。”
“让杰森帮我就……”
“听话。”
司徒透也不再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依靠在男人的怀里,安心而踏实的合上眼睛。
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安稳。
距离厉宅大道不远的转角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
坐在车里的纪柔,目光紧盯着厉君措房间的那扇窗子,片刻都不肯离开。
身边的邹丽白轻笑,“你倒是能够沉得住气。”
纪柔回过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的笑有些凄凉,有些自嘲道:“不然呢,我还能冲上去把他们分开么。”
邹丽白递了瓶子水给她,“放心,用不了多久,留在那个男人身边的人就会是你了。”
“你到底有什么方法?”
邹丽白又从背包里面拿出一片白色小药片递到她的面前,“这个东西,能保你的命。”
纪柔盯着她看了半晌,伸手拿药要往口中放,却又听邹丽白突然道:“是不是什么代价都能够付出,你要想好。”
纪柔顿了顿,还是将药吞了下去。
邹丽白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我不管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只要你帮我达成所愿。”纪柔想了想,“只是你既然有这种药能暂时替司徒透续命,拿来要挟君措就范不是更容易些么,为什么你偏偏没有这么做,反而去找了尹秀澈,让他回到厉绍南身边呢?”
“因为让秀澈回来,是绍南的心愿。”邹丽白抿嘴微笑,“这个理由够么?”
在她看来,厉君措这个人太过于狡猾,即便暂时就范,也难免日后没有变数,更重要的,她要的是亲自打败厉氏,眼看着厉氏一点一点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