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睁开眼睛,她已置身在一个巨大空旷的圆形房间里,西泽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张大嘴的惊讶表情。
艾伊看见他揶揄的目光,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表情,脸上有些微红。这时,塞西尔也穿了过来,大家都陆陆续续进来了。等到最后一个的洛克满脸不情愿地进来后,西泽对着周围的墙壁又施了一个咒语,然后转身对塞西尔挑挑眉,言语中仍带着傲慢。
“别以为我是大发善心愿意救你,回去之后你最好安分守己,不然死得更快。”
塞西尔头上的青筋突突跳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西泽转身向房间一角走去,随着他们的靠近,艾伊等人看见一个淡淡的白色法阵出现在地上,昏暗的环境也掩盖不住那柔和的光泽。
西泽在那法阵面前站定,示意众人围上来,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
“这是传送法阵,会把你们传送到圣莫利亚城门口,到时候是生是死就看你们自己了。”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让房间里的众人站不住脚,一时间东倒西歪乱成一片。西泽也惊讶地看着周围不住颤抖的墙壁,好像下一秒墙壁就会支撑不住倾塌下来。
“塞西尔塞西尔!”一声愤怒的嘶吼穿透薄薄的墙壁刺入众人的耳膜,所有人的脸色都刷的白了下来,看来修已经发现了他们,并对这薄弱的堡垒发起了攻击。
“快!”西泽面色凝重地对他们一挥手让他们站入法阵之内,自己却站在了众人之外。艾伊看着西泽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跨出法阵,上前抓住了西泽的手臂,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他:“一起走。”
西泽看着艾伊祈盼的目光,神色复杂,没有说话。外面不时传来一阵阵爆炸声,墙壁震颤地越来越厉害,随时都可能破碎,身后塞西尔等人面色焦灼地等待着艾伊,不住地催促着。
“艾伊,快!”
“一起走。”艾伊依旧抓着西泽的手臂不放,嘴里还是那三个字。这时她才感受到西泽的身躯在微微发抖,不同寻常地滚烫,他那以往一丝不苟的金发此刻稍显凌乱,曾经洁净白皙的面庞也带上了些灰尘。她这才想起,在圆形房间里他自己也承受了那次爆炸,看来竟是受了伤。
“对不起。”西泽抬手抚摸着艾伊的脸庞,目光留恋地在她脸上来回游荡,好像要把她深深地烙印在心底,双眉微蹙,眼底波涛汹涌,却终于说不出什么。
“不!跟我一起走!走!”艾伊突然发狂地拉住西泽往后拖,眼泪从她眼眶中不住地掉落,砸在地上绝望地开出一朵朵泪花。
“艾伊,我不能走。”西泽反手抓住她 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浅浅的苦笑里尽是无可奈何的悲凉。
“一起走,你说过我们要并肩一起面对一切,你凭什么把我推开!西泽,我知道······我怕······”艾伊泣不成声地说不完整一句话,但双手依然死死地抓着西泽。
西泽低着头,听着她一声声控诉敲击在自己心上,他又何尝不怕,但怕又能怎样,他还有父亲,还有整个家族基业,自己造成的后果怎能让他们去承担。
他轻声吐出最后一句话,却沉重得让两人都无法负担:“不要原谅我,艾伊。”
西泽猛然拉起她,朝塞西尔那边推去。艾伊倒向法阵,被塞西尔等人接住,她扭头看着西泽站在一片残垣断壁里,他身后的墙壁已经尽数坍塌,修正露出他愤怒疯狂的狞笑杀气腾腾地站在一群黑魔羽前。
西泽向她微微地笑着,温柔得好像每次在蔷薇园里见面时的模样,眼底依然有掩盖不住的傲然,仿佛全世界都在他手上。
艾伊想站起来向他扑去,却被塞西尔等人死死拉住,法阵启动带来天旋地转的眩晕,西泽的笑容在视线中逐渐变得像周围坍圮的墙壁一样破碎,最后终结在一片红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