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你是我亲自教导的最得意的学生,一直以来你与修对峙斗争,很多人对你期望颇高。而艾伊,最近梅里亚巫师众议院披露了你的身世,你和塞西尔联合让很多人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老实说你们与当年的修和多洛特当年很像,所以我想他会很愿意见到你们,并且与你们谈一谈。”亚萨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目光忽明忽暗。
“你们要让他相信我们足够强大。”
“还有,艾伊,你身上凤凰之力已经觉醒,我想你需要更好地控制它。在这点上,你们亲爱的肖恩教授也许能帮到你。还有一些关于城堡的秘密,需要借助你的力量,当然这些也许是以后的事了,你应该不会拒绝为这个学校做一点小事吧?”亚萨转向艾伊,笑盈盈地好像在说“明天去郊游”一样。
艾伊忍住脸上的抽搐的肌肉,下意识地向肖恩望了一眼,只见他面瘫的脸更加阴沉,全身上下仿佛散发着黑气,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我很不爽”几个字。肖恩甩过来一个眼刀,艾伊一个冷颤忙扭回目光,心里暗暗叫苦。一旁的塞西尔早已憋笑得肩膀抽搐,艾伊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个没有义气的家伙!
“教授,我······”
“好了,肖恩,你可以带着艾伊去了解一下接下来的进程。”亚萨选择性地忽略了艾伊难看的脸色,把她打发给了肖恩。
艾伊认命地闭上了眼睛,跟随气势汹汹的肖恩走出了校长室大门,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看见了塞西尔眼里的同情和亚萨恶作剧般的笑容。
周围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到艾伊想把自己掐死在这一片死寂里。她快步跟着前方大步流星的肖恩,真心想给不公的老天发一个问候。
不过想起方才西泽与肖恩一起出现的场景,想起这几日西泽在炼金术课后似乎都会与肖恩一起返回办公室,他们怎么突然交往得如此频繁?肖恩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肖恩教授。”艾伊不由自主地开口叫了一声,背后忍不住出了了一层冷汗。但是对西泽的好奇战胜了内心的怯懦,她硬着头皮对没有搭理的肖恩又叫了一声。
“肖恩教授!”
肖恩终于向身后的艾伊不耐烦地撇了一眼,脚下的步伐却丝毫没有减慢。
“西泽,你知道他在暑假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艾伊见肖恩终于有了反应,赶紧趁热打铁问道。
“艾伊小姐,管好你自己的事,如果想活得久一点,就离西泽远些。”肖恩冷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慢条斯理的语调却丝毫不减毒舌的威力。
“他一定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他这个学期表现得······如此冷漠?”艾伊急了起来,快步跑上前去。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你的脑子最好把西泽的一切都清除出去。你以为威尔逊和菲尼斯是什么王子与公主的童话吗?”肖恩嘲讽而不耐烦地看着她。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威尔逊又怎样,菲尼斯又怎样?您当初不也是和菲尼斯学院的卢尔希海誓山盟?因为你们没有在一起,所以你现在如此排斥菲尼斯吗?”艾伊愤怒了,一时口快把心里想的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肖恩的脚步骤然停了下来,艾伊差点撞在了那个漆黑的身影上,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后悔得几乎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这下肖恩知道了她对他用了“神识”,不知道·······艾伊不敢再想下去了。
“肖恩教授······”她弱弱地喊了一声,缩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随时准备拔腿逃跑。
肖恩猛地转过身来,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双眼射出的视线如同千年寒冰之气:“看来我的确是该教教你怎么‘好好’利用自己身上的能力了,艾伊·菲尼克斯,顺便还有如何尊重你的教授!”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隐藏在衣袍中的手让艾伊毫不怀疑此刻正紧紧握着魔杖,随时准备给她来一记痛不欲生的咒语。
艾伊咽了口口水,但心中有一股气却让她继续神使鬼差般地开口:“当初因为修的挑拨而放弃了卢尔希,可你所想的成全未必就是卢尔希所要的。你一直对两个学院的往来如此反对,可这么多年你都不快乐,难道您想让西泽变成第二个你吗?”
“够了!你和西泽的破事自己去解决,你们要殉情我也不管!今天的话你要是敢透漏出一句,我的魔咒可足够对付到你毕业!”肖恩忍无可忍地咆哮着制止了艾伊继续说下去,那副要杀人的表情足以让她做连续一个星期的恶梦。
那天回到寝室,米露被丢了魂一样的艾伊吓了一跳。直到躺在床上,艾伊才敢再去回想那时肖恩的眼神,那种深沉的痛苦把眼睛都染得漆黑,深不见底,也只有这样才能这么多年来掩盖住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这样的眼神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西泽。
她不愿西泽成为第二个肖恩。
艾伊深深地叹了口气,每一对恋人都勇敢,却都曾为了对方而退却,不是因为胆怯,而是爱到不敢冒险。
她随手拿过床头的那本巨大的《魔咒的秘密》,想起刚才肖恩把它丢过来的脸色,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翻开泛黄的纸张,一条条晦涩冗长的魔咒不禁让艾伊仰天哀叹,但也不得不佩服这些魔法的始祖们,在奥兰斯的视野之外竟然还存在着这么多高深神秘的魔咒。
“神御守护。”艾伊翻到折角的那一页,轻轻念出了那个咒语。这是肖恩在草草带她认识了奥兰斯的防御系统后命令她学会的一道魔咒,在必要的时候她要借助凤凰之力启动防御阵法,保护奥兰斯免受毁灭。
在半个月后,多洛特会举办一场小型的宴会,她和塞西尔要结伴前去从他的嘴里撬出那段神秘对话的真相,一切谜团到那时都会云开见日。
未来的日子怎么想都无比艰辛啊······
艾伊迷迷糊糊地想着,渐渐沉入了梦乡,却没有看到枕旁的双面镜里划过一道淡金色的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