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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清晨,细君公主淡妆素裹走出大毡房,用手轻轻地拢了一下头发,在阿依苏的陪同下走向山坡。回首眺望,此时,太阳已经冉冉地升起来了,秋末的草原在柔和的阳光下色彩斑斓极了!

近处,长了一年的青草,已经是苍黄衰老,你挨着我,我拥着你,无力地东倒西歪地瘫在脚下,只有少数不甘示弱的芨芨草和长叶马林在如毡松软的草毡上挺立着,贪婪地享受着阳光赐予的最后一丝温暖,招呼着同伴,傲视着天空,似乎尝试着以自己坚强的躯干迎接冬天风雪的到来。

远处,伊塞克湖面上的雾气慢慢地升腾,越聚越多、越来越浓,渐渐向四周翻滚扩散,浓雾飘飘欲醉,摇摇摆摆像一只画笔随心所欲,在富有灵气的山川上描来画去,把温暖、朦胧,梦一般的意境留给了山峰、森林,还有那高高低低的山岭。

漫天的云和雾气扑朔迷离,分不清哪些是雾,哪些是云,使一切都变得如梦如烟。岭与云仰俯接吻,轻雾像一方姑娘的白纱巾,轻轻地遮住了山峦和大地真实的面目,远远望去还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它们的羞涩和忘情。湖面生雾,轻雾绕山,雾在山腰中飘飘悠悠、轻轻袅袅地游逸。山在轻雾中深深浅浅、虚虚实实地隐现,令人产生似醉似醒、如痴如醉的幻觉。

今天细君公主受小王子军须靡之邀,准备去看白桦林。所以早饭用得格外早。此时已梳洗打扮完毕,现在只是等军须靡的到来。不大一会儿,张宝等人已经把公主的“白雪”及其她人的马匹牵来了,并走到阿婵的面前说了几句话。

“公主我们骑马走吧!”阿婵牵着“白雪”走到细君公主面前说道。

“哦,那……小王子还没有来啊!”公主问道。

“哝!”阿婵说着话朝远处山坡上一指。

“哦,我们走吧!”细君公主接过马的缰绳翻身上马了。

“阿菱、荷花,你们几个别忘了带上公主的披风、软帽和其它东西。”上马后阿婵吩咐着。旁边的阿依苏微笑了一下,心中暗想,阿婵真是一个好管家。

“小妮子,你不要笑,公主上马以后就交给你了,要是有半点事情我揪掉你的耳朵。”刚出发阿婵就与阿依苏掐上了。

“是,得令!”阿依苏在马上一挺身答道。阿依苏今天特别高兴,并不是因为要游山逛景,看什么白桦林,而是小王子军须靡已经传话给她,大昆莫猎骄靡已经下令,她所带领的十名女兵有五名作为细君公主贴身宫女,五名继续由她带领充实公主的侍卫队,这样她就可以长期呆在公主的身边了。在几十天的相处中,她认为细君公主和蔼亲近,娴熟文明,是自己学习的典范。不只是她这样认为,就连小王子都经常这样说。这不,小王子军须靡今天如此殷勤,就是对细君公主崇敬的具体表现。另外,乌孙国上下这个时候敢带着未来的大昆莫夫人东游西逛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一行人骑着马向曲折的山坡走去,到了与军须靡汇合的地方,细君公主下得马来与小王子问候寒暄后转身回望,此时,伊塞克湖面上的雾气已经基本消散了,退却到湖的四周成为一湖碧蓝围观者,偶尔几丝雾气想凭借风的力量,从湖的这一边飘到湖的另一边,可到了湖中央,还没有来得及实现愿望就消失在阳光下了。

山下的赤谷城,远远望去低矮的房屋与毡房组成群居点,仔细看毡房显得更多一些。城的两边有两条大的山沟,两条河水从沟底哗哗而下,不用说这是山上的雪水融化而成。可是偏巧的是,左边的一条河水分出了一条支流,斜斜地沿着一条小山沟穿城而过,又独自流向下面的伊塞克湖,可能这就是乌孙人选在此处建城的主要原因。一是这里气候温和,冬季雪少,二是水源充沛,人畜饮水有保障。城内房屋和毡房组成了几条街道,大昆莫的大帐在城东一片山坡上,多座刚搭建成的毡房组成了白色的阵营,两个连绵的山坡加一条山沟组成乌孙国的最高权力机构。虽然比不上汉朝首都西安的亭台楼阁鳞次栉比、金碧辉煌,但在万里草原上游牧民族居住地,也算是面积最大、人口最集中、最繁华的商贸之地。

“我的大毡房在哪里?”细君公主暗自思忖。她左右环顾,只见大昆莫大帐的四周全都是毡房,而且有许多大毡房都是新的,相似的模样、相似的颜色,相似的形状,使她无法分清哪一座是自己曾经睡过的毡房了。一种无家可归的感觉袭上心头,她仰望蓝天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旁边的阿依苏似乎洞察到了公主的心思,靠近一点问道:“这里的毡房壮观吧?”

“嗯!”细君公主应声时两眼依然看着远方。

“公主,你找到了哪一座是我们的毡房了吗?”阿依苏试探地问道。

“哪一座是我们的毡房?”这句话问到了细君公主的心窝,她转过脸来问道。“最大的那一座大帐向东,再过五顶毡房的那一座就是的。”阿依苏用手指着。

“哦!”细君公主答应时眼睛还在不停地搜索着。

“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怎样分辨草原上同类的东西,譬如说相似的山沟、相似的森林、相似的马匹,相似的羊儿……。”阿依苏兴奋地说着。

“哦!”公主应道。

“在千百匹马群中,我们草原人一眼就能够看到哪一匹马是自己的马。在漫山遍野的牛羊群中,我们草原人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是自己的牲畜……。”阿依苏继续说道。

“哦?”从语气中听,公主对此似乎持怀疑态度。

“我的公主姐,这是真的。”阿依苏小声地说道。

“噢。”细君公主这才相信了她。

“回去以后,我让人在公主的大毡房栽一根拴马桩,上面挷一长条红绸布作为标志,以后你就可以分清了。”阿依苏说完话朝着身边的阿婵笑了一下,意思是说我的主意如何?

“公主,我们也上马吧!”阿婵问道。因为小王子军须靡和张宝一行人已经骑马向前走了一阵子,停在那里等他们。

“好吧!”公主应道。

“公主,张宝——一行人都等急了,我们走吧!”阿依苏故意把“张宝”的名字说得特别响亮,引起了一阵笑声。

“小妮子,你不用煽言,我刚才说过了,公主上马以后的安全问题就交给你了,出了问题,我把你的耳朵揪下来,到时间看你还能笑得出来吗?”阿婵大声地回敬道。

“是,得令!”阿依苏说完话后又问道:“哈尼姆、古丽丁,你们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随即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姑娘们骑马快步追了上去。

翻过两座山坡,她们来到了像一块墨绿的地毯贴在山腰边沿的森林。这是汉朝姑娘们第一次近距离走进森林,第一次进入松涛低鸣,伟岸挺拔的森林之中,没有阳光的幽暗夹着一种透骨的凉意隐隐地向身体袭来,她们想,这么伟岸漂亮的松树怎么生长在没有太阳的背阴处?

“荷花,快把公主的暖披风拿来。”细心的阿婵大声招呼道。

“来了!”荷花急忙取来暖披风,披在了已经下马的公主身上。

“好高大的树一棵树啊!”公主走到一棵松树跟前,摸着龟裂的树皮,仰脸向上看着说道。

“这棵树至少有五百岁了。”军须靡在一旁说道。

“五百岁了?”细君公主转过脸来看着军须靡反问道。

“是的,它有很大的年龄了,它不与嫩草为伍,为的是躲避牛羊的啃食;它不与百花争艳,为的是怕遭人嫌弃;它不与马牛争夺地盘,为的是怕遭到嫉妒。他们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并排地站立在一起,像草原上的牧人一样共同抗击风雪寒冷,它们活得像你这位漂亮的公主,靠的是一种精神和一种气质……。”军须靡的比喻十分贴切,恰到好处。阿依苏,哈尼姆等人赞同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好了,好了,我的小王子你别说了,你说着,说着怎么说到我的身上来了。”细君公主难为情地说道。

“公主,你有没有注意,你刚才走过去的这几棵小松树,你看它们几岁了?”军须靡指着她身后的小树问道。

“哦,它们几岁了?”公主听到后顺着山坡走了回来,看到几棵很矮的小松树郁郁葱葱地生长着,虽然低矮但是很精神。

“就说这一棵吧,你数它有几蓬枝叶,它就有几岁?”军须靡的话刚落音,一群汉朝的男女们立即好奇地围在了树的周围。

“一蓬枝,就是一岁。两蓬枝就是两岁……十四岁,十五岁,十六岁。这一棵小松树十六岁了。”军须靡说完笑着站起身来。

“哈哈……这一棵小松树与我们的公主是同岁!”快嘴阿婵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

“呵呵……真是巧得很,真的和公主同岁。”菊花也笑着嚷道。

“真的和公主同岁?”军须靡也惊奇地看着公主问道。

“嗯……。”细君公主微笑着点了点头。她很佩服军须靡的知识,也惊奇这么巧,这棵松树竟然和自己同岁。

此时,军须靡走到坡下整了整衣冠,对着小松树施了一礼,接着从兜内掏出一段红绸布条,扎在了松树的树干上。然后,一甩头一声长长的口哨声。卫队的几名士兵闻声飞马而来。他严厉地命令道:

“你们看到这一棵扎着红绸布条的小松树了吗?”

“看到了。”卫兵们齐声答道。

“汉朝公主与这棵松树的年龄一样大,这棵松树以后叫做‘公主松’知道了吗?”军须靡又大声地说道。

“知道了。”卫兵们又齐声答道。

“现在派人通知下面的牧人,只能养护膜拜,不准近前。”军须靡大声地说道。

“知道了。”卫兵们又齐声答道。

“谁家的牲畜靠近了这棵松树,主人罚奴役;谁家的牲畜糟蹋了这棵松树,一律以主人生命相抵。”军须靡严厉地说道。

“明白了。”卫兵们答道。

“通知去吧!”军须靡说完挥了挥手。

“是!”卫兵们回答完飞马而去了。一会儿,山下传来了“公主松——,公主松——”的呼喊声。

平静,事情突发后一切突然地平静了。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情,谁也没有来得及想,一切都按照军须靡的思路进行着,一切人都紧跟着军须靡的思路奔跑着。当一切事情都进行完了,一群年轻人才意识到军须靡这一个决定是多么的新奇和伟大,才意识到这个快速的反应,是多么地与众人的心态合拍,多么地意义深远。细君公主她还是一个少女,这一举动,使少女的烂漫情怀和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感到在这片草原上,有很多新奇和未知的事物需要自己去认识,有许多难解的知识需要自己去了解。

“马牛羊不进森林吗?”阿菱的话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他们不敢进森林,森林里有黑熊、野猪、野鹿、黄羊和狼。”军须靡说道。

“还有狼?”阿婵突然问道。

“是的,有狼。”军须靡答道。

“要是狼真的来了怎么办?”阿婵问道。

“杀死它。”军须靡说着抖动了一下背上的强弓和箭筒。

“要是一群狼来了怎么办?”阿婵又问道。

“你看看下面,有他们保卫呢!!”军须靡说着指了一下山下卫队的士兵。

“我们还是走吧!”阿婵像一位将军说道。

一行人随即上马,离开森林的边沿一路说笑着向前走去。山下士兵与山上的小分队平行前进着。又翻过几座山头,一条大的沟壑展现在眼前,满沟的金黄直冲云天,把两边的山头装扮得金光灿烂。山沟里长满了金黄的白桦树,极目远望,一条河水自上而下流淌,满沟的白桦树也是自上而下从窄变宽,一溜金黄与河水搂抱着一起流了下来。不同的是,白桦林的金黄到山口嘎然而止,河水却欢唱着流向远方。

军须靡取下强弓,一支响箭向后射去,顿时十几名士兵飞马到前头去了。另外十几名士兵来到面前,接过细君公主和军须靡手中的马缰,把马牵走遛腿去了。接着,军须靡把手圈成喇叭状放在嘴上,使足力气“喔——喔——喔——喔——喔——”地大声喊着。一会儿另一处山头上有人发出了“咦——咦——”的回声。军须靡告诉细君公主这是进山的规矩,一是告诉这里的山神,我来参拜你了,请你多加保护;二是告诉这里的野生动物,我来了请你们避开,尽量避免不愉快的遭遇;三是告诉这里的人们,你不用害怕,我们是友善的人,你有什么需要我们会给予帮助。

“那我们都来高声喊吧!”兴致很高的阿婵说道。

“好啊!喊声越多,这山谷生气越大。”军须靡启发地说道。

“来,我们一起喊。呵——呵——呵——”阿婵说完首先对着群山喊了起来。

“啊—啊—啊—啊——”这是阿依苏的声音,她的气力比阿婵高了一个声符。

“哦——哦——”还沉浸在“公主松”兴奋中的细君公主也忘形地喊了起来。

“哎——哎——哎——”这是哈尼姆尖厉的声音。

“刚才对面山上那人的回答是什么意思?”细君公主高兴地问道。

“他告诉我他是猎人,来这里打猎的。”军须靡回答道。“原来是这样啊!”细君公主明白了。

一行人下到了谷底,肆意地穿行于白桦林释放的金光之中。细君公主发现林中树木下没有草,尤其是树木旺盛的地方,树叶下裸露的细沙里没有一根草,好像灌木小草都被白桦赶到了四周,在那里带着敌意成簇成墩地生长着。“公主,快来看,好粗的树啊!”走在前面的菊花突然喊叫起来。细君公主等人循着喊声向前走去,看到荷花站在一棵很粗的白桦树旁边。周围的桦树都很粗,但是这一棵是最粗的,粗得三个人手拉手都围抱不住,像一位王爷挺直巨大的身躯把树冠高高地罩在其他树冠之上。“可能这是桦树王了!”细君公主走近摸着树身说道。她发现光滑的树身上贴着环形的树皮,树身上多处裂皮卷翘着,细君公主用手慢慢地一撕,一大块厚薄如纸的树皮被撕了下来。怨不得前人用桦树皮写字,太美了,细君公主这样想着。

“公主,快来看,这里实在太美了。”阿菱摆着手招呼道。细君公主等人向阿菱所处的地方走去。她们看到河水从高处流下,形成一条五六尺宽的小瀑布,周围的金黄改变了水的颜色,瀑布的跌宕处恰在几块圆石上,飞溅的水珠向四周扬起,如同蹦起的金珠光灿照人,落入一弯平静的小湖后销声匿迹了。湖边生长的几棵野苹果树,秋霜把它染成了绛红色,它不甘寂寞地把颜色投入湖中,使湖水一半金黄,一半绛红,在环流漩涡中形成了不同颜色的圈漪。

欣赏完一弯彩水,细君公主抬起头来,看到不远处的张宝朝这里张望着,眼神在阿婵身上瞄来瞄去,她微笑着拉了一下阿婵的衣袖,用手向张宝站立的地方指了指,小声说道:

“去吧!哄哄他,成天给我们站岗放哨,够辛苦的了。”

“你这里谁来照顾?”阿婵问道。“这里有阿菱她们。”公主打断了她的话,摆一摆手,示意她快走。

“公主……。”阿婵还想说什么。

“快走,快走吧!”细君公主小声地说道。

阿婵悄悄离开的时候,眼尖的阿依苏已经看见了,但是她没有说话,她也想像阿婵一样在这密林里和自己相爱的人手拉手地在一起,可是她至今还没有相爱的人。从内心讲,她想找一个汉族小伙子,可是目前还没找到。一个偶然的机会,哈尼姆找到了林大河,大胆的哈尼姆经常私下里与林大河会面,自己是知道的,她不愿意管,也不愿意揭穿。今天阿婵悄悄地去会张宝了,两个人在密林的掩护下可以忘情地亲热了,想到此,一股燥热在体内涌动着,渴望着一位异性的拥抱与亲热。她忽然想到了后卫侍卫长刘亚洲,在行军途中多次见到他,他身材高佻、英俊潇洒、骑马技术又好,每次见到他,自己心中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些都是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

“公主,往前走啊!”阿菱的催促声打断了阿依苏思想的飞翔,她只得身不由己地跟着一群人向前走去。树木下满地的黄叶,有些已经焦黄,卷曲着,刚落下的黄叶还带着透明反射着黄色的光,人走过去发出了沙沙的声响。身着绫罗绸缎的公主小姐们穿行在树林之中,金光中的鲜艳给这片树林带来众多的色彩。发出色彩的女人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能在这个秋天观赏到这样自然原始的景色。她们踏着斑驳,踏着金黄,披着阳光带来的温暖,把自己的童真完全融入了自然和原始之中。这里虽然没有江南流水,没有堤柳花红,没有琴瑟之声。但是,这满沟里的众多大气、蔚为大观,满山遍野的金黄是没有地方可比拟的。

一群人正在嬉笑着向前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了几块竖石,像个小小的山峰。荷花好奇地问道:“这是一座正在生长的小山峰吗?”

“对,这是一座小山峰。”阿依苏嬉笑着答道。

“什么时候能长成大山?”荷花认真地问道。

“大概需要三五年吧!”阿依苏善意地欺骗着。

“哦。”荷花像是突然醒悟。

“我看这一座山峰就叫荷花峰吧!”阿依苏又说道。

“好、好……就叫荷花峰。”其他人随声附和地嚷嚷。

“我可不敢,那边有了‘公主松’,公主是贵人。我……我什么也不是。”荷花笑着说道,

“那干脆就叫阿菱峰吧!”哈尼姆大声说道。说完以后就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一直笑着的军须靡忽然对细君公主说道。

“嗯。”公主刚刚裂开的笑容突然矜持地收拢了。因为她对待男性历来就是如此。一会儿,侍卫们在草地上铺上了花毡,她们说笑着纷纷盘腿坐在地毯上,在满处的金光里,享受着太阳带来的温暖。

“要是有奶茶就好了”

“要是有马奶酒就好了。”

“要是……”就在这些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的时候,突然,一个女人尖厉的叫声从前面传来。

“不好,有情况!”还没来得及脱掉鞋子的军须靡拔出弯刀向前面跑去。接着一长两短的口哨声从军须靡口中飞出……。

“哈尼姆,快带公主走!”这是阿依苏尖厉的声音。

“古丽丁、阿依吐瓦尔,保护公主!”这仍然是阿依苏尖厉的声音。

人高马大的哈尼姆站起来扛起公主飞步向后跑去,古丽丁、阿依吐瓦尔一面保护着公主,一面催促着其他人快跑。突如其来的变化,使这些平时嘻嘻哈哈的宫女们吓得瘫软了,她们有些勉强地站起来跑了,有些干脆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古丽丁和阿依吐瓦尔无奈,只得兵分两路。由古丽丁带领两名女兵保护公主先走。由阿依吐瓦尔催促着其他人跟在后面。聪明的阿依苏向不远处张宝卫队的士兵喊道:“你们快过来帮忙!”

士兵们火速地跑过来把跑不动的宫女们,有的抱着,有的背着,有的扛着,在阿依苏的指挥下,向后迅速撤走了……。

军须靡寻声赶到了张宝的身后,他的卫队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他们看到张宝左手抱着吓昏了的阿婵,右手提着宝剑正在与两只狼对持着。看到这种情况,军须靡断定两只狼后面的乱石堆中一定有狼窝。它们为保护自己的子女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是,此时的狼不是因为饥饿而战,而是为保卫幼仔而战,由于顾及后代的生命安全,不到万不得已它们是不会主动厮杀的。况且两只狼只是嘴巴张开着,喘着粗气,做好了拼命的准备。但还没有呲牙咧嘴,显示出厮杀的样子。此时,不能有任何的声响来打破现有的沉寂,一切事情都要在无声中进行。

一队士兵粘弓搭箭做好了战斗准备,另一队士兵拔刀在手准备砍杀,只等军须靡一声令下了。军须靡招手让两名士兵过来,用手比划了几下。两名士兵手中各拿一个绳套圈,慢慢地接近了张宝,从他的手中接过阿婵,三个人慢慢地往后退……往后退。一队弓弩手已经拉满了弓,只要狼有动静,几十只箭就会扎满它们的全身。他们四个人向后退着……人眼与狼眼对视,随时准备突然的厮杀。四个人继续向后退着……由于距离拉大的原因,双方的杀气慢慢地消退。四个人已经退到了军须靡等士兵们的后面,阿婵被一名士兵扛着,四个人向后走了。军须靡看了两只狼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一招手,刀手、弓弩手队伍中的一半人员随着军须靡向后退了二十步,后退的人员在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以后,前面的刀手和弓弩手才后撤了。就这样交替掩护着逐步离开了那一堆乱石,离开了两只狼守卫的狼窝。军须靡等人带着昏昏沉沉的阿婵走出白桦林以后,才听到野狼一声嘶哑的长嚎,不知是告诉同类已经没有了危险,还是庆祝一次伟大的胜利!

走出白桦林,军须靡看到细君公主等人已经在阿依苏的安排下骑在了马上,时刻准备撤离出白桦林。军须靡告诉他们已经没有事情了,他们才下马来照顾阿婵。躺在花毡上的阿婵被灌进了一些水,阿依苏用严厉的目光剜了张宝几眼,意思是说你真没用,没有保护好阿婵,把她弄成这个样子,她不满地对守在阿婵身边的张宝大声地吼道:“你站在这里干啥?还不离远点!”

随即招呼哈尼姆等几个乌孙姑娘,几个人不停地搓胳膊、揉腿,捻耳朵,摩擦面部,阿婵才慢慢地有些苏醒了,但是还是闭着眼睛躺在那里。阿依苏急中生智,伏在阿婵的耳朵边悄悄地说道:“阿婵,你的张宝让狼吃掉了!”听到这话阿婵惊得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打量着周围的人,张宝赶紧跑过来蹲在她的面前。阿依苏看到阿婵似醒非醒,对着她的脸部左右开弓打了两下,阿婵才彻底清醒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忘情地紧紧抱住了张宝。

“你个没有良心的小妮子。”阿依苏看到此景,甩下一句话向着自己的战马走去。

今天,军须靡之所以没有射杀野狼,是因为草原上的乌孙民族崇拜狼。自从两岁的大昆莫猎骄靡在乌孙亡国时期,吃过狼奶生存下来以后,狼就被乌孙人尊奉为氏族的图腾了,崇拜它、保护它,把它看作了民族的起源与标志。所以,他们不开杀戒的离开是明智之举。在有些人还带着惊恐的情绪下,小分队向赤谷城方向出发了。这一次与狼的突然遭遇,给他们留下难忘的回忆,一些人吓晕了的尴尬、丑态、狼狈样统统暴露无遗,尤其是吓瘫后,宫女们被士兵们抱着的时刻定格在她们心里,成了她们多年以后生活中的笑料和美好的回忆。

回到赤谷城,已经过了中午。本来军须靡把午饭安排在一个阿塔部落,这个部落的牧人们已经为“柯木孜公主”的到来做好了准备,可是受到惊吓后细君公主坚持要回自己的毡房,军须靡这一次的献殷勤也就成为泡影了。在牧人们“柯木孜公主——”欢呼声中,细君公主等人回到了大毡房。

进门以后,她把放松了的心情与身体交给了软塌,然后摇摇手,宫女们知道她要休息了,连让她先吃饭的话都没有人敢说,只留下阿菱与荷花服侍,其他人都悄悄地退出去了。阿依苏看到公主要休息,怕有风,赶紧拿来一根长杆把大毡房上的盖窗落了下来。然后找来几个牧人在大毡房前挖了一个坑,栽了一根高杆,绑了一块红绸布,让红绸布在杆顶迎风飘扬。从此,细君公主再也不用为找不到自己的毡房而犯愁了。其他人也都知道了,门前高杆上飘着红布的毡房,就是草原上柯木孜公主的毡房!

哦,大草原!高高的松树,低低的小草,荟萃了你的生命。暖暖的春风,柔柔的夏风,凉凉的秋风,刺骨的寒风,变换着季节梳理着你的发梢。涓涓的溪流如同血管滋润你的脉络。如今,在大毡房酣睡的细君公主是否想到了,今后,她也会在这一片草原上,像这里的牧人一样,随着季节、随着牛羊群游来游去,整个生命会和小草与山花相濡以沫,与蓝天白云厮守一生,同牛羊驼马共享清新,伴昆虫鸟儿同眠草原。这片陌生的地方,能够改变自己吗?自己能够适应这片草原慷慨的赐予吗?

公主醒来后精神比刚才好了一些,但是,依然坐在那里不说话,就连刚才吃饭时精神上还在晃晃悠悠、迷迷糊糊的,不过还是把饭吃完了。为了活跃沉闷的气氛,阿依苏对着阿婵扯开了话题。

“小妮子,你和张宝偷偷地跑到哪里去了,把恶狼都引出来了?”阿依苏一脸挑衅地在众女性面前大声地说道。

“你说的是我?”故意装着没有听清话语的阿婵用手指着自己问道。众女性看到两人又要互掐了,她们一边忙碌一边静静地听着。

“别装了,说的就是你……惹得公主替你担心!”阿依苏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没有……。”平时口齿伶俐的阿婵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你知道那两只狼为什么不吃你吗?”阿依苏又笑着说道。

“为什么呀?”心有余悸的阿婵此时虽然醒了过来,可还是昏昏沉沉的,只是感觉自己是下人,不敢躺下休息罢了。所以才反应有些迟钝。

“因为那一只公狼身边尽管有一只母狼,但它也想花心,抬眼一看,你的身边站着一只公狼……。”阿依苏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的身边还有一只狼?”阿婵认真地听着。

“对,有一只狼,而且是一只带颜色的狼!”坐着的阿依苏又向前探了一下身体说道。

“那时间我什么都不知道了。”阿婵有气无力地答道。

“哈哈……有一只带颜色的狼。”听完话的哈尼姆率先笑了起来。

“哈哈……色狼!”古丽丁一边笑一边拍打着身边的菊花。

“哈哈……野狼是怕色狼的。”荷花明白了阿依苏的话后也笑着插话了。

“阿婵叫色狼抱走了。”阿依吐瓦尔抱着了阿婵嘿嘿地笑了。

“呵呵……”细君公主也被他们的气氛感染得笑了。

“你……你个小妮子……叫你编排我……。”阿婵站起身来扑向坐着的阿依苏,一下子就把阿依苏扑倒了,刚想伸出手来胳肢她,阿依苏一个翻身把阿婵压到了身下说道:“嗨、嗨……你可要小心,我是一只大色狼!”

两个人闹腾一阵后,阿依苏看到公主脸上有了笑意,接着又说道:

“公主姐,你评判一下,阿婵有没有良心?”

“什么事情?”细君公主笑着问道。

“她吓得昏迷了,不让张宝抱着她,偏偏让一个乌孙兵扛着她……按照我们的风俗,被男人扛过的女人就属于这个男人的了。那一个男兵找我来要阿婵,被我挡回去了。她该不该谢我?”阿依苏笑着看着公主说道。

“应该谢的。”公主笑着说道。

“那个男兵把她扛回来以后,我和哈尼姆几个人又是揉腿,又是搓胳膊……把她救活了……。公主姐,这一次你可看清了。她坐起来以后,不但不谢我们,还一下子抱住了那个小色狼。你说我气不气?”阿依苏假装气愤地说道。

“哪个小色狼?”公主故意问道。

张宝那一个小色狼啊!”阿依苏故意高声说道。

“这也是应该谢谢的。”公主笑着说道。

“阿婵,你看咋办吧?连公主姐都说你要谢的!”阿依苏说完话,一脸的兴奋与骄傲。

“谢谢阿依苏大姐,小女这里有礼了。”阿婵生怕阿依苏后面还会生出什么怪招来。于是说着话,按照汉朝的礼节,端着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小女子平身……。”阿依苏用男人的腔调说完话,又在胸前装作捋了一下胡须,这才接过茶盅在嘴边抿了一下。

“哈哈……哈哈……”众女性大笑起来。

“你……你……你个……。”细君公主看到阿依苏这个滑稽的样子,也失态地笑得前仰后合,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一下子扑到阿依苏的怀里,不小心把茶盅打翻了,弄得阿依苏胸前湿了一大片。这一下阿婵可找到了解气的话题,走到阿依苏身边说道:

“阿依苏大姐,你怎么奶孩子把奶水都流到外面了。”阿婵说完话自己先大笑起来。还好她说这句话时在坐的都是女性,没有其他人听见。

“你们这些小妮子,就知道傻笑,把公主都笑出眼泪了。你们今天上午谁让男人抱过,现在去找他们,跟他们走吧,公主不要你们了。”阿依苏用男人的腔调刚说完话,一阵笑声又响了起来。

“这些汉朝男兵也不是什么好人,抱走的女人自己不要,一个不少都送回来了,现在好了,啊……你们成了一群没有人要的小妮子了。一辈子也别想嫁出去了。”阿依苏似乎就是笑源,不停地发酵着,不停地引起更大的笑声。

“今天上午我没有叫男人抱过,只是……。”一位小宫女天真地说道。

“没有叫男人抱过?只是什么?”阿依苏听到宫女的话认真地问道。

“只是手挨了一下我的……不对……摸了一下。”小宫女怎么也表述不清。

“摸了一下,到底摸在哪里了?”阿依苏问话的同时,好像已经做好了大笑的准备,用脸色感染着周围的人。

“摸在……。”小宫女听到阿依苏的话神情紧张起来。

“是摸在‘那个地方’了……是不是摸在‘那个地方’了?哈哈……”阿依苏幽默的问话加上她引诱性的笑声,把一群女孩子们都笑瘫了。一群十几岁的妙龄女郎,一群心里装满憧憬的少女,就像山间的小溪,给一点溪水就歌唱;就像山坡上的松林,给一缕清风就回声;就像草原的野花,给一点阳光就灿烂。他们不去考虑明天,不去考虑未来的生活,因为未来的生活还没有来到。她们不知道今后的生活中有多少艰难险阻,有多少酸甜苦辣咸,她们只想用生命过好今天,这就是伟大的现实。在这片辽阔陌生的草原上,除此以外,她们还能需要什么?还能得到什么呢?此时不乐,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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