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这次的事情属于偶然事件，算作当初曦少爷对你承诺的一部分，所以他不用你还，也请姚小姐从今往后好自为之。”助理微笑说道，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他……还在海城吗？”
助理优雅回身，“还没等到你，他又怎么舍得离开呢？”
所以，决定推开那扇门，没有太多的天人交战，只有对现实的妥协。
她穿着白底小碎花的长裙出，现在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的酒店高级套房时，那个男人正穿着一件纯白色镶金丝暗纹的衬衫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
房间里的灯光开得极微，除了客厅角几上的一盏晕黄小灯外，目视所有光影均来自落地窗外的灯火霓虹。
这间酒店本就坐落在海城寸土寸金的地段，又因为楼层相对较高，只要站在落地窗前，便觉得好像整个城市都在自己脚下。
姚小姚就站在落地窗前将霍泽曦望着，后者转身与她对望却似乎并没有要结束通话的意思。
他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向她靠近，到她跟前的时候，先是居高临下将她望着，然后抬起一只大手抚过她颊畔的碎发。
没有预期中的紧张，也没有任何难堪或是不适，姚小姚只是尽力睁大自己的眼睛，努力将面前这个试图主宰她人生的男人望尽眼底。
在他终于挂断电话，大手抓住她肩侧的衣服准备往下拉时，她还是条件反射一般伸手将他的手给按住。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我？你有那么多，而我一无所有。”
他仿佛听到什么搞笑的言论，笑着用双唇去轻触她的耳垂。
“正是因为我有那么多，你一无所有却还要拒绝我。”
他用力往下去拉她的衣服，却被她咬着最后一丝力气把衣服压在身上道：“那你爱我吗，霍泽曦？你爱不爱我？”
她问得那么急，仿佛他只要回答再慢一些，她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勇气问出口。
没有等来他的回答，手中一阵失力，衣袂纷飞间，长裙已然被他褪落至脚边。
姚小姚咬紧牙关闭上眼，屏住呼吸一声不吭，直到一样冰凉的物什触摸上她的肌肤引来一阵寒颤，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霍泽曦递到她跟前来的，是一件大红色的一字肩长裙。那红即便是在如此晕黄的光线下，也耀眼夺目到令人窒息。
他把衣服扔给她以后转身，“你本来就不适合清汤挂面的装扮，以后素色的衣服再不用穿了，我霍泽曦的女人吃穿用都要是这世上最好的。”
“……”
“如果非要问为什么，那就是这世上只有我不想要的东西，而没有我得不到的。”
有了霍泽曦的“加持”，学校里胆敢再来找姚小姚麻烦的人忽然变得少之又少。
她虽然不大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仿佛就在一夜之间，她原来拼命将自己装裹成低进尘埃里的模样都没能躲过的流言蜚语，就在她穿着大红大绿之后偃旗息鼓了。
周遭的同学虽然不再当着她的面说什么，可私底下都特别忌惮，知道她一定是傍上了一位有权又有势的金主。
姚小姚依然特立独行，再跟霍泽曦在一起之后，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难受，他本就繁忙至极，在海城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就算偶尔过来，也是做完爱立刻就走，几乎不会在她的住处停留。
从来没有想过的安稳，竟然是从一个根本不可能安稳的人的身上得来。
在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之后，她开始慢慢放下心里的防备，努力把海城和这个男人当成自己的归宿。
知道他有家，有声名显赫的家族和同样出身的妻子，也知道他为了争夺更大的家业离婚之后再娶，总之身边从来不乏想要讨好他与助她一臂之力的女人。
与他有关的一切，他从来不曾说起，她也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赶完课业之后，自己上网搜搜。
知道他是帝王将相，也知道他想要的和能够得到的一样多，这样的男人该是没有心的吧？可是，半夜里，她还是会突然接到他的电话，长时间的沉默，他其实疲惫得早说不出话。
她睡得正自迷糊，也从来没有特别待他。
他咬牙冷静了许久，才道：“你睡了吗？”
“嗯。”
他嗤笑出声，“你跟别人还就是不一样，哄哄我都不行？”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这下起来了。”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她听不清他在那边都干了些什么，就在她以为他或许已经挂断的时候，他突然问起她晚上都吃了些什么。
“吃了烤鸡薯条还有汉堡，回来以后没觉得饱我自己又煮了一碗面条。”
“你还会煮面条？”
“那可不，难吃得一逼，吃得我差点就吐了，害我到现在都还很不舒服。”
“能让你不舒服，也是难得。”
“我时常都会觉得不舒服。”
“你哪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因为什么？”
“因为想你了呗！”
“……”
无关痛痒也无关情爱。
姚小姚只是顺势脱口而出。
霍泽曦那边没什么声音，她也没有要发声的意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沉默到她以为这次也会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切断在无声的电流中时，他突然开口道：“抱歉，刚才看到一个棘手的地方。”
“这么晚你还在看文件？”
“北区的项目就要启动了，我得赶在所有人前面把项目确定下来。”
“哦。”
“海城的天气最近好吗？”
“总是下雨，下得我浑身都痛，好像感冒一样。”
“感冒了还吃炸鸡和薯条？”他似乎记得她说过的每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霍泽曦，我要睡觉了。”她心情郁郁，急着挂电话。
“好，那你刚才说想我是真的吗？”
“骗你的。”
“我就知道。”他轻笑，“你可真不长心啊，小东西！”
说她不长心，但其实不长心的人应该是他吧！
愈发气愤的时候姚小姚会想，他明明知道她跟他之间不是那样的关系，却总要在这样暧昧的深夜里来勾挑她的灵魂、触动她的心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