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陆婶走远后,季凉才惊觉背上尽是汗,腿脚发麻的站起了身,脸上也是细汗。
“大人……可还好?”李泗忐忑的问着,刚才的话他也听见了,可,陆婶平日里对他们极尽心,怎么会是坏人呢?
“大人,陆婶他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定有误会。”李泗也不远过多揣测,只捡了些好话说着。
季凉回头看了眼那刚才陆婶二人打斗的地方,眼眸微敛,透射着深意。
半饷过后,又一阵风过,冷意侵袭,季凉才缓缓说道:“下山。”
二人依旧一前一后走着,下山的步伐却沉重了许多,一路上默不作声,只有鞋踩在梧桐叶上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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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县城尚早,也未回县衙,也不知该是跑去质问陆婶,还是该小心防备着。
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听着喧嚣叫卖声,心情更加烦闷。
“哟,这不是季大人吗?”裘金一手提着鸟笼子,一手拿着折扇,摇摇晃晃的走到季凉面前。
季凉拧眉,打算绕过。
“怎的,是我姐夫来了所以吓得绕道走了?以前审问我的时候可没这么胆小,敲诈我家银子的气魄去哪儿了?怎么现在就变成这副熊样子了?”裘金继续挑衅着。
听祝司南说,裘金姐夫身份尊贵,自己撞见了能躲就躲,虽然没明说,但季凉大致能猜测到一些,但,对祝师爷的身份更是好奇几分,听他的口气他是不怕裘金姐夫的。
还记得往日里他豪气的说着,只要自己不在皇帝老儿头上拔毛,他便能护着自己,前提是……做个老实听话的小丫鬟。
好吧,季凉只要平安健康就好,这些不平等条约还是能接受的。
“公子,这季大人莫不是怕了吧?”一旁的小厮见季凉低着头不说话,似乎被唬住了。
“肯定是的。”一旁的几个小跟班亦附和着。
季凉看了眼人来人往的闹市口,撇撇嘴角,“李泗呀,县城最近不是明文规定出门遛狗得拿绳子拴住脖子吗?是没张贴公告?”
李泗立马接话,“大人,苏捕头可是各个张贴处都贴了的,还当众念了呢,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怕也只有聋子,住山坳的不知道吧。”
“哦……”
季凉扬长的音调惹得裘金脸一阵滚烫,侧头怒视着一旁的小厮,随后冷笑着,“季大人的嘴还是这么伶俐,不过若是我姐夫追究起大人渎职之罪,大人怕是……”
恰到好处的停下,威胁之意极为明显。
季凉挑眉,这裘金脑袋怎么突然开窍了?
“大人这漂亮脸孔,这般不用倒是浪费了,下月便是本公子生辰,请大人到时到我裘府唱一曲儿如何?”裘金阴谋式笑着,肩怂得厉害,身后的几个油头滑面的跟班也笑得很大声,引得路人停足注目着。
裘金见到季凉脸上布满愠色,又开口道:“我姐夫可是要待到我生辰以后才离去了,大人……可要考虑清楚哦……哦嗬嗬嗬……”
魔性的笑声,季凉听得好生不爽,“裘公子不妨早点回去歇着,把枕塞高一些。”
“……”裘金不明,望向一旁的跟班,“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