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接过青花小碗,拿起白净的汤匙舀了几勺吃进嘴里,突然想到什么,狐疑问道:“陆婶,我记得这月月例与其他银子还未给你,你哪来的银子买这些补品?”
“大人倒是记心好,那咱们的月例何时发呀?”陆婶笑笑,也未答话。
自上次深谈后,发现当初之事并不是陆婶之错,但因她的袒露迟疑导致那等灾难,因愧疚对母亲,对自己越发上心怜爱罢了。母亲这些年长伴青灯,陆婶便更加愧疚,总想着做些什么,哪知却被陆雄给揪了出来。
季凉将剩下的喝完,把碗放下后说道:“我上月不是因为被陷害嘛,忘记做账了,明日等祝师爷把账本给我,我便发。”
“大人喝完啦,那老身收捡下去,大人也趁早歇息吧。”陆婶将碗放进木盘中,又嘱咐道:“大人晚间可得把房门拴好,对面住的人……不如老身睡外间榻上,这样老身也放心些。”
自打这几百年的人参送至后厨后,陆婶是担心得不行,万一晚间翩翩公子化身为狼,万一那儒雅气质皆是装出来的怎么办?
季凉倒是不知陆婶的想法,只是摇头,“陆婶,我晚上都拴好门的,就算有小偷来,不是那边厢房还有人么,不怕的。”
“……”陆婶抹汗,“大人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可不能与祝师爷相处过密,对大人的名声不好。我看呀,还是让祝师爷搬到旁边院子,或是大人搬……”
“……”季凉扶额,“陆婶,我现在与那祝师爷相处也不密切呀。”
自那日长谈之后,陆婶便多方保护,时刻守在一旁,生怕季凉吃了亏或是有什么不测。
“大人,这些上百年的补品都是祝师爷让那面瘫侍卫从京城带来的,老身觉得,祝师爷恐是对大人有企图。”陆婶一脸担忧,“这祝师爷虽抠门爱财,但总比纨绔子弟好。可,大户人家的公子总是有些不得已,依大人的性子,还是……还是注意些好。”
“陆婶,祝师爷怎么这么大方?”季凉万分诧异,这抠门货竟然这么大手笔,呆坐在椅子上回想着近日他的一举一动,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
陆婶一看,暗叫糟了,“大人。”
连叫几声后才回神的季凉,满脸迷茫的看着陆婶:“怎么?”
陆婶见状叹了口气,都是她的错,早该猜到祝师爷不可能只是商户家子弟,可,哪有王孙贵族这么抠门的呀?!
“陆婶,没事儿别叹气,叹得我也想叹气。”季凉长叹气,“陆婶,可是在想京中母亲?待过些日子,咱们想法子去京城救出她如何?”
“可……大人还是安心在此做官吧,夫人也只愿你远离那是是非非之地。”陆婶叹了口气,“明年过后,陆婶带你寻个宁静处,嫁人生子……以后可不得嫌弃陆婶啰嗦!”
“知道了陆婶。”季凉那日听过陆婶的话之后,虽然觉得有些牵强,但记忆中老爹的大儿子,也是季凉的大哥季苍似乎自小便对自己没好脸色,甚至多次向老爹告状,但老爹似乎向来宠溺着,不打不骂,生怕委屈了自己似的。
“大人……”陆婶还想说话,便听见县衙前院传来击鼓鸣冤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