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散花书院,祝司南并未带季凉去见谁,只是带着她去了平日里学子们酷爱去的枫林里的亭子里去。
随意找了处安静角落坐下,石桌上摆着一副棋盘,很普通的石材制成的黑白棋子。
刚坐下没多久,一个头发发白的老者端着一壶滚烫的茶水进了亭子,当看见季凉那张微笑着的脸时,顿时愣住了,手脚也忘了动弹。
“闻伯?”祝司南轻唤着。
闻伯这才醒过神来,急忙弓着身子将茶水沏好放在石桌上,后又摆上几盘香气四溢的点心和零嘴儿,这才说道:“祝公子,季大人,请用茶。”
“谢谢闻伯。”祝司南看了那点心后笑道:“闻伯过会儿怕是得麻烦你再送上几盘这点心,闻伯可别说你没准备着。”
“祝公子爱吃,老朽自然备着的。”闻伯笑眯眯的应了声,又看向一旁已经拿起点心吃起来的季凉,这这退去。
走出些距离,又回头看了眼亭子,长长的舒了口气,早已经见过几次这季大人,今日初次近距离的见了还是愣住了,想着又叹道:“真真是像。”
“他怎么盯得我发愣呀?难道是发现我是女的了?”季凉口中含着点心,口词不清的小声问道,临了还不忘记称赞这点心:“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真好吃,待会儿咱们回去的时候带一些回去,可好?”
祝司南笑笑,喜欢听她说咱们,看着她嘴角的点心碎末,又忍不住想要拿处手绢为她拭去,刚好伸出手,终是忍住了,只是说道:“少吃些,闻伯做的吃食很好,若是吃了,午间可吃不下了。”
“噢,好。”季凉点头,又拿了一块塞进嘴里,“那记得拿回去,也给陆婶他们尝尝。”
“他们?”祝司南不爽。
“嗯,陆婶,李泗,还有你的两个跟班呀。”季凉不以为意,又道:“咱不能吃独食。”
祝司南暗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木然的点了点,“对。”
“来书院做什么?”季凉不记得县衙与书院有业务往来?难道书院院长欠了他的银子?可看他悠闲的喝茶的模样,不像是来收账的呀?
“来喝茶,看看这景色。”祝司南将棋子拿在手中把玩着,又似想到什么,沉声道:“你与那莫公子少来往。”
季凉狐疑的看向祝司南突变的气压,“为何?莫知暖没开罪你吧?”实在不明白为何总针对他。
祝司南瞧着对面的人替旁的男人辩驳,心下更是不爽,但,只是语气不善的说道:“莫知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
“我知道,他一个能把生意做那么大人,自然不是简单人。”季凉点头。
祝司南无奈叹气,她就是这般容易轻信人,大宅院的人怎会如此单纯?想了想,慎重开口:“若是他不只是商人,还有其他更加复杂的身份呢?”
其他身份?季凉不解,又见祝司南如此凝重的神色,“他究竟是什么人?”
“若我说他是迷雾杀手呢。”
“……”季凉有些不信,莫知暖长得那么温润,友善,对人又真诚,怎么可能是出手狠厉的杀手?
“他若只是个平凡商人,听见打斗声早跑了,怎还会跑到林中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