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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张三跑进衙内书房内,询问着正埋头苦干的季凉,只见他写着什么,不时皱眉,不时叹气。
季凉抬头问道:“有事?”
“牢房那边已经准备妥当,苏铺头已过去,大人现在去吗?”张三瞧着季凉今日心情似不太好。
“等会。”季凉说完又垂头与那满纸数字做斗争。
“大人心情不好,是有心事儿?”张三分外八卦。
季凉恹恹的瞥了眼张三,马上就要发月银了,他心情能好才怪!满纸数字,祝司南的月银加补贴高达八千五百两,明知道是他故意的,自己还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脑子秀逗了才认为他能保护自己在这浑浊的死水里得道升天。
啊!谁有后悔药?卖季凉一斤!
“祝司南死哪儿去了?”季凉皱着眉,大呼一口浊气。
“回大人,属下不知道。”张三看着季凉这架势,心情抑郁,难道是因为祝师爷有了相好?所以火气才这么大。不对呀,两个大男人也不该是这样的,为何他就觉得是呢?张三一脸纠结,怎么会这样想呢?
“对了大人,县衙门口来了个书生,说是承了师爷的恩情,特来报恩的。”张三皱着眉抓耳挠腮着,那书生似乎是那个意思,反正他是听不懂那些子曰抑或是之乎者也。
“你能别拧着个脸了,成吗?”季凉一抬头就看见张三那原本就长得不太好看的脸全是褶皱,吓得手一抖,差点将范廊月银多添一个零写成了七十两。
张三低着脑袋,哀怨的说着:“大人,你怎么与祝师爷一样嫌弃属下长得不够周正呀。”这也没法怪他呀,谁不想像大人一样当个俊俏小生,连苏家小妹都老往县衙跑只为见大人一面。
“祝师爷嫌弃你?”季凉立马坐直身子,心里一乐呵。
“是呀,大人。”张三叹了口气,人家也是要自尊的呀。
“那本大人帮你做主了,这师爷怎么能嘲笑我们县衙的衙役长得不周正呢,本官扣他月银。”季凉说完就朝现代化的工资表上减去了一百两,他也不敢扣多了,要不然会被修理得很惨的。抿唇奸笑着将毛笔放下,优雅的起身绕过书桌走了出去,路过张三时扬声道:“本官现在就去牢房。”
张三被季凉的奸笑给吓得直冒冷汗,见人已经跨出了房门,急忙追上问道:“大人,那书生呢?”
“书生?”季凉突然想起了中秋夜里那清瘦古板的书生,“是叫宫陌璃吗?”
“是叫这名字。”张三应声说道。
“哦,屋顶已经修葺差不多了,那直接领去存放资料的屋里,让他有空就去抄。”季凉说完便直接朝县衙的牢房走去。
虽然县衙大堂离牢房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但这是他第一次去牢房。七拐八拐的绕过县衙内的小院便到县衙北面,通过一扇门出去没几步便到了牢房。
牢房是单独建在县衙旁的,但远离大街,再往后便是城郊。
来时的路上还以为牢房建的有些破烂,一踢就倒,但走近之后才发觉牢房墙壁是用了多层青灰砖块,外面还有些石块护着,保险程度极高。
梧桐县衙的牢房不大,只有两亩大小。里面分为重刑与轻狱,女狱男狱等,但房间都极少,当初叶春便被关在重刑牢房内。
走到牢房入口处,便有两个守门的衙役出声道:“见过大人。”
季凉点点头,看了眼前方的通道遂说道:“带路。”
“大人这边请。”衙役领着季凉走进牢狱内,入眼的是一面青色墙壁,上方写着一个大大的狱字,浅灰色的繁体字看起来有些庄严,再往右走了几米边进了一道小门,再拐了几处弯便进了牢房范围内。
进入门内,又向下走了几个台阶便到了一处较宽阔的小厅,角落处摆了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和长板凳,桌面摆着一壶茶水还有一把腰刀。另一边的角落摆着些刑具,火盆、铁鞋、乳夹、刺字刀、夹棍、老虎床、脑箍等,看得季凉背心发麻。
“大人,苏捕头在里面的牢房内。”衙役领着季凉继续往前走,里面的通道因没了窗户逐渐变黑,“裘金不断叫嚷着,捕头去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