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凌天看够了笑话,这才道:
“幻太明并非你们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如凌天道:“洛州统一后,他虽划城而治,可是却命我驻进西城;又让古茶带人修建了御剑山庄,盘陀山离北城不过五里地;当年跟随他的人中,拾绰已经多年不见踪影,肯定是有所图谋。我今日可以十分直白告诉诸位,五年前的城治只是一个缓兵之计,幻太明一直在积蓄力量,他想成为一代开朝皇帝,又怎么会真心把各城归于你们?”
众人深吸一口气,任天双大骂道:“当年我大哥力劝他称帝,他死活不肯,非要弄这么个奇怪的城治,既然早想当皇帝,当初又何必假惺惺地推辞?”
如凌天冷笑:“当年你们兄弟力劝幻太明称帝,如今你们可敢拍着胸脯说,当年的劝阻是出自真心,而非简单的试探?”
四兄弟沉默不语,如凌天继续道:
“洛州虽然蛮荒,中原文化同化不深,但你们身为洛州人,难道真的甘心将来这一国之皇由一个外人来担当?”
如凌天继续道:“于是你们彼此各退一步,幻太明并没有接受你们的恳求,因为他知道就算他答应了,这个皇帝也会坐不安稳。与其这样不如先城治让你们放松警惕,他好腾出手来发展自己的势力。”
“好一个狡猾的幻太明!”朴帝落狠狠捶了一下桌子,道:“真被他给骗了!”
“所以,他才会让我们潜伏在各城,他深知你们兄弟四人,极无影重义气,既然已经答应城治就一定会以他为尊;冷史云向来沉默寡言,虽然深不可测,但是他们是亲眷,幻太明的夫人与冷史云夫人乃是亲姐妹,就算将来真的有什么变动也会看在两个女子的份上不会撕破脸。但是至于另外两个,任天双有勇无谋,最易发动反叛,是以让我在西城建立了素宿门来牵制对方的力量;而朴帝落软弱却心肠歹毒,属于真小人,心思缜密。所以他不敢让人进入北城,只是让御剑山庄作为监视的基地,随时观望。”
如凌天每说一个人,那个人都会微微变色。可见幻太明的分析的确很准确,几乎一针见血。
看够了众人的脸色,如凌天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这才进入正题:
“是以,在下才将各位聚集在这里。想问问诸位,日后的打算。”
“你什么意思?”任天双道。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如凌天道:“诸位是继续固步自封,等候幻太明将你们各个击破,他一统洛州,还是你们有所表示,能与我完成一笔交易?”
极无影开口道:
“你是想取而代之?”
“不错!”如凌天道:“与其一直寄人篱下,倒不如成为一家之主。若各位想从今高枕无忧地坐一城之主,想从此洛州一片太平,就助我成为新一任中城的主人。”
“我们怎么相信你成为城主后,不会像幻太明那样呢?”冷史云道:“况且你身为将士却背叛主人,与这样的人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
“我同意二弟的观点。”极无影皱眉:“与你交易风险太大。”
如凌天似乎对他们两人的反应早已料到,随即他转身去看另外两个人道:“不知你们是否也和他们两个意见一致?”
朴帝落犹豫不决,任天双道:“我早就看幻太明不顺眼了!****一票,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如凌天,西城的军队任你调派,明日我随你一同前往中城!”
“我也去!”朴帝落咬牙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竟敢派御剑山庄的人监视我,那我就剜掉他的这只眼睛!”
“如此甚好。只是,不知其他二位城主是否会……”如凌天欲言又止,任天双冷冷回头,看着选择沉默的极无影和冷史云道:
“两位兄长,既然你们不愿意参与,不如卖弟弟们一个面子,不要再插手这件事。若是走漏了风声,可别怪弟弟们不顾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
冷史云起身,对着朴帝落与任天双道:“这件事我南城不会插手,造反的事情我冷史云不屑去做,若将来幻太明真的有本事征服我南城,冷史云必还以痛击!两位弟弟,希望你们三思而后行。”
任天双嗤之以鼻,极无影也道:“史云说的不错,幻太明当年凭借一人智勇收复洛州大小部落,虽然我们兄弟出力不少,但我们不可否认他的治国之才。你们贸然举兵,万一中了埋伏,出师无名,又败在城下,这后果不堪设想。”
如凌天对他二人的劝阻置若罔闻,倒是朴帝落道:
“大哥若不打算参战,就不必再劝。只是日后我兄弟二人瓜分了中城,哥哥你可不要再站出来眼红了。”
“你--”极无影闷哼一声道:“也罢,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已经说尽,去不去都由你。史云,我们走,撤兵三十里!”
“嗯。”
一场商讨不欢而散,江枫二人眼睁睁看着极无影和冷史云离开。却见秋恩曼跟在冷史云时候,待要出门时,忽然转身对众人说:
“你们根本不了解幻太明……他不是不能当皇帝,他只是不愿……他不愿坐在那个孤零零的位置上。但是,若有人触到他的逆鳞,那就是不死不休……好自为之吧……”
朴帝落冷哼一声,任天双直接无视她的警告。
“他们都走了,我们怎么办?”虞秋蜓怯怯问:“我从来没见过城主伯伯那个样子……”
江枫安慰道:“毕竟每个人都年轻过……城主他要与西城主围攻那个中城,这或许才是‘帝天之乱’的真相。……我们去看看吧。”
“好。”
画面一转,他二人已至一座城池门下。
斑驳的战争痕迹,剥离的城墙、焦黑的火烧印记、遍野横尸、残局累累。
不知这一场攻城之战打的究竟有多惨烈,亦不知有多少士兵亡命于此。
江枫牵着虞秋蜓穿越战场,心中怜悯与悲怆便如同这战火一样永不熄灭,他们没有经历那个时代,只是偶尔从长辈的口中听到那个时候的故事。
可是,所有的一切在亲眼见证下,似乎都变得立体起来。
虞秋蜓忍不住感叹:“看来中城是失陷了,这里没有城主伯伯的兵马,他和西城主还是攻进去了。难怪,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中城,也从来不知道幻太明……江枫,你爹还有城主伯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自古成王败寇,我想城主也只是不希望有朝一日成为砧板之鱼,任人宰割。那个中城主不是也一直积蓄力量想要一举吞并四城吗?”
虞秋蜓撇撇嘴,不与他争辩,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声,他们转身,却见是极无影还有冷史云夫妇策马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