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破魂不是一个记恨人的人。石淑慧是个例外。展破魂有多恨莫言盛,就有多讨厌石淑慧。
陪同展破魂一起来的是熊罢天和千源。周若琳没有带来。林府这个地方周若琳不适合进。
在老管家林特书的引路下,展破魂先到的是林山魂的书房。
“到了,展少婿请进。”林特书推开书房门,请让展破魂进去。熊罢天千源在林特书的引领下去了别处。
“展破魂拜见三位前辈。”
在书房里有仨老头,一个比一个老。模子连像,展破魂一看便知道都是谁。
“起来吧。”最年轻的老头有些不高兴,对展破魂的无礼实在是看不惯。想要说两句,被中等程度老的老头制止。这个老头说:“我是林定山,这位是我的大哥林定海。他是林山魂,我的儿子。现在都知道谁是谁了,小朋友你不用拿前辈一遭烩了。”
“嘿嘿,这是一份小礼物,还请林定海前辈手下。恭贺大爷爷成功出关。”
展破魂双手捧出一块生命源石,等着林定海笑纳。
林定海笑是笑了,没有纳。“你这个礼物颇有心意,得好好思量下如何给你回礼。”
“前辈给晚辈两块就是,不用那么多的心思,倒是伤神。”
“你有些放肆了,展破魂。”林山魂没按捺住。展破魂立刻回说:“芳儿呢?我想见见她。”
林定海和林定山都哈哈笑,笑林山魂。
“不让你拿老丈人的架势,你不听。好了吧,你来和展女婿说说,他的媳妇在哪里。”
林山魂去喝茶,很不友好的瞪了展破魂好几眼。展破魂也知道得适可而止,想要和林山魂一样去饮茶调节下情绪,结果是没茶可喝。
搓搓手,展破魂四下瞧瞧,没凳没椅的还没个坐垫什么的。展破魂跪下去,还磕了仨头。“小婿展破魂给您叩头了。”梆梆梆,仨头磕得具是带响有回音儿,林山魂说:“给女婿看座上茶。”
林定海和林定山都去拿茶杯茶碗的,调节下情绪。
给展破魂看座上茶的是位姑娘。华裳披身霞帔搭在肩。头顶凤冠玉簪横插,挂着的珍珠圆润均匀,看着就不是便宜货。伺候了展破魂饮茶后没有离开,反而是站到了林山魂的后面。
展破魂多瞧了几眼,觉着这个姑娘有些眼熟。没有多想,展破魂把注意放到了茶杯上。
有了座有了茶杯,展破魂也可以调整情绪了。屋子里的四个人都在调整情绪,就是没有人肯先说话,打破下尴尬的局面。
林定山瞧瞧时候,给林山魂递个眼色。林山魂没法子,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昨儿皇上召见,过问了小女的婚事。知道了前因后果很是为你不平。我来问你,你不平吗?”
“不平。”
“哟嚯,”林山魂心说:“给你面子问一声,你还当真了?”
“是为林芳儿不平。”展破魂接着说道:“我算是秋后的麦子,叶伍忆算是春天的种子。总不能他播种了我来秋收。这对我和他都不公平。对吃麦子的人更不公平。”
林定山问展破魂:“对吃麦子的人有什么不公平?不都是麦子吗?”
“不一样,人的口味儿不同。林芳儿总是喜欢吃贡品。我啊……不给陈年旧米里掺和着给人吃就算有造化了。”
“你可是平蛮王啊。”
“林家需要平蛮王,那这个平蛮王就是林家的。平蛮王当吃客,什么都可以。”
“看你吃的人,可不许。”林定海说。展破魂给林定海磕头,茶杯还端着。“破魂大胆求着您。”
“您有孙女外孙女什么的没?”
“混账!”林山魂骂展破魂。
“不是混账也不来这儿,我说的对吧,林大人?”展破魂起来,笑嘻嘻的和林山魂说。
“来这里怎么就是混账了?你给我说说。”林定海温和的态度给展破魂很好的印象。“林芳儿是我未过门的娘子。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我知道她不应我也算了。可是现在是什么样儿?我在外面的名声有多种说法,其中一个就是混账。这可都是林芳儿的所作所为。”
林山魂转着心思。“这小子,只在这上面打转儿,分毫不提紫花岭上的事。是真的放下了吗?”
林山魂怕展破魂追究紫花岭上的事,怕牵连出石淑慧。之前做了那么多,只是演戏给林华儿看,让她代替姐姐出嫁。今天招展破魂,或者说是举办赏刀会,大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展破魂。今天林定海三人的目的就是敲定展破魂和林华儿之间的婚事。
结果展破魂的对应出乎意料,看起来非常顺利。这倒是有些吃不准展破魂的心思了。林定山了解展破魂这样的人。说翻脸就翻脸,哪怕吃着你用着你。
“你说的事我都知道,也让你受了委屈。没有办法,孩子已经被宠坏,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林定山说道:“这次见你,是我的意思也是大家的意思。有一些事情好和你说说。毕竟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
“爷爷您说您说,有什么话您尽管的说。”
“先说芳儿的事。严格说来她的所作所为已经是不守妇道,就算你和她成亲,对你平蛮王的声誉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所以呢,有个法子你且听听。行与不行你拿主意,林家没有旁的话说。”
“有什么话爷爷您尽管说吧。小的听吩咐。”
“也好,那我直说了。”林定山说:“我的小孙女你也见过了,就是她。”展破魂再看那姑娘,真的和林山魂有些像。
林定山说:“她是林华儿,待字闺中。相貌人品俱佳,与她的姐姐一样出生后获皇上封赏,得了个珠华公主。今儿将她许配给你,来践林展两家世代之约。”
展破魂又来磕头。“小婿见过岳丈爷爷大爷爷。祝寿比南山不老松,心想事成!”
“你这是同意了,也算是去了我一块心病。好!”林定山和林华儿说:“去见见你的夫君吧。”
林华儿款款走来,扶起了展破魂。没有言语一声倒是乖巧的站在展破魂的身旁。略有害羞的垂下头。展破魂看了,竟是很心疼。忍不住的要和林定山说些话,看看林定山的面,还是放弃了。
“还有一件事要说。是关于你在紫花岭上的事。”这一次开口的是林定海。
非要在这几个人里算,林定海算是外人。这样的话他来说,还能张开口。总不能让老丈人说,我给了你姑娘,然后饶过你岳母。按理说,这样的事本是心照不宣的。在展破魂的身上可不能这样。
怀疑展破魂人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冲着展破魂平蛮王的身份更不能不说。联姻这件事本来就是林家理亏,再要拿平常时的翁婿关系来心照不宣,你将平蛮王放在什么位置上了?其实说起来是你林家高攀了平蛮王。
“紫花岭上有什么事可说?”
“莫言盛对你做下的事,你打算揭过?”
“不揭过,也不特意去揭开这件事。现在的事够多了,没空搭理他。”
“如果有一天你去揭开这件事,石淑慧会被牵连进去。实话讲,这里的事没有石淑慧什么。但是有些推波助澜的动作是有的。你看怎么办?”
“大爷爷您多虑了。我要揭开这事儿不会是跟他打官司。麻烦。”展破魂拉拉林华儿的小手,和林华儿说:“直接砍了,不是省事?”
“莫家的后代可不是说砍就能砍的。”林华儿说。
“等我能砍的时候再砍吧。经过这么多的事,这么久了,好些事不再像当时那样急切的要去做。也有些看淡了。”松开林华儿的手,展破魂双手伸出来。“大爷爷说好的回礼还没有给呢。”
“没有。”林定海张口回绝。“明天你和我一起进宫面见皇上。”林定山说过后,他坐的那把椅子上已经人去椅子空。
“神通啊。”展破魂拜服。
赏刀会要开始了,展破魂被林华儿拉着去了一间屋子。展破魂坏坏的想,是不是要生米煮成熟米?结果当然不是。
“姐姐的事你都知道了。希望以后你不要为难她。”
“刚才我在大爷爷他们面前已经应承过了,你为什么还要再说?”
“因为姐姐不会善罢甘休,以后她还会做些会让你生气的事。”
“放心吧,有你在,不会起什么波澜的。”
“那你算是答应我了?”
“算。”
林华儿听到,很开心的抓住展破魂的胳膊,来回的摇。可爱的笑脸对着展破魂绽放。
“挺可怜的孩子。”展破魂心中怜惜。
“我们去赏刀会吧。”
“你这样拉着我去,合适吗?”
“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我同意了,皇上还没有同意。得等我和你大爷爷去和他说了,才能公开我们的关系。”敲了林华儿的头。“傻孩子,不要高兴得太早,那些人的心思可是没有那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