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了很久才散。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莫言盛在和林芳儿聊天。展破魂一直闷头吃东西。
后半夜,展破魂实在是睡不下。莫言盛的用意太过明显。那就是他喜欢林芳儿,希望展破魂知难而退。
“我知难而退?”听着院子里的刀风声,展破魂自嘲了一句。“我想进,没地方进呢。”披上了衣裳,展破魂来到院子里,看到华千古还在练刀。他已经能一气三刀。一气三转心法也已经三层。
“展大哥你还没有睡?”
“骨头小子,你已经练到三刀了,再怎么练下去都不会有效果。为什么还要白费力气?”
“我想变得更强。可是……”
“我理解你的心思,好吧。既然如此,你磕头吧。”
华千古愣了一下后,马上跪地磕头,行了拜师大礼。展破魂则拿出了跃山弓作为见面礼,给了华千古。
自打来了展破魂的小院儿,华千古就想要拜展破魂为师。明着华千古不好意思也不敢说。暗中也流露出拜师的念头。展破魂明白,不过不能收。自己没资格教,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教。不能误人子弟,所以展破魂置若罔闻。
到现在展破魂的想法变了。华千古想要变强,这是好事。不过紫花岭传下的心法还有刀法太普通。加上华千古的人品不错,展破魂决定收他见胡家武馆。
“有空去练练弓。在野外,弓非常的有用。”
“我知道了师父。”
“我现在传你浮萍术,一种提纵之法。你现在的速度太慢了。”
华千古一直要拜展破魂为师,朱彦理一直要求展破魂送他去战堂。
朱彦理在三个月前去了战堂。华千古今天终于成了展破魂的徒弟。俩人的命运也不再相同。
因为试炼被树人打断,所以耀世楼的人选要重新选拔。经过准备和等待后,耀世楼的选拔战开始了。
选拔战非常简单。对于一个弟子来说,就是两场比斗。在演武场,战堂的三大队弟子各占一处。中间是一座擂台。规矩是每队出一人守擂。其他两个方队各派出一人轮番进攻。
每大队的人数相同,打到守方不再出人守擂,或者说全部弟子都守过擂后,守擂成功的弟子就会成为主将,由他挑选队员。
三个大队轮番守擂。最后确定下来队伍数量后,就会分配区域,然后出发。因为耀世楼会在一个月后开打。
段韧接替了涂娘们,当了第三大队的队长。第三大队先守擂。段韧派出的第一个人是展破魂。
擂台上,展破魂单人单刀。无风之下那百炼钢刀的刀穗,独自起舞。
真是装得一手好B,就是脸难看,人老了点。不过林芳儿还挺愿意看展破魂这个样儿。
这风范,让擂台下给展破魂加油的林芳儿嗷嗷大叫。
“展老头,加油!我看好你哟!”
哈哈哈……严肃到有些肃杀之气的演武场,立即变成了有相声可听的茶楼,笑声一片。尤其是展破魂的这两个对手。
对手甲:“你是挺老的。”
对手乙:“我还听说你在追求林芳儿?”
展破魂冷冷的说:“我现在没有追求林芳儿。”
“不好意思承认?”
“追不追的跟你们无关,不过林芳儿是我的靠山。”
两位对手相视一眼。其中一个人忽然说道:“你不吹牛B你活不下去,是吗?”
展破魂再次冷冷的说:“我不希望身上有牛的那种东西,所以我从来不装扮他。你们喜欢,你们装就好。”
哥俩听了展破魂的话,马上生气。在他们俩生气之前,展破魂已经砍出二十一刀。
二十一刀过后,展破魂的百炼刀上全是血。是说他装B人的血。
拿刀到了嘴边,吹了吹。血太多,没吹干净,展破魂很害羞。接着冷酷的说:“你们太弱,为什么不换上来有点实力的对手?”
说完,展破魂就下了擂台。
好像是用心的,朱彦理被安排在了第二个。也是二十一刀,朱彦理被打下了擂台。
擂台的规矩是,生不管,死不可。就是只要不死,怎么样都可以。
华千古背起朱彦理跑去了岐黄师那里,展破魂想跟着去,被林芳儿拦住。说要带他去大吃一顿庆祝。最重要的是,饭菜是她亲手做的。并且还有礼物送。
连拉带拽的,展破魂被林芳儿带到了一个好地方。真是好地方,一桌子的饭菜外,还有一个老太太……林婆婆。
林婆婆说:“你让我做了这么一桌子饭菜就是给他?”
“是呀。”林芳儿挺骄傲的说:“这是我跟班儿,刚打赢了选拔战。”
一看架势不好,展破魂赶紧说:“我来拿东西,拿完我就走。”
林芳儿的视线在展破魂和林婆婆身上绕来绕去,一跺脚进了里屋,拿出来了一个荷包。
看到林芳儿手里的荷包。林婆婆的脸色忽的变了。不是刚才的严厉,而是死了孩子的难堪。她知道这个荷包是林芳儿贴身用的。
“你选的人就是他?”
林婆婆难以置信的看着展破魂。指着他的脸和林芳儿说:“你执意不同意钱少爷的婚事,就是为了这个比老头还老的东西?还有……谁家的眉毛和胡子一样?”
林芳儿竟噗嗤一下乐了起来。林婆婆也是气得哭笑不得。
展破魂只想哭。
“请问林奶奶……”展破魂一直以为林婆婆是林芳儿的长辈。
“林奶奶不是你叫的。”
“林婆婆。”
“那我叫你什么?”
“你就不应该跟我说话。”
林芳儿有点不高兴了。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礼物。说请吃大餐,可是展破魂不来。只能拿礼物勾搭人。结果让林婆婆这么一闹,林芳儿随手拿了荷包充数。拿的当时林芳儿可没有多想。现在看来,林芳儿有点骑虎难下。
一边儿的,林芳儿不想林婆婆再接着骂展破魂;另一边儿,这荷包的事还怕展破魂误会。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展破魂拿着荷包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林芳儿头有点大。
展破魂捏着手里的荷包,鼓足了勇气,对着林婆婆……展破魂以为林婆婆是琳儿的奶奶。展破魂想要喊林奶奶,觉着有点生分。直接喊奶奶又觉着有点早,还有点不好意思。哎呀,这个纠结啊,让展破魂生出了左右为难的……只听林芳儿说:“林婆婆,那个荷包是我拿错了。”
“拿错了?”林婆婆怒哼一声。“我还没死呢,你就拿我当鬼糊弄?”
展破魂急了。“奶奶,她……”
“你给我滚犊子!再喊一声我割骟了你!”
林婆婆的咆哮让展破魂呆愣当场。旋即就听到了林芳儿开心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
“没,没什么……”林芳儿抑制不住的接着笑。连那林婆婆都使劲白了她一眼。
“我被人割骟了就那么好笑?”
“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林芳儿收住了笑,有点正经模样的和展破魂说:“人被割骟了后,胡子眉毛什么的都会没了。我刚才想……”
“你别想了!”
“怎么和我家小姐说话?”
林婆婆不依展破魂说话的口气。在林婆婆面前,展破魂尴尬得要死。现在只是想尽快的离开这里。刚刚拿到荷包时的兴奋和满腔的幸福全都被打击得荡然无存。
“你们门不当户不对,姓展的……”
林芳儿不依林婆婆的话。
“林婆婆,不要胡说。我都说了,那个荷包是我拿错了。”林芳儿转向展破魂。“还有你,这都怨你。好心好意的请你吃好吃的,你还不来。非要拿什么礼物才肯来。我哪里有什么礼物给你?”
当的一声大响,林婆婆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的磕在地上。吓了林芳儿一跳,更惊醒了展破魂。
“林婆婆……”
看着林芳儿朝着林婆婆大声的叫嚷,展破魂听不清楚任何一个字,耳朵里只有林芳儿好听的声音。林婆婆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手里的荷包都在展破魂的眼睛里交替出现。
“我真傻。我怎么会这么样的傻?”展破魂在心里问自己,难过的问自己为什么要相信自己看到的,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林芳儿说她拿错了,就真是拿错了。为什么自己还要幻想着是她不好意思,害羞才会这样说?有点痴呆呆的模样,展破魂看着林婆婆。脑子中的问题转的速度飞快,快到要爆炸了一样。
其实展破魂在想什么自己都不清楚了。现在展破魂只想要离开这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迈不动,也不想迈。下意思里展破魂告诉自己。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跑了,会没有脸面再见林芳儿,永远。
努力的让自己脸上的表情自然一点,让僵硬的身体柔软一些,让自己的心情放松,让自己的嘴巴能说出一些话。更重要都是,让自己的耳听重新能听到听懂林芳儿在说什么。
看到展破魂不对劲儿,林芳儿心生愧意。觉着是林婆婆的话伤到了展破魂。不由得有些真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