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春天水仙花谢后,我把它的球茎深埋土中,掌握好湿度,不让其干枯和抽叶,秋末冬初取出,竟青嫩如初。置于盆中,每日采光换水,用心侍候,它又健康活泼地生长起来。春节期间,花儿次第开放了,那细碎的白花散发出幽幽清香,给全家带来节日的温馨。哦!水仙,我的水中仙子,你是那样鲜活,那样水灵,那样清纯,那样娇柔,叫人见了不忍离去。
忽然想起《荷塘月色》,散文大家朱自清喻那亭亭荷莲“如刚出浴的美人”,那么,我的水中仙子不就是“浴中美人”么?瞧!一群仙女,褪尽衣衫,全裸地排坐、仰卧在清澈见底的瑶池。她们撩起清碧的玉液琼浆,抚抹那葱白、丰腴的体股和玉乳,或伸展细长的腰肢,张开柔嫩的上臂,梳理如瀑的青丝,顺手摘一朵岸崖上的野花斜插云鬓。那千般娇媚、万种风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哦!多美的人儿呀,我的水中仙子!她们纯净、脱俗、娴静的样子,会触动你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你会用心灵感受她们的美。
想到这里,忽然脸红耳热──这六旬老儿竟如此颠狂,这等言语若被人听到,岂不贻笑大方?须知中学课本《荷塘月色》中老朱的这一句可是删去了的!但反复揣摩后,我又作出否定之否定。将我的心爱之花喻为美人有何不好?人们对美好的事物总心向往之,何况那活生生的美人?走在大街上,美人与你擦肩而过,你看她两眼还要回过头去再看一眼,你会赞叹天工造物造化出一个如此美轮美奂的精灵,而对疤麻癞秃的丑女则瞅一眼也嫌多。男人们大多心仪美女,却不说在嘴上。有人自诩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但在正襟危坐之时,免不了投去猥琐的一瞥。有人一提到女人,总想到她们的丰乳肥臀,想到性,一见到女人就把目光聚焦在某些关键部位。更有人以罪恶的手段制造阳光下的罪恶。一个高尚的人会把视觉上的美感和心中的美交会、升华,欣赏之、赞美之、怜爱之、呵护之。
愿每一个男人都能净化自己的灵魂,愿每一个女人走在幽暗的小巷不再匆匆。
这样想着,我眼前的水中仙子又鲜活起来,她们是那样天真无邪,美丽圣洁,我仿佛听到她们银铃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