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到后山,简直脚丫子就快要报废了,然后灵中先生过来在我耳侧道:“你可知尚未婚嫁的女子是不能随意脱掉鞋袜的,更是不能让其他男子瞧见,还不快些穿好,不然可是要挨罚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洗个脚而已,要是你们看见现在的比基尼,不得撞柱而亡,真是大惊小怪。心里想归想,还真是没那个勇气大声说出来。快快穿好鞋袜站在他们身后,他们又到老地方喝酒了。
几个侍卫搬来好些酒,拿来的食盒里装了些下酒菜,清源把季蘅之的琴也取来了,看见我依旧黑个脸,没有说话便把季蘅之的琴递到我手上便退了去。季蘅之盘坐在青石上,灵中先生把衣衫别在了腰间,两人相对而坐,灵中先生开了一坛子酒给两人的酒碗里添了酒。
季蘅之坐下喝了一碗酒,轻讲了句:“抚琴。”我愣了一下,难道是在喊我吗?真是还真把我当丫鬟使唤了。使唤就使唤吧,我立马讲到:“我当侍女还没谈好工钱呢,还有弹琴要额外给小费。”
闻后,季蘅之头也没抬,从腰间摘下一枚玉佩便扔了过来。我接到后,看了半天,心里想到:就算是不值钱,我以后要是有机会回去,还可以当古董卖掉。想到这里,心里就开心了,拿起琴便抚了起来,他二人喝的那叫一个欢,从日落西山,喝到了风中秉烛。
夜晚来临,本就在崖边,故而山风就更厉了。本就是夏天穿的少,我被吹的瑟瑟发抖,弹得我手指都快掉了,果然古时候钱不如现代好挣。
终于,他们喝完了,我把琴放入青花麻布的琴囊里背在身后,提着灯走在前面。清源在后面扶着季蘅之,灵中先生喝完又独自一人不知去向,回去后,我把琴放在他的琴房里,便去厨房找些吃食。
我提着食盒回来,看见清源端着盆水正从季蘅之的房间走出来,我坐在回廊里把食盒打开,朝着清源小声道:“你饿了吗?你吃不吃啊?你过来吃点吧。”
开始他没有理我,我说了完后,他朝我走来,坐在我旁边,拿了块糕点,没有说话,只是闷头吃着,我看了看他问道:“季蘅之是你什么人啊,你干嘛那么看我跟看仇人一样,我又没惹你。”
他低着头道:“我是蘅之哥哥捡来的,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人强迫乞讨偷盗。要是回去没有钱就会被人打的半死还没有饭吃,后来六岁那年被蘅之哥哥救了来,便一直跟着蘅之哥哥了。蘅之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害怕你把他抢走。”
说完抬起头眼噙热泪的望着我,我看着他,声音有些嘶哑的点点头道:“我知道,我明白这种感受,我又何尝不是,可你至少还可以天天守着他,陪伴他,可我连见一面都是痴想。”
我拍拍他的头,安慰的说道:“放心,
我不会抢走你的蘅之哥哥,我很快就会走了,你不用害怕的,你吃了就快些睡觉吧,我先去睡了,晚安。”
清源听后,抬头望了望我,我朝他点头笑了笑,便转身走了。回到房间关上门后,我便瘫坐在了地上,双眼有些木然,现在的我真的心里矛盾至极。在看见季蘅之后什么都抛在了九霄云外,可一静下心来,内心在这孤独之世仿佛有没了依托。
本来心里就坚定了信念要走,可是放眼望去,这个世界又是那么的陌生,除了这别苑内的人,我不知道出去之后又要怎样去重新接受,重新开始。
因为家庭的缺失感,看似坚强的我,没了奶奶,没了精神依托后,就变得不堪一击。变得犹犹豫豫,就这样,我躺在竹制的地板上,借着微微月光,望着屋顶上的房梁一直到半夜。
因为在湖心,半夜从地板下渗出些微凉。就这样,我光荣的发烧了,本在下午季蘅之喝酒的时候就被山中疾风吹得瑟瑟发抖,回来后再一受凉,就卧床不起了。
第二天我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子被烧得一片糊涂,只是在一片朦胧中,我好像看见了奶奶,只是觉得奶奶好像正离我越来越远。
慌乱中,我拉住奶奶的手抽泣了起来:“奶奶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沅芷害怕。隔壁的小胖抢了我的娃娃,他们骂我是没人要的野种,奶奶你不要丢下沅芷,我以后会乖,会听话,不会再给奶奶惹事了,奶奶你不要走。”我死死抓住奶奶的手,一点也不敢松懈,生怕连唯一一个爱我的人都离我而去,梦里奶奶轻抚着我的手,于是渐渐放松了极度的惊恐的状态睡沉了。
由于古时候医药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退烧也只有靠湿帕子降降温,喝一些汤汤水水。就这样,我烧了两天,也没能如约和灵中先生上山采药。不过他也有可能只是说说,给我点心理安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