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0725000000007

第7章 锐小说(6)

现如今,我早离了家在外,父母也鲜有音信。然而,虽是远隔千里,舅舅奸污人家姑娘的事,像是一把刀一路劈到我跟前。这事情到底憋不住,又经了风吹,更兼流言蜚语,编织一张上好的网,罩个结实,毁了宗族亲人的脸面。舅舅原是个吃苦耐劳人,一辈子没曾娶亲,终了还是抵不住原罪的诱使,撕开性欲的豁口。我没料到这事竟还隐着更卑劣的行径,这是后话。这事做得那样实,舅舅再不能吭气也先于审判认了罪,没半点强迫的劲头,偏偏姥爷不罢休,说舅舅不可能做这等事。父亲告诉我时,舅舅早被判进了百里外的十里河监狱。我一再推延,终是摆不脱血缘的捆绑,只得匆匆赶回家里。

有件事我不晓得应不应说,但既然遇着了,再配上鸡鸣和犬吠,自有它的道理。我要说的这事也非与舅舅全不相干。大概是我归家的当日起的头吧,到村里难免遇着鸡鸣和犬吠,再就是人声了,闹腾得很。她早已没了早先的青涩,当年的轮廓虽依稀可辨,却再难相认,若不是她的名字尚能勾来一番回忆,我想不到是她。如今她已嫁做人妇,过于丰腴的体态一步步咣当到我跟前,她每走一步身子都重似一分,脚下的土地咯吱吱地颤巍巍地倒退。她如今的面貌早毁了一个少年的过往,她的身体似乎正毫无节制地肥胖,仿佛被身子里头喷薄欲出的肉欲撑坏了。即使长期设防我也不得不充满反感地承受她满是炫耀的愚蠢表情和夸大声音,她以这种臃肿甚至惊慌的讲述企图召唤出童年往事,拉近我们的关系。她的目光虽是炽烈却总在躲闪,这庞大的讲述反而比这目光快得多。她不断抱怨,似乎一贯如此,她的声音由第一个字起便不节制,一下子泄露了它未被满足性欲的特性,接下来的声音更像上一个声音的繁殖并不断繁殖的回响,这繁殖的回响出于肉体的需要更出于她身子里头抖搂出的浓郁的繁殖欲望更使我焦躁难安,几欲逃脱。她是我的童年玩伴,早年因了舅舅误会,再添上几年里不断的撮合,差点结亲。她提及这些走漏的事有些许得意,烧灼着我的心,顾不得众人的惊讶匆匆挣脱她情欲牵连的歹念,终是逃了去。

近乡情更怯,这当口的步子最犹豫,若是刚到家,暮色定又撞红了太阳,这掠来的光芒落得无知无觉,浅浅的影子缓缓走着,遇着墙时又帮了它站得笔直。风做了推门人,哐啷一响涌来一股股陈年旧事,这堆旧事里的故人(父亲和母亲)依旧在。母亲告诉我,这事最先的嫌疑人有好些个,这些个名字母亲全记得清,李万全、张洪宝、卢伟强和黄锦麟——一、二、三、四——母亲只像数了个数。而舅舅则是自个跳出来的。第四天我们拜访他们时全被呛出来,没人想要再被这等事扯进来。出事那晚太多人在场,母亲说邻居告诉她被吵闹声惊醒,窥了个全程。后来四个人被带进派出所又很快带出,他们全耷拉着蔫不啦叽的脸,顾不上追赶惊愕,透着无奈而白僵僵的气愤,甚至以僵硬干瘪憔悴古怪的样子做最后一番徒劳的抵抗。

生活本是锤不烂揉不碎的,而故事由一人递给另一人的同时也剥掉了最初的彪悍,后次总会走了前次的样。但他们说,故事本就是这样子。“哪个说的?”“哪个晓得嘞。”他们都这样传,像是舞台上布景前的演员以一种火急、交锋的姿态演说,并在道德的语气上加以补充,力图为句子辩解,在将事态推给下一个人物的间隙时也似乎得到了一次喘息的机会。不幸的是,这下一个不得不跳起来接住抛得过高的事件,只是为了抵御他们之前表述上的通货膨胀,使之安全着陆。表演还在继续,事件仍在推进,而他们则像亲见了似的,时间则成了帮凶。他们都道是舅舅早盯上了这姑娘。“为啥子是这姑娘?漂亮呗。”他们说盯了十多天了。更有甚者说:“何止,十多年了嘞。”这都是瞎扯,作不得数的。但人们正强迫自个儿讲出真实的境况,并带有一种至今都不愿提及的表情反复讲述。人们强烈地、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地说:“他怎能干出这等事来?”“他怎能干出这等事来?”他们一再愤怒、赌气似的诅咒舅舅,似乎无意对这无耻勾当的谴责,只为耿耿于怀舅舅抢了他们的先。无论是一时糊涂或者一瞬的鲁莽,这事已是无可挽回的了。很快,天尚未亮,舅舅被女孩的父亲押到派出所。那时的太阳还憋着,夜的肃杀残留,料寒仍旧,雾气含在半空。一众人等抖抖索索拥来,一旦进了屋子,人类窝藏已久的酸腐热气暖醒了舅舅,没等所有人开口,舅舅已率先认了罪。这当口,没哪个人吭声,只有窗外头那明天的边缘拼了命地往里闯,尚没等落了脚,已被通亮的白炽灯一口吞没,这当口的天仍是被念做黑的。即使没人指正,这也已是确定无疑的了。故事就是这么个故事,是个极简单也极通常的事。后来我见过那年轻的姑娘,她似乎没被这事影响,听说又谈了几场寡淡的恋爱才结婚。这姑娘在这事前就已放开了,不像她们的上一辈,这个敞亮的年代也没几个拘谨的姑娘了。当然,不能因为人家姑娘的浑不在意便要原谅舅舅的罪恶,这是两码事。

到家第二天的黎明之前我们出发了。由于走了过长的夜路,以至于我们白天呼出的气仿佛是一口长长的、瘦骨嶙峋的夜。临出门母亲一再叮嘱,我仍旧没忍住,一路反复念叨:“还瞎折腾个啥劲头。”父亲低头不语,好像过多的路程早占据了他说话的意图。出了县城,到达下一个城市,我们转车,并在车站吃了个仓促的早点。坐了一上午的巴士,到达下午以后才转场坐上下一辆三轮车。盘上两座山,紧贴山体时我以为我们会被摔下峭壁。蜿蜒的山路越往上越衰竭,像一根拖拽得没了力气的绳子。下了山再往前是一截很长的被压得又直又硬的土路,车过之后那些被扬起的尘土沿着太阳的光线滑下,被重新压平在路面上,像是阳光脱了件风尘仆仆的衣裳。下了车我跟着父亲拐进一片漫不经心的小树林,再沿着河岸走,然后前往垂直于河流的方向。这似乎是一片不合理的荒野——一片被迫陷入茫然却没那么荒蛮同时又不那么明显地强调人类规则的荒野——这季节野蛮生长的植物终于暴露了它将近透支的绿色,起码有了黄色的欲望。很显然,父亲不是第一次来,同样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见到舅舅前我想过无数个见面的场景,也想过现今舅舅的无数个样子,唯独没料到没能见到他——由于先前的沟通错误,今天不是探监的日子——我们没见到舅舅,父亲只得将带来的日用品由人转交。然而此后我们真的再没相见。

虽然我们的第三天拖得够久,太阳依旧高挂在空,这件让我们提前无所适从的事甚至追上了几年之后姥爷死亡时的糟糕。母亲没再出门,我和父亲出发了。行经之地原是一步一脚踏出的干瘪、硬邦的小道,又因了一场充沛的雨,不免腾起一番泥水,这道路的体态曲里拐弯,又像个丰腴的妇人,扭动腰肢,媚态浮动,无时无刻想冲破道路的边界,再次成为荒野或田地的一部分。晌午一过,我们才来到一截柏油路上,新铺的路面虽然平整却又匆匆被泥垢搞脏,柏油路与污泥在边沿处随着道路弯曲和前进不停地试探、磨合、交锋。穿过柏油路又是一条小土路,这些个道不清的小路将田地割得一块一块的,几乎拼不上。

现在的院子成了姥爷的院子,姥爷终日坐在椅子里呻吟,像院子里漫长的国王。这个沉闷、消沉、没有假日的院子像是姥爷一个人难以消散的记忆静静地扎根于现实的领域,好些棵槐树像是对院子做的零碎的注脚,这儿栽一个那儿又栽一个,各个树木之间太过松松垮垮,它们的枝叶伸张到变形也够不着,却因为这浓烈的阳光,它们的影子又在大地上纠葛,显得地上都是湿的,起码是湿的颜色,尽管这地面早湿透了。树木里即使再多再厚的阴凉摞一块也只有第一层那么厚,恁多的阴凉摞在姥爷身上也没有太结实,总有几绺子扎漏的光线戳进来,风儿一来,这些个漂在姥爷身上的光斑便开始浮动。姥爷终于跛了那条没跛的腿坐在椅子里任由斑斑点点砸下来,尽管它们很快痊愈了。姥爷早年跛了一条腿,当时几乎稀烂,后来,伤口以烂漫得让人瞧不见的荒凉光景才愈合。虽然走路一拐一瘸,竟不比他人慢。如今上了年纪,越发荒废,经了前日磕碰,再跛了另一条腿,打上石膏,坐在树荫下。姥爷虚弱的身子几乎承受不住这些阴凉,这些阴凉甚至一点点渗透下来滴在地面上。我们进了院门。姥爷家的那只狗没见了,许是早死了。“滚开。”姥爷用鼻子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冲着我和父亲喊,“就让我死在这里好了。”我们晓得他是在冲他的不孝子女——我母亲和我们喊。他不止已把牙齿吞掉,愤怒的表情仿佛不晓得将这个下午搁哪儿,又不想让我们安稳地待在下午里,就那么把这个下午含在嘴里。姥爷又哼哼唧唧了,仿佛这个下午已被他零打碎敲成了这些个没意义的单音节的哼哼唧唧似的。他眼望着枝叶,从侧面瞧,脸的轮廓几乎是纹丝不动地被这呼吸携带。我们到了近前,他瞧都没瞧一眼,以蔑视得近乎坚定的神情眼望着枝叶或枝叶的间隙。

“快把我的儿子给我,”姥爷(像是对法官又像是对自个儿)说,“我儿子做不出这等事来。”

你道这一切缘何来?原可企望姥爷能告诉我们一切,却因他年纪过老,又自怨自嗟,只得个近乎荒唐的讲述。故事本应从此始,只因姥爷炽心难变,悲叹过往,故事的开头又往前挪了几十年。他又开始兜售自个儿的苦难了,我记事起他就没消停过,每年都会把他这糟透了的一生重新翻出来嚼上几遍,仿佛每次嚼上个把钟头他就像重新活过一样。“我年轻的时候身体壮得很,我哥哥比我更强壮。他带着我走南闯北,在山东与河南交界打下一片天。我一点都不喜欢土匪生活,挑了个风黑月高夜跑出来。回来路上我拐带出个你姥姥跟了我。你姥姥漂亮得无可挑剔。”我不晓得这话里有多少谎言的成分,在我出生前我姥姥便因病去世,“后来听说我哥哥因与韩馥蕖火拼被韩砍了脑袋。据说杀我哥哥那天,人头攒动,成群的乌鸦在掉光了树叶的枯枝上飞来飞去。值得一提的是,韩复榘杀了我哥哥的三个月后便被蒋介石枪毙了。”这故事早死了,又在姥爷的讲述里不断复活。他哥哥每天都会死上一次,倒霉的韩复榘也跟着死了上千次。

天光慢慢沉下来,已压上头顶,世间仅留一层薄薄的白仿佛被浸透了油一般。若是风儿刮来,不稳当的黄昏翻个跟斗弄得这儿浓一些那儿又淡了点。姥爷扯动着胳膊说,“你们不要离我恁远。”我们走近些,现在树下的阴凉被房子的阴凉浓漆般刷过。“再靠近些。”姥爷又以蔑视的近乎坚定的神情眼望着枝叶或枝叶的间隙了。

“你舅舅没八岁也有九岁的时候你姥姥便年纪轻轻地丧了命,这年龄本不是能照顾自个儿的年龄;也是这个熊时候让你娘出生了。我晓得你们不会但你们可以起码有上那么一点点对你舅舅哪怕一点的怜悯,他不是孤苦无依而是需要独自一人把你不肖的娘拉扯大。我?我早让酒缸给泡坏了。后来你舅舅十二或者更早些时候得了一场病。这病不是突然到来的,它是逐渐发生的。起初你舅舅只是不停地咳嗽,他就那么止不住地‘咳咳咳咳’。我哪会在意,你瞧现如今我的眼睛我的嘴都在这儿啰里吧嗦,那时候我的人我的身体甚至是我的影子也都像跑到了今天跑到了这儿似的,顾不上其他。好些天过去了我终于瞧见他了,我问他:‘你怎么老咳咳咳咳的。’他一掠眼,没说话,脸色苍白,过了一会他跟我说:‘咳咳咳咳。’此后每当我试图跟他说话或者要他干点啥的时候他总会一个劲地跟我说:‘咳咳咳咳。’为此还揍过他几次。后来我才觉察到不对劲,但这当口他已经躺床上起不来了。等烧退以后我问他觉着咋样了。他又开始跟我赌气了,但他赌的这些个气是冰凉冰凉的,全都呛着了他自个儿。这当口甚至以后很长时间我都以为高烧烧坏了他脑壳,成了傻子。没成想变了哑子。我那个悔恨啊,可你舅舅却敞亮不少,咧嘴一笑,跟我说:‘咳咳咳咳。’我那个悔恨啊。但又有啥子用。一家子本就剩这三口人,又让两个落了残疾。一个破哑子,一个破瘸子。我这条腿是咋瘸的?那光景穷得很,没得吃穿,人们终日撅草根撬树皮吃。我顾不上儿女,自个儿拖个半死的身子苟活。你舅舅就这么带大了你娘,我不晓得他整日喂她的都是些啥,更不晓得他从哪里搞来的东西。你们这么个没良心的种。你舅舅再大的能耐也不是一荒田,凭空变不出吃的来。你娘又饿坏了,偷了人家的红薯干,被人逮着。是我替你娘挨了打,没个轻重,落了几十年一拐一拐的步子。”

我娘若是听了这个定然又是一阵暴怒:“狗屁,就这么个编排法,那光景我多大,哪里晓得偷。”每次我娘如是辩解,舅舅只是“咳咳咳咳”,咳个不停。我娘没在这儿,听不到姥爷的诬蔑,更做不上辩护。我娘老早就说:“是你舅舅偷的。”

隔了许多年我娘又告诉我:“你姥爷的腿是被日本鬼子的子弹给撂瘸的。”

同类推荐
  • 完美的对手

    完美的对手

    中国企业家必读的竞争读本:拥有一个完美的对手,好过天下无敌的寂寞!在商场,“你死我活”已经是过去式,“你活我活”才是新境界!
  • 谁的青春没有秘密(原创经典作品)

    谁的青春没有秘密(原创经典作品)

    善读精品美文,拾取久违的感动;体悟百味人生,感受成长的快乐。阅读其间,时而在惊险悬疑的案件中悚然而惊,时而为体察入微的真情潸然泪下,时而又涌动着想针砭时弊的激情……掩卷而思,人性的美丑,世事的善恶,人生际遇的变幻无常不禁让人感慨万千。
  • 雪球专刊·国庆特辑086·雪球达人秀

    雪球专刊·国庆特辑086·雪球达人秀

    雪球是目前国内最专业的投资社交网络,致力于为投资者提供跨市场、跨品种的数据查询、新闻订阅和互动交流服务,目前已覆盖A股、港股和美股市场。作为雪球的核心用户,雪球里投资达人的投资理念是怎样的?在投资的道理上,他们有哪些宝贵的经验与大家分享?请看本期雪球专刊国庆特辑——《雪球达人秀》。
  • 青年作家(2015年第3期)

    青年作家(2015年第3期)

    《青年作家》是一本老牌纯文学读物,创刊于1998年,由文学巨匠巴金先生撰写创刊词,曾被誉为中国文学刊物“四小名旦”之一。
  • 青年作家(2015年第10期)

    青年作家(2015年第10期)

    《青年作家》是一本老牌纯文学读物,创刊于2005年,由文学巨匠巴金先生撰写创刊词,曾被誉为中国文学刊物“四小名旦”之一。
热门推荐
  • 是妃之地:王爷,慎入!

    是妃之地:王爷,慎入!

    ◇◆◇传闻,他睚眦必报,左手翻云、右手覆雨;传闻,他一抹柔肠,独独只对那个曾是宫女出身的女子。*她本是现代的一名杀手,一朝穿越,成了亡国的公主。他抓住她的皓腕,邪魅一笑:“割腕?你割得太没创意了,本王教教你,像你这种人理应哪般割?”手起、刀落。*他有仇深万丈,使出天下最卑劣的手段,只为了提醒她前世的记忆。她有万般委屈,用尽世上最伤最痛最苦的方法,不过只想告诉他自己是缕异世孤魂。*“本王食了雄蛊,你食了雌蛊,这辈子,你能逃出的安全距离是一千丈,超过一千的一分一毫,你都会生不如死!”再次相见,她站在亡国的城楼上,一身霓裳、铿锵起舞,气度高洁,绝艳倾城。他一身戎装,脚尖点地,飞身跃出,踩着万千士兵的头盔,翩然落在她的身后,“怎么是你?”女子回头,巧笑倩兮:“只要心中无蛊!身子吃蛊,又有何惧?”
  • 妃你莫属:王爷请娶我

    妃你莫属:王爷请娶我

    他是王爷了怎么了,只要她喜欢,他就得娶她,什么公主什么圣女,她都不要管,因为爱上了,谁也不能来阻止,哪怕是父王母后,哪怕是王公大臣,哪怕是三纲五常,只要她喜欢就够了,只要他答应就够了,爱是两个人的事,就算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会嫁的,但那人必须是…
  • 元始天尊济度血湖真经

    元始天尊济度血湖真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樱花劫亦非劫

    樱花劫亦非劫

    一个传说,一个诅咒,一个劫,一朵樱花印记,竟然成为一代神君。“我不会为不重要的人放下自尊。”那个所谓的不重要的人却为了护她周全而灰飞烟灭,她终于承认了,她喜欢他,可是这似乎一切都晚了……
  • 青春是诱惑

    青春是诱惑

    怀念美好的青春生活!
  • 豪门夜色:冷宠契约妻

    豪门夜色:冷宠契约妻

    一场偶然误会,曾经相濡以沫的感情相忘于江湖。母亲病重,父亲逼她卖身。一纸契约,令她……
  • 总裁爱妻如宝

    总裁爱妻如宝

    绝境在面前,她只能选择放弃自尊。在他的眼中,这不过是个冲着金钱摇尾乞怜的女人。可是到最后却不知不觉得爱上了她。“她有脾气怎么了?我宠的!”男人一脸宠溺的说道。
  • 倾世盛宠夫:腹黑蛇蝎妻主

    倾世盛宠夫:腹黑蛇蝎妻主

    她是身份诡谲能力诡魅的剩女,温儒中邪气,他是身份如迷容貌丑陋的剩男,偏贵雅如兰。他捡她压她本想赖上她,却反被她缠上扑倒赖上来。田园山水,她怕疼怕苦怕累懒若米虫,却宠他怜他护他,带着他发家致富名利双收,叫他富贵无双。身世爆发,危机四伏,她腹黑她狠毒她蛇蝎,却独对他赤诚一片绝无诡计虚言,叫他盛宠冠天下。她说:我只有他,也只要他,谁敢祸害我们,就是我的敌人,死了也白死!他说:妻主说第一她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必须听从,第二如果错了,请参考第一条!【一句话简介】:这其实是两只腹黑剩狼互相宠溺,到联合起来祸害坑人坑天下一路逍遥肆意翻天覆地欢欢喜喜的幸福故事。
  • 攻天

    攻天

    我等生来自由,何须仙佛管束。一盘棋局,赌的是仙佛的存亡。慕英名不慎误入赌局,来到八荒世界。拨云见日,消散漫天诸佛,还我自由之身。荡妖降群魔,千山尽拱扶。捣乱阴阳界,扑灭三生光。纵马九十洲,玄素伴我旁。百万雄师甲,蹄踏五帝纲。
  • 可乐遇上冰

    可乐遇上冰

    文案:柯勒,刚大学毕业的毛头小子,和多半大学生一样,属于三无人品:无经验,无门路,无要求。用他的话说,这年头找工作的人比赶着投胎的人都多。混吃混喝了近二十年,柯勒终于决定不能再让自己继续颓废下去。于是当机立断,在网上投了N份简历,也算他幸运,第二天便有一家不错的杂志社通知他面试。结果呢,更加幸运地,他被留了下来。存着有好过无的心思,柯勒二话没说,便在新月杂志社报到了。然而一切的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