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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把东西交给侍卫,他还不让我走,只能在原地等着。不过这样就对了,贵妃真会帮助人。我在原地等得心烦,开始东张西望,三伏天的让我站在外面晒太阳,也是够狠的。还在还有那么多人陪我一起呢,我看看那些宫女太监们,心里平衡了许多。

“贵妃让你进去。”小太监出来叫我,我得意了,那个妖精就是这样把人留下来的吧。我连忙跟着走进去。

宫殿里面,我根本不能看到那个妖精的脸,她被挡在一块半透明地屏风内,不过她的美色,通过若隐若现的屏风更加诱人了。

“热吗?”她来口问我,我的汗不停地流,恭恭敬敬地回答,“热。”她听了,一把把盘子摔在地上,“知道热给本宫送这样的点心!!把她留在这,我来处罚,明日斩!!”我听了,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太恐怖了吧。

我灵机一动,“娘娘,别别,奴才给你做一道解暑的点心,到时您再杀也不迟。”我跪在地上装作害怕的样子,不管了,拼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我让他们给我找来要用的东西,再一个人制作。我把冰块捣成冰沙,加入了那个妖精喜欢的水果的果汁,给她盛了上去。

她吃了,很感兴趣地样子。“这叫什么?”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犹豫了几秒,“回娘娘,这叫冰沙。”

“冰沙?不错,的确是挺解暑,这次,当你将功补过了。”她终于,放弃了杀我的意思。“你还有什么办法让本宫解暑吗?”我又灵机一动,叫人把冰块和扇子拿上来。

把冰块放在她旁边,拿扇子把冷气吹过那边,能不凉快?那个妖精很享受,果然是树妖的分身啊,怕热。

经过这一系列的努力,我得以包住了性命。她还让我做了她的贴身奴隶,每天晚上守在她房门口。我心里窃喜,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天色开始暗下来,就有一大帮宫女在她房门守夜。我亲眼看见一个宫女被侍卫拉着拖进她的房里。我想,今晚有机会了。

可是让人扫兴的是,快到子夜的时候,所有人必须离开,不可以留在那里。我的心里,凉了大半截。不过我是机智的,趁别人离开之后,又偷偷溜回来。子夜到了,我偷偷地往窗户里看去,那个贵妃,突然变得很恐怖,让人看了吓破胆的那种感觉。嘴唇乌黑,指甲乌黑,甚至脸上好像有泪痕留下的黑色液体的痕迹。那个小宫女吓得哆哆嗦嗦的,贵妃的舌头伸得很长,紧紧地勒住宫女的脖子直到她双眼翻白,但是应该还没有死去。

我看着那个妖精从嘴里吐出一个珠子一样发着亮光的东西,飞进宫女的嘴巴里。

然后那个宫女,全身的皮肤开始像风干了一样皱巴巴的,嘴唇没有血色,看起来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直到宫女直接倒下去,她才把珠子吸出来再吞回去,满意地舔舔嘴唇,然后她的样貌,又恢复了原状。她拿舌头把宫女拉起来,掌心对准她的额头不知道干嘛,接着,那个样子恐怖得令人作呕的宫女居然恢复了原状,然后面无表情地坐在墙角的地板上。

我看的震惊了,心里毛骨悚然的,怎么办?

原来她就是靠这样维持自己的生命,靠人类的性命,这样的妖怪不除,简直天理不容。我的前世,怎么可以生出这样的邪念?

我害怕得不知道怎么办,唯一的反应就是马上跑。谁知太害怕了,踉踉跄跄地跑的时候,突然发出了声响。

里面的庄姬马上听到了动静,她的舌头,居然打开门缠住我的脖子把我拉了进去。那种恶心,不是你能想象的,那种恐惧,也不是心脏不好的人能承受的。

我当初吃错药了干嘛要来啊,七落,聻,你们快来。

“不好意思”她舔着嘴唇意犹未尽,“你发现了也怪不得我了。”我害怕地欲哭无泪,简直说不出话来了,你们在哪?不是说过保证我不死吗?

现在这是开得什么玩笑!

“啊!”后面传来一声惊叫,是庄姬的声音,听得让人撕心裂肺的,果然妖就是妖。

她这么一叫,似乎是受到了攻击,我看准时机马上挣脱了。结果看到了她身后的七落和狐狸。“好样的!”我高兴地大叫,有救了有救了!“打死她!”

“聻?碧落?”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她的后脑勺受了重创,几乎破了一个洞,可为什么她一点事也没有?

“你们瞎掺和什么?”她厉声问。

“没干嘛,闲得发慌。”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就不要来管我!”她大叫。

“可是你和那只蜥蜴精,惹了不该惹的人。”七落冷冷地说。

“不是他不该惹,是因为一个世界,只能有一个长安,而长安,变成庄姬了!”她冷笑着说,转头看我,“这个人,居然是长安,我居然不知道?”说完,她哈哈大笑,像疯了一样,我被她的举动吓到了。

“也好,今天来个了断吧。”她突然把舌头又伸得更长了,她散落的头发,突然疯了一样地长长,一直朝七落和聻的方向去,把他们缠住。

聻又幻化成了白猫,他的手里,又出现了那条鞭子,用力一甩,缠住他的那些头发触手和周围的触手,全都断了。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些东西断了居然还会长?还越长越长!那些东西把七落和聻团团围住。七落眼里突然冒火了一样变得通红,然后他手里那些指甲,朝空中一划。

然后庄姬凄厉地惨叫一声,划破天际一样地刺耳。然后那些烦人的触手,断的一根不剩。

庄姬开始用她的舌头进攻,聻没有任何防备,被紧紧勒住了脖子,他手里的鞭子掉落,他居然没有了力气挣扎!她的舌头,有猫腻!!!

聻被勒得无法呼吸,他大张这口。庄姬发疯一样地笑,嘴里吐出的珠子要塞进聻的嘴里,我想起刚才那个宫女的下场,不由自主地大叫。“不!!”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喊,乞求着,不要,不要伤害他。

以为聻躲不过危险的时候,七落看准时机一跃而起,把那颗珠子抓在手里。七落的手,美得那么好看,紧紧地抓着珠子,却好像那个珠子很烫一样,他的手被灼伤,然后迅速溃烂。

怎么会这样?我着急地大叫,“七落!”庄姬看到这样,疯狂地抢回来,可是七落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她甚至,已经无法挣扎。我看见她站在原地就要倒下去却被一个凭空出现的人扶住了。

那个人居然是,渐泽淇!!

他也幻化成了妖的样子,目光凶狠。简直就不是我平时相处的那个人,判若两人。他抱着怀里的庄姬,心疼的眼神,这就是他们口中,一厢情愿爱着庄姬的渐泽淇。

他愤怒了,聻还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还没缓过来。他却突然朝聻进攻,七落反应很快,马上扑过来,用他锐利的爪子,朝渐泽淇的方向一划,渐泽淇的身上出现了触目惊心的血痕。七落掉落在地上,挡在聻的前面,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渐泽淇也受了重伤,却从嘴里吐出和庄姬那样类似的珠子,腾空于两手之间。然后发着暗黄的光,慢慢增大。他疯了一样地朝聻和七落奔过去,我意识到不妙,急忙冲过去挡在他们面前。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决绝。

我挡在他们前面,闭上眼睛,要死,干脆一起死吧。一秒,两秒,三秒,四秒,那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没有我想象的同归于尽的到来。我睁开眼睛,眼前的渐泽淇被击成了碎片,而庄姬,居然在慢慢腐烂!!

我吓得快要哭出来,胸前的吊坠,在发着光,似乎是这个珠子救了我们。连聻和七落也对这个珠子感到不可思议,真的是她救了我们。

或许,它真的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呢?

我哭着对聻和七落笑。

他们全都体力不支,尤其是七落的手。我心疼地说,“我们不能留在这了,必须马上离开。”七落点头同意,“对。”

于是,我们三个以最快的速度撤离。快出到宫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小月。我想起我要带她离开的决心。“不行不行。”我挣脱他们,往回跑,我“你们先走,我等一下就就跟上。”七落追上来拉住我,你那是去送死!!我挣脱他,“七落,我决定过要把一个人带出去的!”七落说,“我去!”我带着哭腔,“七落,你不知道是谁,更何况你的伤……”七落不听我的话,朝宫里跑。

聻走上来拉着我走出去,“他知道是谁,让他去。”我疑惑,“你们怎么知道?”聻说,“这几天一直监视着你呢。”

那你们是不是看到了我为完成任务所做的牺牲呢?

“可是”我更着急的是这个,“七落的伤……”

“他没事,你放心,现在乖乖出去。”聻拉着我走出去。我恋恋不舍地回头,“等等七落吧。”聻坚持走回去,“不用等了。”

已经出了宫门,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这么打通的,居然顺畅无阻!

“对了聻,刚刚庄姬管七落叫什么?碧落?”我问。聻说,“这是七落以前的名字,毕竟我们认识。”我恍然大悟,“那为什么他要跟我说他叫七落?”聻选择了沉默,但过了一会,他又说,“以后有机会你就会知道了。”我只能点点头。

可是,有机会,什么时候有机会呢?

聻在门外无聊地等着,突然抬头看天。然后猛地说“不好!”说着往回跑,“长安你留在这里不要走,我和七落会回来的!”我朝着他刚刚望去的方向,天空划过几道流星一样的痕迹。

我感到大事不妙,也跟着跑回去。

七落,你千万不可以有事啊。

你真的,不可以有事啊。我心里面的不好的预感在暗暗作祟,我祈祷着。

我跟着聻一直跑,直到后厨的院子里才停下来。小月站在门口急得哭了,里面除了小月已经没有别人了。我急忙把小月拉出来,“你快走!!快点!!”我使劲推着她,她哭这不肯离开。

我迫不得已,只能说,“你在这里会妨碍我们的,快走!”小月含着眼泪离开,我朝她的背影笑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见了。

再看里面,里面汇聚了一大帮奇奇怪怪的人。不,或许他们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了。“他们是谁?”我转头问聻。聻看见我,怒了,“谁让你回来,你想害死七落吗?”那群人着装怪异,打扮得不像人也不像妖。我突然想起在宫门口看见的像流星一样的轨迹,这么说,他们是仙!

七落正在和他们说话,其中一个穿着一身纯白衣服还有银白长胡子的人说,“碧落,把她杀了,你还是像以前一样。”

七落笑了,他看着我笑了。我惊呆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大难临头他居然在笑,七落,你脑子刚刚被打傻了吧?“不!”七落的声音如此坚定,聻在一旁呆呆地看。

“碧落,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另一个人又说,“你就置天下苍生于不管不顾吗?”

七落又笑了,他一句一句地说了很多。

“我没有对不起天下苍生,现在也不需要我了。”

“就算真的有什么需要,有你们就够了,还有聻呢。”

“这么久以来,赔罪我也赔够了。”

“这么久了,如果你还是不能成全的话,我只能再违抗一次了。”

七落说的这一席话,所有人都沉默了,唯独是我,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碧落,你太让我们失望了。”一个年老的上仙模样的人,失望地摇摇头,“她只是一个妖女。”

“对我来说不一样。”七落还在笑。

我听不懂,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他们为什么都要管七落叫做碧落,他们口中的妖女是谁?为什么我会感觉头疼得要裂开?

“碧落,别这样。”他们一个一个全都在劝七落,但是七落一直在坚持。一个长老模样的人终于怒了,把手中的拂尘往我这个方向一甩,突然有一道白色的银光劈过来,我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眼前却什么事也没有。睁开眼,七落挡在我面前,他那只受了伤的手,捂着胸口,流出来的血,染红了整个手掌。我扑过去抱住他,用手捂住,却无济于事。“怎么止不住呢?怎么止不住呢?”我喃喃自语,眼泪不停地流下来。七落奄奄一息了,他始终微笑着看着我。

“七落,起来啊,别这样。”我的情绪失控,强烈的预感让我感觉七落会离开我。我背对着那一群神仙,却不知道他们在身后会突然捅我一刀。

七落反应迅速地挡在我身后,我都不知道刚刚还奄奄一息的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力气。他的背上,又受了重伤。终于支撑不住,吐了血。

我抱着七落,聻站在一旁不为所动。“聻,求求你,救救七落,求求你救救他。”我不停地哭着,不停地哀求着,“求求你们,救救他好不好,救救七落好不好?”怀里的七落失去了意识,听到我哭又醒过来。摸着我的头发,“吵死了长安,你哭得那么惨,我一定不会死的,等我死的时候,你就不会哭了。”

有一个神仙问,“碧落,杀了她。”七落摇头,“长老,她没有错。”“那你想怎么样?”

七落说,“放过她,我死。”

“我可以为了她第一次违抗天下,也可以为了她做第二次。或者,放过她,让我直接死吧。”七落喃喃地说。

七落说的是什么?为了她?她是谁?那个妖女吗?那个妖女是谁?我吗?七落为了我违抗天下吗?现在要有第二次吗?要为了我死吗?

我的脑子里,一连串的疑问,不知所措。

“那我就不客气了。”那个白胡子的又甩拂尘,然后又是一道银光劈过来比刚才的更加猛烈。我还没反应过来,七落死死地护住我。

然后,我的眼泪无声地滴落在七落的脸上。我似乎,能听到眼泪落下来摔碎的声音那么响,还那么清脆。还有那冰凉的触感,直逼人心。

这是,我在古代最后的感觉。

我在那里,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天以大亮。我好好地躺在床上,睁开眼,在自己家里。我有了意识,猛地起身,赤着脚跑到七落房间,那里堆满了杂物。在跑到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七落住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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