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很快就过完了,时间真的就是白驹过隙,飞快的就没有了。
随之而来的是天气也渐渐的转暖,不像年前那样冰天雪地的寒冷了。
冯宇忠依旧很忙,他不可能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我。每次他来看我我都很高兴,虽然看的出他也很高兴,但是,他也很疲惫。所以即便是很高兴,还是要压下自己的兴奋。
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点像深宫里的妃子,时时等待盼望着皇帝的宠幸。
最近看到一句话:一个男人如果再好,他若没有时间陪你,一切也都是枉然。
虽然明明知道,但是,我爱他。
一直以来,我知道我的爱情真的是这世上最好的爱情;冯宇忠他真的会比童话里的王子还要爱我。
只是我一直以来也一直努力忽略掉了一件事情:即便是在童话里,仍旧会有其他的公主会爱王子,势单力薄的公主永远是被丢到深山里去的那一方。
冯宇忠应该是应酬之后来的我这里吧,满身的酒气,甚至不清醒。
只是在我开门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睛里瞬间流露了轻松和安心,我扶他到卧室。
他醉醺醺的开始扯自己的衣服,可能是屋里边太热。他脱掉外套撤掉领带后,又开始脱衬衣。然后……就把我扑倒了床上。
我一下子身体变得僵硬,不敢动弹。眼睛也闭了起来,不敢看他。
虽然搬来冯宇忠的家,但是真正见面一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时间加起来,比之前还要短,而且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可现在……我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这样微醺迷人的脸离我这样近,又是以这样的姿势……
我不浮想联翩是不是……有点对不起我的身体机能?
他的头偏到我的头一侧,埋到我的颈间轻嗅浅吻着;惹得我半边身子酥麻轻颤,更是不敢动弹。
待了片刻,强忍着这种感觉微微动了下头,躲开些他的呼吸。
刚想松一口气,却看到让我觉得仿佛整盆冰水兜头浇下的一个红色的唇印,赫然印在冯宇忠洁白的衣领上!
仿佛还带着些似有若无的香味儿。
那样晃晃刺眼;那样耀武扬威;那样讽刺嘲弄;那样让我……心痛难堪……
我下意识的就把冯宇忠用力推开,他或许是真的醉的不轻,有些抱怨的闷哼了两声,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自顾睡去。
我则呆愣的看着他的睡颜再也无法平静,终究是这样吗?终究只能是这样了?我身体冷的发颤,躺在那里觉得是那样的讽刺十足。
我是什么呢?
只能是什么?
我,又能是什么呢?
我默默地离他远些,再远些,更远些,一直退到床边,退无可退;又不舍离去。
看着他眉宇间偶尔流露些不屑和厌恶之色;时而又是无奈敷衍之意;最后他眉宇微展喃喃自语却温柔之情尽显的叫着:约约。
我的心又瞬间软成一弯春水,不由自主的开始心疼:这样的他,已是何等不易?却还在为我们的将来在打拼;在睡梦中还温柔缱绻叫着我的名字;我,又是如何幸运的?
我一寸一寸的移回他的身边,向他伸出的手却又慢慢停下,一点一点收回,退后,退后。
人感到快乐幸福的时候也会心痛流泪。
这感觉,连姥姥都没有给予过我。
周末的早上,朦胧中感觉右臂酸胀的疼痛,遂慢慢地转个身接着睡;但未过半分钟又睁开眼睛,往前探探头。
镜前正在整理衣服的人动作慢了下来,扯着衣领对着镜子看着。
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半边侧脸,但是冷淡,默然;略带丝烦恶。似是想起什么,他微侧身透过镜子看向我这边。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着痕迹的用被子挡住脸,心下略略不安中又带着隐隐的慌乱害怕。
他静静地整理好衣服,又走回床边抚了抚我侧脸的碎发,又轻印了一个吻在我唇上。嘴角勾起一弯弧度,无声而笑。
然后,起身而去。
关门声响后,我静静的睁开眼睛。
头顶这盏华丽四射闪闪发亮的水晶吊灯,被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照射的更加璀璨夺目。是我刚搬进来时非要按的,我还记得我选的时候发过图片给冯宇忠,他同意了。
可是灯送来时,他却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看我。但是我确实觉得这灯很漂亮,除了它确实有点繁复之外。
款已经付了,灯已经送来了,包装拆了,安装工人都已经攀上了人字梯,我用哀求加谄媚的目光看了他足足三分钟。
他终于没有把我丢出他这豪华装修品位高端的公寓,顺便,也留下了我这盏打了六折的灯。
当时在我晶亮献媚的眼神中,看到他佯装不屑却充满宠溺的笑脸。
想到这里不由得嘴角带笑,觉得眼前这盏灯更加美丽可贵。
笑意还未到心底,眼前又浮现出净白衣领上那刺目锥心的红色唇印。苦涩,自心底翻涌而起,刹那淹没了那一丝还未成形的快乐;苦的连嘴角都溢出涩意。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内,只有丝丝缕缕的光亮。但是,我知道外面太阳已经升起,世界浸满阳光。
那些人,那些事,就像这阳光。
不承认也没有关系,碰不到也没有关系,但它还不是一样存在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肚子咕咕的叫着,但还是不想起身的赖在床上,翻过身背对着窗子,还是继续发呆。
冯宇忠,其实他最近有点奇怪。
似乎过于在乎我的行踪了,一天至少三个电话,我接的稍慢一些就会发脾气;是真的发脾气那种。但是又不会时常过来看我,哪怕过来呆的时间也不会太长,而且还会说一些有点莫名其妙的话……
上周四,天气闷热了一整天。我刚刚到家便开始雷雨交加起来,而且风也非常大,刮得雨丝像飞起的沙尘一样冲进屋里。我在窗边费力地关着窗户,而窗户或许是因为风力的原因,也可能是开的时间长了非常的难关。
那雨丝打在身上脸上,就像是细小的沙粒,非常疼。
闪电雷鸣,偌大的房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天色更是黑的如同幕布,没有一丝缝隙;偶尔的一阵闪电就变的更加可怖。
我一个人缩在床角,扯着被子捂在身上,尽力迫使自己早些睡去;但是貌似毫无用途,相反的更加清醒起来。
就在我一个人发抖害怕时,房门响了。
冯宇忠出现在卧室门口,初始时他一副放心的神色,紧接着就有些啼笑皆非。
进来后,慢悠悠的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拍拍旁边的位置。我听着外边只有雨声哗哗而下,遂蹭到他身边,钻进他的怀里。
他扯过被子把我裹好,笑得不怀好意:“这么早就换好衣服等我了?”
“胡说八道!”我抗议的抬头,“我是想今天早点睡,你又来打扰我做什么?”
话音未落一个亮彻天地的闪电,我赶忙噤声紧紧地搂住他,紧接着便是一个震耳欲聋的响雷;就像在我耳边一样,下意识的我就抖了一抖。
然后,就听到耳边传来痴痴的笑。虽然不甘心被嘲笑,但是又有些心安理得的意味,更深的扎进他的怀里。
“你长了这么大,为什么这点长进都没有?”他有些无奈的摇头而叹,“这都怕的没办法啊……”
我笑着没有理他,只是自己找着跟舒服的姿势窝好,因为我已经困了。
他靠在床边搂着我,不知道过了多久,近乎喃喃自语:“……如果有更加恐怖的事呢?你要怎么办?”
“不是有你在身边吗?”我朦胧中打断他的话。
他似乎微微一怔,继而笑着轻声说:“是啊,有我呢!你呢……乖乖地听话就行了。其他的事我都会处理好的。”
当时只道是窗外的雷雨而已,经过这些天他的种种言行,此时再细想,并非如此啊,至少并非如此简单啊。
就像现在,我的心就开始蠢蠢欲动而不肯安于乖乖听话了。只是,不知如何而动而已。
正瞎琢磨着,手机响了。
“喂……”
“还睡呢?!”或许我惺忪朦胧的语态让对方有所误解,所以用这样“愤愤不平”的口吻作为对我的问候。
当然不止,还有接着更加“愤世嫉俗”的话:“被包养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大周末的也不用早点起来享受着自由的时光,仍旧可以像平时一样随心所欲啊!可怜我们这些朝九晚五起早贪黑的人们,只有周末才能有时间找自己朋友聚聚……”
“我早就已经起了!”我急忙开口堵住伊夏的嘴,“有什么事儿啊,姐姐。我也是上了五班的人呢!就不能睡个懒觉?”
“懒觉什么时候不能睡?非要周末睡?大好的青春能这样浪费吗?你知不知道……”
“所以,要怎样浪费呢?”
“当然是一起浪费才行。”伊夏很利索的回答道。
“赶紧过来,我昨天买了肉,你来的时候买些菜;别说我电灯泡啊,我刷微博了,市政官博说你那位今天要去视察什么的,反正就咱们俩了。快点过来!”
挂掉伊夏的电话后,我躺在床上又想起他,他要去视察?可他的的衣领上还有……他没有换衣服要怎样出差?是不是要回家里去换衣服?他……家?!
是啊,他是“回家”。
这里不是家,在这里我甚至都不会给他准备好常穿的衬衫……
心里不由又泛起难过,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没有盐了,酱油也不多了;你记得都买来知道吗?快点!不要总让我催你!”
伊夏挂了电话,我完全没有了悲春伤秋的心思,迅速的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