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转脸对服务员说道:“他出门忘吃药了,别管他,给我们安排一个小桌子就行了,大桌子还是用来招待其他客人吧。”
炎煞一瞪眼:“干嘛去小桌子,就咱们俩的食量,小桌子能摆得下这么多菜吗?听我的,找一个干净宽敞的大桌子给我们,只要我吃的满意,小费少不了你的。”
服务员一听有小费拿,顿时美得屁颠屁颠的,现在就是炎煞说话再难听,他也听着舒服。服务员心道,只听说国外的服务员有小费拿,国内除了歌舞厅和娱乐场所,没听说饭馆服务员也能拿小费的,这老头儿别看说话难听,办事倒是挺地道的啊。
服务员赶紧满脸赔笑,没有理会吴一,而是对炎煞说道:“帅哥真是大方,请跟我来,一定给您找一个合适的位置。”他走在前面,领着炎煞向里面靠近窗户的一个桌子走去。
吴一心里一阵苦笑,看来自己的好心也换不来一句谢谢。还是钱好使啊,话说的再难听,只要有钱,啥事都能解决了。他也跟在两人的身后,随即落座。
这张桌子可以同时坐下十个人就餐,吴一与炎煞相对而坐。桌子挨着窗户,通风与采光也不错,桌面和椅子擦得干干净净。服务员拿来新的茶具,给炎煞和吴一都倒上水,然后将菜单递给炎煞,说道:“帅哥,想吃点什么?”
吴一听服务员管炎煞叫帅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炎煞那“地方支援中央”的头型,再加上那一把年纪,怎么看也不是个帅哥。这人一有了钱,不管长成啥样都是帅哥。
炎煞手里拿着菜单,草草的翻了翻,看了一眼,将菜单丢到桌子上。他往椅子背上一靠,说道:“我懒得看菜单,我就点八个菜。冷热荤素、煎炒烹炸各来一个。这八个菜要是你们店里的拿手菜,多少钱我都花得起,要是不好吃我可不给钱。”
服务员点头赔笑说道:“是是是,帅哥放心,我们店是本县最有名的餐馆了,别看小店不大,所卖的饭菜却是远近驰名,尤其咱们这儿卖的驴肉,可以说是人间极品啊。要不,二位再尝尝我们的驴肉火烧?有道是天上龙肉、地下驴肉。”
炎煞一摆手:“那就来两份吧。你小子可别把大话吹的天上去了要是不好吃,老子可饶不了你。”
服务员笑着说道:“您放心,保证让您满意,不好吃您就找我算账。”说完话,服务员跑到后堂叫厨师准备饭菜,对吴一却连理也没理。
吴一打趣道:“两个人点了这么多菜,吃的完吗?”
炎煞笑道:“这还算多吗?我在东印度的时候,追随我的那群善男信女每天都宴请我老人家,那排场可大得多了。我一个人就吃一桌子菜,两个人八道菜,已经算是很节俭的了。以后,你跟着我到东印度,修行界在我之下,你就是第一人。那时候你一呼百应,谁敢不遵从你的法旨?俗话说宁当鸡头不当凤尾,中原修行人多,高人也不少,你在此地难有出人头地之时。”
不多时,服务员将驴肉火烧端了上来。此地最有名的小吃就是驴肉火烧了,火烧外焦里嫩,驴肉松软多汁,再配上生菜,只是闻着味道,就让人口水直流。吴一也没客气,拿起来就吃。在京南县的时候吴一就吃过五香驴肉,驴肉火烧他也吃过几次,不过都不能与此时此地的相提并论。
炎煞也吃的嘴上冒油,一边吃,炎煞一边夸赞道:“还别说,味道还真他妈就不错。我说服务员,这是赏你的,等那八个菜上来,只要味道好,还有小费。”说话间,炎煞一扬手,丢出去一个百元大钞。
纸钞轻飘飘的本没有什么重量,可是炎煞这么信手一抛,纸钞轻轻地飞向服务员,不偏不倚的稳稳地落在服务员的手心。服务员先是一惊,不过他没有多想,转而眉开眼笑的说道:“多谢老板,饭菜马上就来,您先喝点茶。”说罢,他转身又去接待其他顾客了。
吴一知道,别看炎煞平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他要是发起威来,瞬间就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吴一说道:“要是我在三个小时之内请来帮手将你制服,你岂不是亏大了,不但不能收我为徒,搞不好还会丧命。”
炎煞冷笑道:“我既然敢跟你打赌,就有把握能再次将你追上并制服,再说了,三个小时的时间你又能跑多远,李昂不在京南县,你要是能联系上他或者青莲那样的高人,在凌晨我还没有找到你的时候,你早就联系了,还能等到现在?”
吴一一时语塞,低着头默默的吃火烧。又过了一会儿,八个菜陆续上齐,吴一一闻,还真是色香味俱全。也因为吴一累坏了,真的需要补充一下体力,他也没让让炎煞,抄起筷子就吃。
就在两人吃的正香的时候,忽听得旁边的一张桌子的客人嚷道:“******,你们这驴肉是臭的,你们开的什么店,叫你们老板来。”
吴一扭头望过去,原来旁边坐着一桌人,大概有六七个大小伙子。只见有一个胖子,脸上有一道斜疤,满嘴的黄牙,一脸的横肉。现在虽说是到了五月一号,北方的天气还不是很热,此人却穿着一件背心,下身穿着短裤,脚底下登着一双拖鞋。
最晃眼的是,这个胖子脖子上戴着一条大金链子,链子足有人的小指粗细,这条链子白天人戴着,晚上用来栓狗也绰绰有余了。这人左手戴着一块金表,十根手指竟然戴了八个金戒指,看样子就像是暴发户,又像是一个地痞无赖。
胖子正在骂着一个服务员,服务员低着头一个劲的赔笑,说道:“金哥,我们的驴肉绝对是近期新宰的,绝没有质量问题,您再尝尝,要是有问题的话,这么多顾客吃,早就跟我们反映了。”
姓金的胖子骂道:“反应个屁,俗话说店大欺客,这点道理你都不知道吗?就是有问题,他们也不敢提,今天被我赶上了,我就要出这个头,替那些上当受骗的顾客讨一个公道。说吧,今天这事怎么解决,是公了啊还是私了?”
服务员苦着脸说道:“这我可做不了主,您稍等片刻,我们老板马上就到,让他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金胖子骂骂咧咧的说:“老子没时间等,哥儿几个还有大生意要做呢,你他妈少废话,我们七个人,每人五百块的精神损失费和误工费,这不算过分吧,赶紧拿钱,不给的话,我们可就砸场子了。”
服务员:“别啊金哥,您要是把这儿砸了,我们的生意可怎么做啊。再说,我们的生意黄了,你给您的每个月的利钱,不也就没了吗,您也有损失不是!”
金胖子怒道:“呦,还他妈敢跟我顶嘴,你小子长志气了啊,”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右手拍着服务员的脸,拍的啪啪直响,“你不说利钱还好,一提到利钱我就来气,连续三个月你们给的利钱越来越少,欺负我金三胖心软是不是,你信不信老子一句话,让你们店立马关门。”
他同桌的几个人也附和道:“别废话了,赶紧给钱吧,要是把三爷惹急了眼,这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就是,看在我们跟你们老板朋友一场,今天就少收一点,只给三千五就行了,这么点钱,就别磨磨唧唧的了。”
此时,所有的食客都被这桌给吸引了,大家不约而同的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望向这桌看热闹。吴一也扭头看着,唯独炎煞,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吃他的饭。整个餐馆除了金胖子那一桌吵得大声以外,其他的餐桌都很安静。
可气的是,炎煞吃饭的时候还故意吧唧嘴,一边吃一边品头论足:“这肉炒的不错,挺嫩的。这个凉菜咸淡也挺合适,不知道厨师是怎么做出来这个味儿的。”
金三胖正吵吵呢,听到炎煞在那儿不断的称赞饭菜做的好吃,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心说这老糟头子挺讨厌啊,我这儿动静这么大,你居然无视我的存在啊,看你这打扮中不中洋不洋的,不伦不类。他再一看桌子上的菜,就更来气了,心说你们俩人怎么要了一桌子的菜,这排场比我要气派多了。不行,我非得让你认识认识我金三爷是何许人也。
他用手一拨拢,将服务员推到一边,转身来到吴一和炎煞这一桌。金三胖抄起一张凳子,放在桌子旁边,抬起右脚放到凳子上。金三胖说道:“我说二位,看你们俩比较眼生啊,是外地来的吧。”
吴一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个县城这么大,人口这么多,有没你见过的生面孔,应该也很正常吧?你怎么断定我们是外地来的?”
金三胖冷笑道:“废话,当地的居民我当然不可能都见过,但是,没见过我金三爷的可不多。本地人谁不认识我金三胖啊,你们俩在我面前还敢这么旁若无人,说明你们不是本地人。”
炎煞这个时候吃的也差不多了,想要消遣消遣,说道:“没错,我们不是本地人,我甚至不是龙朔人,你又想怎么样啊?”
金三胖一愣神:“不是龙朔人?原来还是个老外啊,难怪这么一身打扮。不过你龙朔语说的倒是不错啊,一点外国人的口音都没有。我也不想怎么样,我就是想让你给我做个证明。”
炎煞:“做什么证明?”
金三胖:“这个饭馆有名的驴肉火烧你们也吃了?味道怎么样啊?”
炎煞点点头:“吃过了,味道挺不错啊,我还想将这个小吃引入到我的国家呢,一定能赚大钱。”
金三胖怒道:“刚才我在那边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炎煞一脸茫然:“你说什么了?我刚才只顾着吃饭了,你们说什么我一句都没听到,我还以为是七只苍蝇在那面嗡嗡的叫个不停呢。刚才我还想让他去拍苍蝇呢。”说着话,炎煞用手一指吴一。
金三胖扭头看了看吴一,强忍着怒气,问道:“你对面这位也跟你一样是外国人吗?”
炎煞:“现在还不是,不过很快就是了。”
金三胖一皱眉,没听懂炎煞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金三胖继续说道:“我说他们家卖的驴肉是过了期的变质肉,怎么你没吃出来吗?”他一边说话,一边故意攥紧了拳头,手指的骨关节发出啪啪的响声,两眼一瞪,想要威胁炎煞就范。
炎煞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我觉得这肉味道挺不错的。吴一,你吃出来了吗?”
吴一也摇了摇头,说道:“我倒是觉得这肉挺新鲜的,味道好极啦。”
金三胖终于按耐不住,伸手揪住炎煞的衣领,说道:“你们俩真的是找死啊,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们俩,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炎煞不躲不闪,任由金三胖揪着自己的衣领。忽然,炎煞用手拿着金三胖脖子上的金链子,说道:“这条链子还挺粗啊,估计金三爷也是个有钱人吧。不过,我也想试试这链子是不是真的,我就免费帮你鉴定一下真伪吧。”
金三胖一愣,问道:“怎么鉴定?”
炎煞:“用火烧啊,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我用火给你烧一烧,看这条链子能不能熔。”
金三胖骂道:“你放屁,老子这条链子是今年刚从金店买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在砸店之前,我先教育教育你,在这儿我才是老大。哎呦!”
金三胖忽然惨叫一声,跳到一边,使劲向下拽那条金链子。众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定睛一看,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原本金黄的链子因为高温被烧红了,烧红了的金链子把金三胖脖子一圈烫的滋滋冒烟,众人闻到一股难闻的烧猪毛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