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勇逃离黄龙宫,吴一一路循着踪迹也追了出来。释勇出来后就一直朝着西南方向跑,他没有上出租车,就是一路狂奔,他奔跑的速度比一般的汽车还要快,尤其在京城这么个容易堵车的城市,开着车或坐出租车都不是明智之举,弄不好就堵在哪儿了。不过,现在是半夜,堵车的几率虽然不大,但是城市里面的交通是限速的,要是有人开车一路狂奔,早就被交警甚至是警察围追堵截了,何况这是全国的政治中心,天子脚下,怎么能容他肆无忌惮的在城市的公路上一路狂奔呢。
释真、释文、释武三位高僧,还有智谷、智粟、智果,甚至智稻、智黍、智菽以及其他智字辈的僧人都出来救火了,他们进到院落里面一看,马上就傻眼了,地上倒着三个中年僧人,看样子都受了伤,不过没有生命危险,整间客房都已经被大火包围,房子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释真等三位高僧和智谷、智粟、智果不由得心里面起急,这吴一可就住在屋子里,现在他生死如何,谁心里面都没有数,尤其看这火势,必然是有人故意放的,其目的无疑就是要将吴一烧死啊,其实他们谁都不知道,这火就是吴一自己放的。
释真等人一方面安排僧众救火,另一方面,他们一直呼喊吴一的名字,可是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释真展开神识搜寻,结果神识被大火阻拦,根本就不能探查房间里有无生命的迹象。智果比较精明,头脑也比较灵活,他发现地上躺着的三个僧人,所受的伤明显是用鞭子抽出来的,就在众人忙着救火和确定吴一是否在屋子里的时候,智果将倒地的三僧命人抬起,然后审讯道:“这火是不是你们放的,你们背上的伤是不是被吴一打的?吴一现在人在何处?”
释真此时也才缓过神来,他看着这三个中年僧人比较眼生,问道:“你们是谁的门下,我怎么不认识你们?为何半夜三更的在这儿趴着?”
这三个僧人心里面骂道:“谁他妈愿意在这儿趴着!要是能跑我们早就跑了,还能等你们把我们抓住审讯!”
释文忽然认出来,说道:“你们三个不是杂役僧吗,快说,受了谁的指使,胆敢在这里放火?”
其中一个僧人龇牙咧嘴的说道:“三位大师,这火不是我们放的,是我们听到一声巨响,看到火起之后,赶过来救火,谁曾想我们刚到,就从屋子里窜出一条人影,不由分说每人给了我们一下子,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打倒了,直到你们敢来我们才获救。”
释真:“杂役僧所住的房舍在黄龙宫的最后面,距离此处有些距离,智谷等人的住处比你们要近得多,他们尚且刚刚赶到,怎么你们比他们还要快些?”
智果指着地上的朴刀说道:“还想狡赖,这朴刀乃是黄龙宫寺内之物,也是你们带过来的吧,可别告诉我这是吴一小师叔故意要嫁祸给你们,才将三把朴刀丢在这里的。”
释真忽然皱着眉头说道:“释勇师弟何在,为什么没有前来救火?”
其中一个杂役僧说道:“我们三个被人打伤,释勇大师也正好敢来,可能是来救火的,他看到打伤我们的人影以后,就追了出去,现在估计正在追赶那人呢。”
这三人明显是说放火和打伤他们的是同一个人,虽然他们没有明显说出此人的名字,可是字里行间中就已经指明,那人就是吴一。他们寻思着现在吴一去追释勇了,但愿释勇能将吴一斩杀,那样的话他们三个就能凭借着所说的谎言翻盘,反正死无对证。
智稻、智黍、智菽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现尴尬之色。他们仨开始不知道哪里起火了,等搞清楚起火的地点,他们心里面都快乐开了花。他们巴不得吴一在这场大火中丧命呢,当然,这三位也不清楚释勇半夜来逼迫吴一的事。他们仨心里面一直念佛:真是阿弥陀佛啊,看了没,贱人自有天收,我们惹你吴一不起,佛祖不会放过你,今天晚上一把火就得把你烧个半死。
等他们三个一听这几个杂役僧口口声声说释勇去追那条人影了,心里面都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下,要说这火是吴一放的,仨人打死也不信,倒是他们的师傅释勇有可能会干出放火的这种事情来。
此时,青莲上师也赶到了,他一进来智果就将所见以及三个杂役僧所说的都跟青莲上师说了一遍。智果头脑灵活,说话也有条不紊,青莲上师看了看三个杂役僧,并未多言,他展开神识对屋子一番探查之后,说道:“里面没有人,看来吴一平安离开了。智谷,你不是有什么对讲机可以联系上吴一吗,赶紧试一试。”
智谷一拍大腿,说道:“一着急,竟然忘了。”他赶忙拨通了吴一的频道,此时的吴一还正在追赶释勇呢,虽然路上已经没有了释勇的血迹,但是凭借敏锐的神识,吴一还是一路向西南追了下去。
等接通了智谷的来电,吴一把事情大概的讲了一遍,吴一说释勇半夜询问自己财宝的下落并武力威胁,最终释勇动了杀机。两人在斗法中吴一放火烧了房子,这才房子里逃出来,庭院里有三个中年僧人早就埋伏在院中,吴一一出来就识破了三僧不怀好意,于是先下手为强将三人打倒。释勇冲出房间向西南逃窜,自己正一路追赶呢。
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已经将事情经过讲述清楚了,青莲上师说道:“先将他们三个押下去,好生看管,等捉拿到了释勇,再进行审讯!”早有僧人领命,将三个杂役僧人带了下去。
等三个杂役僧被带走以后,青莲上师没有耽搁,就见他身子如同一只大鸟,飘到了起火的房舍上空,接着他双手结印,嘴里喊了一个“咄”,一道法印打出,法印化作一个金色的屏障,将房舍围住。只见房舍里喷薄而出的火焰慢慢的变小,直至完全熄灭。青莲上师这才从空中飞了下来。
火焰完全熄灭之后,僧众们进屋查看并消灭其他明火。释真说道:“这三个杂役僧敢来袭击吴一师弟,一方面必然是受了释勇师弟的指使,另外一方面也说明释勇师弟多年来在黄龙宫暗自培养党羽,杂役僧本来是不允许学习神通武术的,可是他们很明显有一定的功夫,平日里又能掩人耳目、不被我等察觉,要是没有七八年,根本就培养不出这种人来。”
智稻、智黍、智菽三人此时也慌了手脚,智菽说道:“祖师、师伯、两位师叔,咱们不能只凭着吴一一人的言行就断定我师父是坏人啊,更不能断定他老人家有杀人夺宝的意图。这三个杂役僧确实很可疑,但是也不能说他们是被我师父调教出来的,更不能说他们是受了我师父的指使前来暗算吴一。一切要等到吴一和我师父到案之后才能问出结果。”
难怪这三人慌乱,如果确定了释勇今晚要强逼吴一道出财宝下落,直至要行凶伤人的话,那么智稻等人就完全没有了靠山,他们仨甚至会被连坐,以后恐怕很难再在黄龙宫待下去了。
智粟一行礼,说道:“师祖、师伯,智菽师兄说得有理,一切要等吴一小师叔和释勇师伯回到黄龙宫后,才能下结论。”智粟是释信的徒弟、释勇的徒侄,他师父释信已死,与他最亲近的长辈就得算是释勇了,他言语中自然想要回护释勇。
青莲上师看了看智粟,无奈的点点头:“你们的话也有道理,那就等找到吴一和释勇后,让他们当堂对峙吧,现在此处的大火已经被灭了,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二人。智谷、智果,你们俩随着释文、释武两位师叔一同寻找二人,不要耽搁,先各自收拾一番,收拾完毕后也不必回来回我,马上就起程。”四人领命退出。
智粟:“师祖,我与吴一小师叔关系也不错,弟子愿意跟随智谷师兄一齐前往。”
释真摇了摇头说道:“找两个人有他们四人就够了,现在释勇不在,天一亮,还要忙着给智稷、智卖两位师侄做法超度呢,缺不了人手,你就在寺里帮忙吧。”其实,青莲与释真知道智粟与释勇关系不错,怕他到了紧急时刻徇私或者被释勇蒙蔽利用,这才没有让他跟着智谷等人一起出寺。
智稻、智黍、智菽三人相互看了看,然后行礼说道:“师祖,我们三人也想出寺找寻师父的下落,求师祖成全。”
青莲上师不置可否,转而对释真说道:“三僧是释勇的亲传弟子,他们关心师父的安危心切,你说要不要让他们也随着释文、释武等一起出寺找寻吴一、释勇的下落呢?”
释真说道:“弟子觉得倒也不必,一来三人修为有限,即便找到了吴一、释勇,如果真的出了什么特别的状况,他们恐怕难以自保;另外,三位师侄还是留在寺里面帮忙料理吧,现在正缺人手。”
释真转脸又对智稻等人冷冷说道:“你们方才在晚课时间来此处滋事,你们先把自身的罪责交代清楚了再说吧。”说着话,释真伸出手来,继续说道:“你们方才严重违反了寺庙的戒律,现在先将各自的法器交出来,等调查清楚了,再决定是不是还留着你等在黄龙宫继续修行。”
三人一听不由得大惊失色,智稻说道:“师伯,我们三个确实不应该在晚课期间来骚扰吴一小师叔,但这也不至于收了我们的法器吧,听您这语气,莫非还要赶我们出寺吗?”
释真:“赶不赶你们出寺要看调查的结果了”,说着话,释真将手一招,只见三道光华分别从智稻、智黍、智菽的手里或衣服里发出,光华被释真接到手里,分别化作了金刚杵、伏魔剑和金刚铃三件法器。
三件法器被释真强行收走,然后又命令护寺武僧将三僧拿下带走。三僧被带走的时候嘴里一个劲儿的冲着青莲上师喊冤枉,青莲上师却一动未动。青莲心里面清楚,如果庭院中埋伏要刺杀吴一的那三个杂役僧真的是释勇暗中培养的,那么整座黄龙宫就不知道有多少释勇和释信的亲信,智稻、智黍、智菽三僧是释勇的嫡传,很有可能早就与释勇串通好了,将来要武力夺取寺权。
要是没有青莲上师暗中交代,释真怎敢妄自将智稻等人拿下!原来,就在吴一说自己被院中三僧偷袭的时候,青莲就已经施展神通,暗中告诉释真将智稻、智黍、智菽三僧拿下审问了。
后来,经过严格审讯和一系列排查之后,最终确定这三人与释勇、释信的武力夺取寺权的阴谋没有关系。也许是释勇、释信还没有完全信任他们,亦或者是出于释勇对三人的保护,不想他们趟进这片浑水,反正他们仨跟释勇暗中培植羽翼没有关系。
就连智粟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也要求审查了自己一番,最后当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智粟是释勇一伙。不过,自此之后智稻、智黍、智菽三僧再也没能掌管寺里面的事务,他们只是做一些无关痛痒的工作。三件法器最终也没能再归还给他们,释真说,只要心中有佛,有无法器均可修行。智菽甚至在龙朔佛周刊发表长文《论站错队的危害》,当然,这些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