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行,方晗以执行机密任务为名赚开城门,带着心腹战将,出京城,沿大道奔向临沧城。
临沧城距京城不远也不近,少则三日,多则五日。
方晗一方面急着追回彭古意,另一面生怕风常洛派人追过来,自己走不脱,是以日夜不停,倍道兼行,仅用两日左右便赶至临沧城。
第三日天尚未亮,她带着心腹来到临沧城时城门还紧闭着。一行人只得候在门外。
初冬的早晨,天气寒冷,呼气成白雾。身下骏马打着响鼻,轻嘶两声,低头于路畔寻找干草充饥。这两日来,马背上的人不饮不食,连番赶路,驮着他们的马自然也饥累得够呛。幸亏是百里挑一的战马,不然说不定半途就累得口吐白沫,无力向前了。
当第一缕曙光绽放于天际之时,城门也随之而开。
方晗一马当先,抢向门内甬道,十数位扈从亦紧追其后。马蹄飒沓,扬起滚滚尘烟。
开城门的两名守卫忙闪至两旁,却躲不开扬起的尘土,被呛得一阵猛咳,骂骂咧咧道:“格老子的,急着奔丧呢。”
方晗一路疾驰,转过几条街道,终于来到彭府所在街道的入口处。
因为日夜急行,虽是寒冷清晨,她却额际热出汗珠,鬓发为朝露打湿,紧贴着面颊。两夜不眠,她的眼底透着青黑,唯有那双眼睛仍清亮澄透,似不染尘埃的山间湖水。
翻身下马,她将缰绳抛给身后的部下,独自向彭府行去。
近府情更怯,她的脚步越来越缓,越来越轻,好半天才磨蹭到府门之外。抬头见漆红的大门上方,门匾高悬,上书龙飞凤舞的“彭府”二字,旁边门牌号正是全城中最吉利的数字——八八八。一切如故,她脑中不由浮现那****为师妹寻仇,愤而踢入府中揍人的情景。
唇畔扬起,她掩口,禁不住笑了。
缘分真是件奇妙的事,谁能想到当日她一脚踢出时,踢开的是彭府之门,更是两人的姻缘门。
她忐忑地举手敲门,想,距那日已有七八日光景,古意这些天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仍在怪她怨她?现在想想,当日也的确过分,她不该想都不想就让他救牧云凉,她欠考虑了。古意生气是应该的。
既然自己做错,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老老实承认错误,照着爹爹说的主动去跪搓衣板,端正态度赔脸赔笑,摆好姿势任打任骂。如果他还不解气,那就签字画押,她将以后的家务活一概承包,绝不累他半点。
说到累字,她面上不由红了,眼前浮现成亲前夕那凌乱而火热的一夜。虽然疲累,但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与幸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十指相扣,辗转缠绵。
两颊红透,眸间情意绵绵忽闪。她一巴掌拍上脑门,将旖旎心思尽皆拍出去。靠,她是来负荆请罪的,怎么想着想着就想歪了呢。
敛起心思,专心敲门。
一下,两下,三下……
越敲越重,越敲越急,然而府中却无人应答。她心中骤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出声叫道:“古意,古意你在吗?你开开门,你听我解释。”
其中寂无人答。
她咬了咬牙,抬脚就要踹门而入。
这时,斜对面的人家门打开,一个褐衣老仆走出,他似被吵醒,披着大棉袄,双目将睁未睁带着浓浓睡意,望过来一眼,道:“姑娘,你别敲了,这户人家搬走了。”
搬走了?脑中轰的一声,瞬时空白。她好一会儿才醒过神,赶来那老仆合门之前忙忙问:“老丈,请问这户人家何时搬走的?为什么搬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