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丹唇翕动,艳若桃花,彭古意越来越觉口干舌燥,忙转开眼不再多看,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说着话,试图转移注意力。
“颅脑中的伤势颇重,你暂在这里住下,我会早中晚三次为你施针疗治,可能有点疼,你且忍着些。”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用完饭半个时辰后服汤药,药可能有点苦。不过药后有蜜饯和糖水,不知你喜欢哪个?”
“都可以。”
“对了,我已同你娘和孟老汉说妥,你接下来需要安心养病,不宜为人事搅扰,所以你和二柱的亲事暂时作罢。你有没有意见?”
“好。”
小径曲折,两侧花木扶疏,将正午的阳光遮了大半。花木阴影投射于石道,周围寂无人语,偶有一两下鸟虫鸣声,却衬得这天地愈发安静。
两人愈行愈慢,渐渐于这林荫道上停住。
或许是日头太盛,不然为何两人只觉越走越热,不然为何两人额头渐有细密汗水渗出,不知为何两人口干得几乎话都说不利索。
彭古意转头看她,凝了许久,眼中情意欲滴。目光顺着她的面颊缓滑而下,他舔了舔发干的唇,叫了一声“凤姑”。
她亦侧头,循着声音看来。
他们本就距得极近,这么一动作,面颊擦过面颊,唇对着唇,顿时呼吸相交,缠于一起。
两人同时一滞,周围忽然无一丝声响,格外地静。
心跳如雷,彭古意倾身,一点点贴上那唇,感受着难以言喻的柔软触感。他不是第一次吻她,但却是第一次如此紧张,如此忐忑。
当他唇瓣触及的那刻,她只觉全身血液尽皆倒灌而上,双颊一瞬涨得红晕欲出,一颗心几乎从胸腔中跳出来。她知道这样是不应该的,他们才认识不足三日,她一次也没有看见过他,不知他的身形他的相貌,怎能任对方做这么亲密的事?而且她是订了亲的人,不该同其他男子有所瓜葛。
但内心却禁不住欢喜,禁不住雀跃,禁不住想贴上去索取更多。不过她还保持着女子的矜持,僵起身子,不敢动弹丝毫。
他的呼吸渐渐变重,噙了那唇慢慢润湿着。唇上的味道熟悉又陌生,引人沉沦。他再控制不得,收紧揽在她腰间的手,猛地带她转身,将她抵在了道旁的修竹之上。
竹叶摇落,落在两人一头一脸。
彭古意骤然自意醉神迷中惊醒,忙松开她,退后一步,红了脸:“对不起。”
她亦尴尬万分,转开脸,低了声音:“没,没事。”
脑中精光一闪而过,彭古意脱口而出:“其实这是一种特殊的治疗方式。我刚才说了,姑娘头症乃我前所未见,医治方法亦是试验,怕有许多不当之处。”话一出口,他自己倒先惊住,这是在胡扯什么?不过这忽悠法子似乎不坏,他轻咳一声,半真半假着又道,“姑娘现在认真感受,是不是脑中有些发热?”
她羞着脸,点了点头。
彭古意一本正经地胡扯:“身体升温利于活血化瘀,而颅内位置特殊,其他方式触及不到,唯有这种特殊措施或能起效一二,助你伤势早日愈合。姑娘再感受,是不是脸也很热?”
她迟疑着,再点头。
“血液冲上头面,利于疏通血管,打通体内闭塞经络,可通气血养元神。姑娘是不是觉得口干舌燥?口干舌燥可让你多喝水,加速体内代谢与血液循环……”
她听得一愣一愣,唯有点头的份儿,末了,声若蚊蚋道:“那……这种治疗方式……多久一次?”
“一日三次,七日一个疗程。”
她似懂非懂地轻应一声。
彭古意只觉自己多年的医德全败在了这里。但若不给个解释,如此唐突对方极可能让她误会,让她远着自己。好容易才聚在一起,他怎忍再同她有片刻分离?
有她在已很好,做人不能太贪心。
彭古意敛了所有旖旎心思,重又揽了她向前缓步行着,专心走路。
行了没几步,她又慢慢停下,面上红晕尚未完全褪去,她垂着眼,小声道:“第二次,是什么时候?”
彭古意窘迫,咳了一声,抬头望向过了正中的太阳:“早中晚各一次,现在是中午,那么太阳下山前有第二次。”
她咬了唇,半晌,几不可闻道:“现在,行吗?”
彭古意转眼看她,心中一阵乱跳,不敢置信。
听不到回答,她不由尴尬,拾步就要向前:“我只是随便问问,不行就……”
语未毕,唇已被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