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晗忙不迭又堆笑道:“皇上爱面子,皇上肯定不会不顾身份满院子跑,所以侯爷只要出手,那必定能中。”
方轲这才满意,拄着手杖坐入车中。车夫扬鞭打马,一路向皇城驶去。
侯爷出马,一个顶俩。爹虽然老坑她,但正经事上还是能靠得住,所以她放宽了心,静等消息。
昨夜忙着寻人,未尝休息片刻。一夜未睡精神有些不济。方晗用过早饭之后便和衣躺了,小憩片刻。
这一睡就睡到了日头当空。她揉着惺忪睡眼下了床,见侯爷仍未回来,盘算片刻,决定等消息期间把另一件事解决掉,即她筹出万两黄金,把欠皇上的款项还清。
风常洛一向难伺候,拖得久了说不定会提涨利息等等,到那时驴打滚利滚利,她可就要一辈子白出力了。她那点俸禄当然指望不上,要想个生财的法子才是。
今日天空晴朗,阳光明灿,好像正是他每年晾晒字画的时日。眼看着即将中午,范建也下朝回来了。既然范尚书的书画涨了价,那不如……
红墙朱瓦,广亮大门。门楣上“范府”二字洋洋洒洒似蛟龙出海鸾凤腾空,正如此刻的范建范大人鲤鱼跃龙门,一展远大宏图。
方晗把玩着“范府”二字,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将来给孩子起名一定要怎么贱怎么起。贱名好养活,贱名有前途。不信就抬头看看春风得意的“犯贱”范大人。
不过,这起名之事留待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的事情办了。
她正要向前拉门环敲门。不料,她尚未迈动脚步,门忽然打开了,自内行出三名褐衣小厮。
小厮一人手提一联字,看也不看方晗,径自忙活着将字贴上,接着“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方晗惊得退了一步,抬眼慢慢看去,只见上联曰:“方晗与狗”。
下联曰:“不得入内”。
横批曰:“滚”。
方晗知范建还在为昨日之事耿耿于怀,不过她误了静宁公主的婚姻大事,有责任为公主寻个好儿郎嫁出去。既然静宁看上了范尚书,那自己肯定要不遗余力撮合。
只是眼下范建生了气,不肯帮自己,该如何是好呢?
方晗伫立良久,瞧着那副对联,眼前忽地一亮。她小心翼翼地将左右两联字揭下来,又攀着门楣将横批也揭了下。
当街吆喝起来:“热乎乎刚出炉的范尚书真迹,三百两一副,走过路过绝对不可错过。”
范府中,范建正为自己贴联撵人之举洋洋得意着,闻知此事,气得差点当场晕过去。
卖掉那三联字,揣好银票,方晗又返回范府门口,守株待兔。
范建或许贱,但他并不傻。有前车之鉴,他不肯再放半个字出去,并嘱咐小厮看好大门,不许任何人进来。
方晗等了大半天,见范建不上当,思虑一番,决定改变策略。
她翻身跃上墙头,于红墙之上站定,俯视墙内躺在长椅上一边翻晒书画一边优哉游哉读书的范建,招呼道:“好友,真悠闲啊。”
范建抬眼见到她,立刻变了脸色,起身,将桌上摊开的字画护在怀中,慌道:“你想干什么?难道要强抢?你别忘了,朝廷现在正整顿治安打击一切不法行为,你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
方晗笑了:“好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来探望一下,顺便替公主问问你什么时候娶她。”
范建的脸青了。
方晗唉声叹息:“我说好友,既然生米都煮成了熟饭,挣扎无意义,你就从了公主吧。”
范建又恼又羞又气愤,合上手中书,猛地砸过去:“你滚,给我滚。”
方晗一闪,躲了开,又道:“好友,男婚女嫁********,此乃天经地义阴阳调和之事。公主虽然好凶,但是好胸嘛。”
范建面皮“唰”地红透,抓起一堆物什,恨恨地砸过去:“你给我滚。”
方晗左躲右闪,游刃有余。
范建见屡击不中,愈发愤怒,把能拿到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扔了过去。
直至最后一物抛尽。
方晗望着墙外那一地的字画,喜不自胜,抱拳道:“哎呀,好友你这么大方,本将军真是感动,感动得要哭了。”
范建这才从羞恼中醒悟上当,但抛出去的字画泼出去的水,哪里收得回来?他痛呼一声,顿足捶胸,当场气晕。
而这畔,方晗早就跃下墙头,捡起那堆书画抱在怀中,喜滋滋地往回走。她翻看着那诗文字画,靠,范建连老底都扔出来了,赚了,这次赚大发了。
方晗满载而归,这时侯爷也讨人回来了。
侯府门前,两人撞了个正着。
方晗抱着一堆字画,想着即将能变出的黄澄澄金子,心情十分畅快。她乐呵呵地迎上去:“爹,你辛苦了。彭公子呢?”
侯爷黑着一张脸,浑身环绕低气压,一脚踹开门,不言不语地行入府中。
方晗只觉奇怪,又道:“难道是皇上不卖给你这个面子?”
方侯爷将拐杖一点,怒道:“他敢。”
方晗愈发困惑:“既然皇上给你面子,那彭公子人呢?你见到古意了吗?”
提及彭古意,方侯爷气得浑身乱颤,半晌,哆嗦着嘴唇道:“他说,宫中乐,不思归。”
闻言,方晗骤然瞪大眼睛,几乎骇得跳起来:“靠,他不会给皇上戴了顶绿帽子吧。”她一拍脑袋,“哎呀,说的也是,宫中那么多女人,皇上一个人怎么照顾得过来。彭公子有钱有貌有气质,一定很受欢迎。”
方晗将那堆字画塞给侯爷,急得抓耳挠腮:“爹,我得跟这人划清界限,我不认识他,我要出去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