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病重,定阳侯入宫侍药,朝中无人主事,边关战事状况不明,京城百姓终日活在惶恐不安中,终日躲在家中,街上行人比前阵子更少了,许多店铺见无客人,都纷纷闭门休息了,就连新开不久便生意火爆的一品轩,在这本该生意最好的饭点,也没有开门,更别提那些小店铺了。
因而,当一个黑色的身影,穿过街道,转入暗巷,从二楼的窗户飞入一品轩时,并没有一个人留意到这一幕。
“主子,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开口说话的正是刚刚飞入一品轩的那个黑色身影,而他口中的“主子”,不是骆宇又是何人?
一切如计划中那般顺利进行,骆宇心中自是满意,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真诚笑容:“很好!如今只需等承志下手,大业便可成了!”
“恭喜主子。”
“行了,现在说恭喜还为时过早呢!可让下面的人都盯紧了,切勿在关键时刻大意失手啊!”
“是,属下明白。”
骆宇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斯条慢理地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派去找萧煜宸的人,有消息回来了吗?”
“回主子,还没有……”
骆宇捋着茶叶的手一顿,虽然他并不认为,即使萧煜宸如今在京城,又能做得了什么回天之术?但未将其除掉,终究是他心中的一个隐患,偏偏萧煜宸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都那么多天了,愣是查不到任何他的踪迹。
萧煜宸都病成那样了,赶路定是有诸多不便的,按理说行踪很容易暴露才对,可为何他的人就是找不到了?难道萧煜宸其实并未走远,而是换了个地方躲起来了?
“你们那日跟踪姨父和伯泽上山,确定没发现他们有打听到萧煜宸的消息?”
“是的主子,那日是伯小公子先上山的,他拉着每一个村民问了一轮,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那狗皇帝和小姐往东面去了,后来定阳侯感到,听到伯小公子的话,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并没有继续追问。”
“哦?姨父居然什么都没问直接离开了?”其实这话骆宇不是第一次听了,只不过第一次听时并未太在意,只不过心中暗嘲姨父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罢了,而如今结合第二天姨父的反应,总觉得姨父定是发现了什么。
萧煜宸不在宫中,这事别人不知道,骆宇还能不知道不成?既然萧煜宸不在宫中,那么下令罢朝和让定阳侯御前侍药的,就只能是姨父自己了!只是萧煜宸始终,姨父他不去打听萧煜宸的下落,却反倒下了这样的旨意,又是何故?骆宇越想越觉得不对,事情进行得太顺利了,总让人觉得蹊跷……
“安排在宫外的暗探,确定萧煜宸并没有回宫?”
黑衣人闻言一愣,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自家主子为何突然会有这等匪夷所思的想法一般,在骆宇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方一个激灵,赶紧回道:“回主子,属下可以确定那狗皇帝如今绝对不可能在宫里的,且不说守在宫外的暗探,就是京城的每一条街道,都是布满了我们的人,若是那狗皇帝真的回了京城,这消息第一时间就会传到主子这里了。”
这道理骆宇何尝不明白,只不过事情实在诡异,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下面的人疏忽了。然而,当确定并非他们的人疏忽后,骆宇却并未觉得轻松,反倒觉得愈发地不安了!
人对于无法掌控的未知事物总是恐惧的,因而哪怕就目前的状况看来是胜券在握,但骆宇心里还是觉得不安,总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随时伸出来搅和他安排好的一切,而直觉告诉他,这只手来自萧煜宸……
然而,被骆宇惦记着的萧煜宸如今又在哪呢?
“薇丫头!那边那朵花也不错呀!你也摘给哥哥看看?……对对就是那朵!……还有那边那朵,好像更漂亮咧!也给哥哥摘下来如何呀?……哎呀!还是咱们薇丫头知道疼哥哥……哎!那边还有朵蓝色的!你看多特别啊!薇丫头就是聪明,哥哥还没说要呢!就知道给哥哥摘来了!”
偌大的花园里,一个身着白衣的绝色女子,身子轻盈地穿梭在花丛间,一只如玉般的素手,捏着几枝娇艳的花儿,随着她的移动,手上的花枝也越来越多,移动间,飘逸的长袖掠过花丛,漾起一片花海。而坐在下面的白衣男子,与女子的容颜竟有七分相似,正嘴角含笑地注视着女子的一举一动,落花围绕着二人身畔,漫天飞舞……
此情此景,任何人看到了,都会忍不住感叹: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只可惜,落在某个五六岁孩童的眼里,只觉得尤为刺眼,只见他怒气匆匆地跑了过去,挡在白衣男子的身前,怒气冲冲道:“我才不管你是什么人呢!少在这里戏弄本少爷的娘亲!不然本少爷让舅舅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