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表示,萧煜宸说这句话的样子实在是太爷们了!有人罩着的感觉真是好啊!虽然这人的身体娇弱了点,但只要他肯帮她顶住她爹的怒气就好了,至于其他事,她也能帮他顶着的不是?
因为皇后娘娘心情大好,今日请安的气氛要比前几次融洽多了,几个高位的妃嫔一人一句地说着趣事给皇后娘娘解闷,而低位的妃嫔也会偶尔插一两句话,后宫难得地一片其乐融融,丝毫看不出私底下的暗潮涌动。
女人们的话题永远离不开打扮,此时众人正从嫁入晋国的清慧公主,说到晋国的绣品上,姚淑妃不禁感叹道:“不过说到这晋国的绣品可真是一流,虽然我们大越与晋国交好,但这顶级的晋国绣品可也是十分稀缺的,妾身也是有幸在德妃姐姐那见过一次,那绣工那材质,真是普通的绣品不能比的!”
姚淑妃突然提起阮德妃,众人都噤声了,姚淑妃见大家都不说话,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神色慌张地起身屈膝:“请皇后恕罪,妾身并不是有意提起德妃的,扰了众姐妹的雅兴是妾身的过错,请娘娘恕罪。”
阿诺疑惑地看了姚淑妃一眼,为何提起德妃会扰了大家的雅兴?想起阮德妃那张实在不怎么讨喜的脸,突然又顿悟了,原来大家都和她一样觉得那德妃很烦人啊!
仿佛找到了同盟的阿诺非但没有生气,还目露赞许地扫了众妃嫔一眼,直把一众妃嫔看得头皮发麻,才大方地笑道:“淑妃不必惊慌,姐妹们都不是小气之人,又怎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于你呢?快快起来吧。”
“谢娘娘。”
姚淑妃在春兰的搀扶下颤微微地坐回原位,可众人的话闸却像因为这一段小插曲关上,一时间都静了下来,生怕会不小心踩到皇后娘娘的雷点,谁也不敢吭声了。
阿诺又坐了会儿,见大家都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李嬷嬷见所有妃嫔都已离开,可皇后娘娘还靠在扶手上不愿起来,不由得劝道:“娘娘若是困了,不如换身舒适的衣服进里屋睡吧,靠在这容易感染风寒。”
阿诺双眼闭着,一动也不动,宛若梦吟地说道:“嬷嬷,你说那阮德妃和玉昭容是怎么回事?”这两人昨日到她这来肯定是有要事的,只不过被萧煜宸一打岔而没说成罢了,至于萧煜宸,昨日她是被他那快晕倒的样子吓得六神无主才没注意到,后来只要稍微想想就会发现他到清宁宫的时间太赶巧了,像是特地来阻止阮德妃她们告诉她什么似的!
阿诺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萧煜宸若真不想让她知道,她也乐得装糊涂,但今日姚淑妃无意中提起阮德妃后,那些妃嫔的反应就让她不得不上心了。若事情不是很严重,这些妃嫔又怎会一副生怕惹祸上身的模样呢?
连阿诺都发现了的东西,李嬷嬷又怎会发现不了?可是皇上明显就不想让皇后娘娘知道此事,若娘娘执意要深究到底岂不是会惹皇上不高兴吗?至于那些妃嫔会作何想法,对于李嬷嬷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打定主意的李嬷嬷不动声色地回道:“娘娘又何必管她俩呢?那德妃娘娘在宫中向来蛮横,得罪人多称呼人少,她要折腾不出点事来才怪了呢!至于那玉昭容,本看她不声不响以为是个好的,哪知昨日也跟着德妃胡闹,不但惊扰了娘娘,还惹恼了皇上,这样不懂规矩的人,娘娘还是少理会为妙。”
李嬷嬷句句说到阿诺心坎里了,她确实是很厌烦阮德妃那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好像你不顺着她就有多十恶不赦似的,非要全部人都把她捧着才安生。阿诺虽是在定阳侯的严加管教中长大,但除了她爹定阳侯外,侯府上下谁不是对她捧着护着的,哪怕嫁给身份比她高了一大截的夫君后,萧煜宸也没让她受过一点气,这阮德妃凭什么在她面前逞威风?!
如此一想,便觉得李嬷嬷的话极有道理,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回内室了。
与此同时,玄武门前的暗巷里,安成正隐身在一棵大树的阴影处挖着什么,可挖了许久仍是一无所获,安成不由得一愣。昨日他一发现小皇后力大无穷后便跑到这来给宫外的庆国公传递消息,自从他被庆国公排到皇上身边监视皇上,都是这样将消息传递出宫的,按理说他埋在这的纸条不见了,就是庆国公派人过来取走了,可为何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给他呢?那他现在是要怎么做?
突然,清脆的谈笑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心烦意乱的安成慌忙地将翻开的土全都埋回原位,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走出阴影处,正好碰上几个浣衣房的小宫女迎面而来,那几个小宫女见到安成,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安成轻轻地“嗯”了一声,便绕过几人离开了。那几个小宫女看着安成的背影,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又说说笑笑地离开。
此时,一个紫色的窈窕身影从树上飘出,轻盈地落在空无一人的暗巷里,目露精光地望了眼安成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