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清醒了三分,强忍着难耐试图阻止进一步的发展,可是覆水岂是说收就能收,感觉到她的抵抗,萧千雅反而变本加厉,那温存间又添了几分怨念。
陈阿诺唯恐这样下去反而将那无月神功的凶煞之气给勾了出来,又怕他身子经不得劳累。
左右为难之下,她索性把心一横,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奋勇一扑反过来将他压在了身子下。
既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势头,陈阿诺再顾不得的那许多,伏下身子主动寻上他的唇吻住。
感觉到她判若两人,忽然变得这般热情,萧千雅的怨气顿时消解了大半。
她生涩无措的撤乱满塌华锦与红裳,而他轻抚上她的纤腰,等待她的进一步动作。
即便是意乱情迷,她却仍未曾放下对他的忧心。
她与他额首相抵,含糊不清的问道:“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那时候听闻他对青龙所说的话,她虽未问,却始终放在心下。
他是萧千雅,那些所谓正派皆耐他不何,否则怎会大费周章围攻天漆峰,甚至连东厂的人也对天英教视之如狼虎。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萧千雅并没有回答她的话,然而下一刻陈阿诺已沦陷进他突然激烈的攻势之中,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更不消谈追问答案。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小红”,再度被他掌握主动,被他牵引着浮浮沉沉。
到底持续了多久,陈阿诺也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今日的缠绵和过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萧千雅并非无度的索取,却是拼了命的同她痴缠,仿佛带着过了今日便再没有以后的绝望。
到最后她已是浑身无力,眼皮重得再也抬不起来,便偎在他的怀中昏睡过去。
或许是月圆的原因,这一夜的月色格外清许。
银色泛白的光晕滑过窗棂,将漆黑一片的寝殿照得宛若白日。
屋子里浓烈的情愫还未褪去,萧千雅将沉睡中的女子揽进怀里。
他低头俯视她的眉宇,以指腹一遍又一遍轻抚,那女子便似在梦中受到扰动,微蹙起眉尖,却又往他怀中挪了挪。
更加贴近他怀中的温暖,她很快就安稳下来,唇瓣微启,在梦中轻缓他的名。
“阿诺……”仿佛是应答她的呼唤,他亦将这两字辗转于唇间,而后那指尖便也移至她的朱唇上轻轻摩挲。
将她的睡颜凝视良久,萧千雅最终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满载温存却不带有半点儿欲念。
这一吻结束后,他却并没有撤离,薄唇仍贴在她唇畔,以无比亲密的姿态和仅有她们两人可以听到声音道:“没有办法了,阿诺……对不起……”
他话音刚落,寝殿的大门上便传来一阵微不可查的窸窣声。
即便萧千雅已经走火入魔,可这样微小的动静也未能逃过他的耳朵。
上一刻还满面柔情的他立刻流露出警惕的神情,第一反应是将陈阿诺护进怀里,而后压低声音道:“谁?”
“是属下。”一个熟悉的女声载着内力穿透砖瓦和帘幕传了进来。
萧千雅翻身而起,轻柔的为陈阿诺盖上锦被,而后拉过一旁的衫袍披上。
他步出寝屋,穿过冗长的走道,最终来到正殿中。
轻推殿门,数名黑衣教徒同时恭敬的向他行礼。
“一切可准备妥当了?”萧千雅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疏离。
为首的黑衣人随之抬起头来,同样漆黑的帽檐之下露出半张娇俏的面容,正是阿香。
她微垂眼帘,终究不敢直视教主的尊容,而后双手抱拳,再度向萧千雅禀道:“都准备妥当了,但凭教主吩咐。”
听到这回答,萧千雅并没有立刻给出下一步的指令,而是侧开身子,朝着漆黑一片的寝殿之中看去。
寝殿中没有点灯烛,纵使月光皎洁,照亮了近处宽阔的大殿,可走廊那一头的深处却仍什么也看不清。
即便如此,以阿香为首的几位教徒亦不敢询问或是催促,只是安静的立在原地,等候教主的吩咐。
许久之后,萧千雅似终于回过神来,回身垂眸,凝视着铺撒在地上如霜的月光,又沉吟了许久,方才轻声道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