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东涛提起家中八十岁的老母,希望可以打动薛飞,看到薛飞似乎不肯深信,宋东涛哭泣道:“不是你的娘亲,你自然不心疼了!薛飞,你赶紧绑我到衙门,我挨了板子,有了案底,我就一条路走到黑,我一辈子就做小偷了。”
说罢又痛哭不止,薛飞初时因为宋东涛信口胡诌,谁料到他越哭越痛,薛飞对这件事情,十成之中,已经信了九成。
薛飞给宋东涛松绑,说道:“怕了你了!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是再敢偷东西,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不会轻饶你的!”
宋东涛唯唯道:“到底薛大侠是好人啊!我向你保证,以后我要是再偷一次,我自己把手剁下来!我回到了家乡,弄几亩地种种,孝敬我的老母亲,再也不偷东西了。”
薛飞说道:“你能那么想就对了,你走吧!”
宋东涛作揖道:“那是一定了!后会有期,薛捕快!”
宋东涛一溜烟走了,薛飞望着他的背影,很是无语。
忽然,薛飞觉得身上少了什么东西,拿手一摸袖子,发现自己身上的散财元宝丢失了。
散财元宝是观音菩萨送给薛飞的,好让薛飞打发那些不请自来的天庭基层神仙。
薛飞科举考试被胡贵甲算计,落榜之后,在金乌城的街头,遭到老冤家胡贵甲,齐东强等人的羞辱,薛飞气不过,纵起法术打伤了胡贵甲齐东强等人,还有上百名御林军将士,惊动了当地的土地爷。
土地爷带人拦住薛飞的去路,要拿他去真武大帝那里问罪,薛飞无奈,拿出散财元宝,贿赂土地爷,果然“金钱开道,一往无前”,土地爷放了薛飞,不再过问此事。
以后薛飞难免还要和基层神仙打交道,这散财元宝以后大有用处,如今却丢失了,薛飞暗暗心惊。
薛飞猛然省悟,心道:“原来是宋东涛小子,我被他蒙骗了!我放走了他,他却顺手牵羊,拿走了我的散财元宝。”
宋东涛已经去得远了,薛飞立刻发足追赶。
宋东涛压根不知道他盗走的元宝是什么散财元宝,只当是寻常元宝。他适才佯装向薛飞哭诉,博得了他的同情,就决定从他怀里“顺”走一样东西,留作念想,没想到一“顺”就拿到了这么大的元宝。
宋东涛见这元宝分量很大,心道:“看着薛飞一脸正派,我原以为他真的是两袖清风,没想到身上竟然有这么大的元宝,呵呵,看来这世界上没有不偷吃的猫儿啊!”
宋东涛偷了薛飞的元宝,他屡次在薛飞手上吃亏,这次盗了他的元宝,自以为复仇成功,自然十分得意。
宋东涛从桃花县县城北城门出了县城,见薛飞在追赶他,吃了一惊,心道:“他这么快就发现自己丢失了元宝,来抓我了!这下再落入他的手里,可不是挨板子那么简单了。”
宋东涛卖力逃走,薛飞在后面高喊道:“宋东涛!留下我的元宝来!”
宋东涛跑了一阵,见前方来了一群卖马的商人。
桃花县地处南北要冲,往来商旅不绝,也时常有些商人,赶着塞外的好马,往南方去贩卖,都要路过桃花县。
宋东涛平素也偷些马儿,对相马之术也懂一些。他看到马群之中,为首的一匹马儿四肢修长,通体红色,浑身好似冒血一般,知道那是一匹名贵的汗血宝马。
他此时正要躲避薛飞的追捕,寻思有了这汗血宝马,何愁薛飞?宋东涛就上前高高跃起,一脚踹马夫下马,骑上马儿跑了。
马贩子和其他马夫回过神来,宋东涛已经驾着汗血宝马跑远了。
汗血宝马是马群里面最值钱的马儿,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抢走了,马贩子差点没昏过去,瘫坐在地。
马贩子刚缓过神来,准备派马夫骑马去追,见薛飞追到,如遇救星,上前说道:“官爷!适才有贼人夺了我的汗血宝马,烦请你领我上前面桃花县衙门报官!”
薛飞说道:“我是桃花县捕快薛飞,正要追捕那贼人,你借一匹好马给我,我帮你追回来。”
马贩子立刻让手下马夫牵出一匹大宛马,说道:“那汗血宝马脚力惊人,寻常马儿是追不上的,这大宛马虽然不及汗血宝马,那贼人想来也走不脱。”
薛飞谢过马贩子,上了大宛马,往北方追去。
薛飞骑着大宛马追逐宋东涛,可是宋东涛所骑乘的汗血宝马极为强悍,每次刚看到宋东涛的背影,又被他一个加速甩开了。
薛飞连续追了七天七夜,出了东云州地界,来到金乌国边界的北庭关外。
北庭关是金乌国北方大地的军事重镇,金乌国在这里屯集重兵,来抵御北方蛮族的入侵。这些蛮族分化成许多部落,互相攻杀,每到冬季降临食物缺乏的时候,蛮族便骑乘蝙蝠或座狼大举南下入寇北庭关。
由于蛮族时常在此地劫掠,这里十分荒芜,山地又多,宋东涛都没来过几次,就这样,他骑着汗血宝马在山谷中迷路了。
宋东涛胡乱走着,竟撞到了薛飞,薛飞直接把宋东涛踹下马来,拿绳索绑了,骂道:“你这小贼,我好心放你,你反而盗我元宝。”
宋东涛暗暗叫苦,说道:“我哪里想到薛大侠如此看重这块元宝,你追了七天七夜,这么长时间,我要是去偷别家,这会子金山银山都有了。”
薛飞斥道:“少废话!这次拿住,就不是挨板子那么简单了,跟我走吧!”
薛飞取了元宝,把宋东涛绑了,上了枷锁,扔在马上。
薛飞把这飞贼宋东涛上了枷锁,绑在马上,忽然听到山下喊杀声大起,忙上高岗往下眺望。
宋东涛骇然道:“乖乖!薛大侠,这是在打仗啊,我听说那些蛮人是不讲道理的,见人就杀,刀剑无眼,咱们还是早点走吧!”
薛飞没有理会宋东涛,往山下张望着。
原来是金乌国军队在和蛮族交战,薛飞看那蛮族士兵,被发跣足,尽是虎体狼腰之士。骑乘着张牙舞爪狼骑的蛮族明显占了上风,金乌国大军正往南方溃败,蛮族狼骑一路追杀。
薛飞远远望见,山下一个年迈的老将军,被狼骑逐渐围住,老将军血染征袍,犹自挥舞着大刀死战。
薛飞的好友甘雨彤,家里就是因为被蛮族的狼骑劫掠了大批药材,生意一蹶不振,才家道中落的,薛飞今天遭遇蛮族狼骑,如何不气?
他把那小飞贼宋东涛扔下马来,拴在了一棵大树上,说道:“你小子老实待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
薛飞骑上汗血宝马,仗剑冲山坡上直冲而下,冲入蛮人狼骑阵中,连斩十余狼骑,勇不可挡,所向披靡。
蛮族狼骑一看半路上杀出这么一个狠人,仓皇回师。那负伤的老将军趁机重整败兵,从后面赶来,蛮族大败而走,浮尸遍地。
薛飞见金乌国军队击退了蛮族狼骑,就纵马回到山上去找那宋东涛,宋东涛早就已经跑了,树下只剩下了一副坏了的枷锁和一捆绳索。
树上还留有飞贼书写的“薛大侠,后会有期,我去也”字样,薛飞大怒,把枷锁扔在地上,恼怒地说道:“宋东涛这个小贼,我连追他七天七夜,到头来还是被他跑了。”
这时,一个白袍将军从后面骑马赶来,翻身下马,冲薛飞喊道:“壮士,你怎么称呼?我是镇北王帐下先锋陈定。刚才多亏了你击杀了蛮族先锋官,这才让我军反败为胜。我们家镇北王大人想见你。”
薛飞还在心念着逃走的飞贼宋东涛,冲那陈定说道:“我叫薛飞,是桃花县的捕快。这次我来是抓一个飞贼的,追了他好多天才抓住,适才我下去助战,没成想这飞贼又跑了。”
陈定笑道:“区区一个飞贼,跑了就跑了。”
薛飞说道:“你不知道,跑了飞贼,我空手而归,没法回去交差啊。估计郑县令会生气的。”
陈定微笑着说道:“薛老弟,你今天救了镇北王。镇北王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手下拥兵二十万,随便说一句话,哪一个县令不得直哆嗦?你放心,你随我到镇北王帐中,一切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薛飞暗暗心惊,说道:“镇北王?我几时救了镇北王?”
陈定说道:“适才乱军之中那位老将军,就是镇北王了。当时王爷亲自殿后,这才被对方蛮族狼骑围攻,要不是薛老弟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薛老弟,你快些跟我回去吧!你不跟我回去,我这也没法向王爷交差。”
薛飞只得跟着陈定,来到了金乌国大军位于北庭关外的营地。
北庭关四面环山,依山而建,城墙是由白色的巨石堆积而成,约莫有十余丈高,在城墙的两边,站立着两个和城墙一样高的军人雕塑,双目炯炯,手持斧钺,注视着北庭关外的荒原和山脉。
镇北王金世虎,是金乌国皇帝金世龙的弟弟,他在金乌国的北方大地有封地千里,境内七十多座城池,帐下雄兵二十余万。镇北王为金乌国戍守北部边关,经常与北方荒原上的蛮族部落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