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潜不知深浅,竟然说:“谁不高兴呢?有菜吃,有酒喝,那多好。如果白蓝是我的女朋友,不要我花钱,又让我吃饱喝足,我照样是高兴。”
他的王八理论针对的是我,有些伤人却没有敌意,只是无聊取闹罢了,所以我发作不得,就像充了气的皮球,随时可能会爆炸。但我不能浪费资源,随便爆炸,起码我要等到老高和俊哥发生大冲突的时候,我才可以搅浑水,和刘潜去理论一翻。
为了缓解气氛,李春晓明知故问:“刘潜,这里就这么几个人,你说那一位不高兴呢?不会是周小武吧?”她看了看大伙,铁定了心,要拿我的痛处来取乐,她又对刘潜说:“周小武是不高兴,这个我知道,因为他今晚约了白蓝,被我们给打破了计划。刘潜,等下我俩陪周小武多喝几杯,他要是再不高兴,就让他不高兴得了,还能咋的?”
为白蓝花钱不值得,相反是省了钱。在老高与俊哥之间又有好戏可瞧,却不用花钱票,又是省了钱。所以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说出来也无妨:“谁说我不高兴?我非常高兴。”
李春晓不依不挠,还说:“周小武,你看白蓝对你多好,让你省了不少钱吧?”好像白蓝是那种旺夫的女人,有的时候连生儿子都可以省。
情侣之间能有这种省法吗?李春晓一心要我难堪。白蓝笑得格外开心,好像不是自己的脑子不好使,而是非常好使,又收拾了周小武一回,还能和俊哥一起打击巧巧,一旦俊哥上台,她就是坐第二把椅子,摇羽毛扇的人。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白蓝是真傻,还是假傻,总是让人意外。因为老高是这样,刘潜也是这样。
刘潜不打算吃别人的白饭,想讨好俊哥,大声地说:“不会吧?周小武,你说你哪里不高兴?是胃不高兴,还是肺不高兴呢?今晚的开销起码也要六七百元才能搞定,这个钱总不用你个人掏腰包了吧?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反而会感谢俊哥掏钱买单。”
他的话在无形中触怒了老高,老高的脸上出现了奇怪的表情。让人不解的是,老高并没有发怒,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张俊,要张俊来表态。张俊装着没听见,老高笑了笑,好像他已经是胜券在握,有了二手准备。
秋后算账同样是老高的风格,但女人们想得不多,看在美食的份上,一心要化解这场风波,跟着老高一起在傻笑,好像今晚不关他的事,全是周小武和张俊之间的矛盾。纵然是这样,室内的空气还是相当地沉闷,白如意连忙起身,打开包厢的门,以为这样就可以缓解。
我虽然不愿意把赌注压在俊哥的身上,但也不愿意看到他的失败,急忙跳转话题,对刘潜说:“姓刘的,你说的全是绿色环保理论。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是真的高兴。”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白蓝高兴,我反而难受,想挖苦她。
“大伙在一起多热闹。”热闹是要花钱的,白蓝又不用花钱,她当然可以这么说。
巧巧见缝插针,连忙笑着说:“周小武,你又说假话了。我们抢了你的业务,你当然恨我们,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如果这餐饭由商务部来买单,就算你周小武想恨,你总不能恨商务部大集体吧?”她这是侧面做张俊的思想工作。
“我没有说假话,就是高兴啊。”谁才是我们的当家人?我心里有数,只是她和张俊都是小人,我肯定了一位,必然会得罪另一位。所以我要表态,也是另一种形式的表态:“今晚的开销到底归谁出,我无所谓,那是你们的事。”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扇门。老高连忙向我举起酒杯,好像他不愿争了。他说:“周小武,你高兴就好,这是最后的晚餐,等一会儿吃完了,回去睡一觉,就是明天。来,来,我俩碰杯,为白蓝的生日碰杯,为商务部今后的工作碰杯,为明天更加美好碰杯。”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什么是“最后的晚餐”?他这是为我送行,还是为白蓝送行呢?在我们当中,谁又是叛徒?我认为老高是在逼我,要我与他合作,把白蓝的生日晚宴权移交给他,由他来全权打理。虽然我并不能做主,但他要的是支持,至少周小武要表一个态,别等到明天才后悔。
“老高,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提明天干吗?”我有意装糊涂,心想:等到了明天,也是你和张俊的矛盾,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