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表妹们笑得特别痛快,特别彻底,没有一丝遮遮掩掩,没有一毫躲躲藏藏,几里路外都能听见她们的声音。小小的排档早已震动,食客们都贪婪地看着表妹们,那是一种表扬,那是一种激励。
我料定表妹们不会给我面子,才有意踢了踢于静的脚,让她带头给我几份薄面:“我喜欢农村妇女怎么啦?回老家承包几亩田,还不用请劳力呢。”
为了得到相反的结果,我又给她使了一个眼色,是让她不要伙同念念一起来攻击我。
“你就得了吧。”于静拉长了脸,狠狠地踹了我一脚,大声地质问我:“你就为她那个样子,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不肯走?表哥,你这叫不自重、相当不自重。”
念念不需要别人来拉拢,就已经起哄:“是贱,非常贱。”
她骂得解恨,也笑得欢快,差一点就把桌子给带翻了。店家夫妇一边忙碌,一边偷眼照看顾客,明明是担心念念会打碎什么,却没有什么值得担心,也在偷偷地乐。气氛就更祥和了。
珍情也只是表面上的温和,在关键的时候并不是省事的主,她同样也要“关心”我,笑着来劝于静和念念:“你俩都少说几句,表哥这也是勤劳节约的表现。如果他是专门去追求花瓶,不是要花更多的钱吗?其实,在她们三人当中,就有一位姿色不错?”
在珍情看来,白如意她们全是早蔫的南方,没有一位能耀眼夺目,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而她之所以要这么说,也是打击白如意,同时提醒于静和念念,要把目标锁定在白如意的身上,实施她们的破坏计划。
因为她们早有约定,早有商量,于静也就毫不客气:“花钱有花钱的好处。女人不好看,生个儿子都不好看,再等到他将来娶媳妇时,就更加要操心了。”
念念更能夸张,她还拍了桌子。我原以为她会发火,谁知她却哈哈大笑,说:“我的妈哟。珍情,你那是什么眼神哟?她们全是坏地瓜。”
表妹们毫不留情,刺到对方的耳朵。这正是我所需要的效果,可我却装着不高兴,连忙教训念念:“你别带着个人色彩瞎说,她们三个人的长相还可以,起码配我有出头。”
“你果然贱,非常贱。”于静立马攻击我,“还加不自重。”
念念又来挖苦我:“表哥,这也不能全怪你,因为你是近视眼,简称瞎子。”
李春晓是好战分子,一旦遇到了对手,就激发了斗志。她已经在反击,已经在联合白蓝:“我们好歹也是大学毕业的,怕她们干什么?如果化妆品不用花钱,谁不会打扮?”
显然,她是有意说给表妹们听的,并没有指望白蓝能帮忙,是打算一个人力战群英,因为她太了解白蓝。
白蓝的反应相当慢,因为她看不出事来,却傻乎乎地问李春晓:“你怎么就知道她们不是大学生呢?”
或者是她认为自己应该大度,应该去交结表妹们,所以要以和为贵,毕竟她已经有了新欢吴强,当然就不在意别人了。
“看她们那个素质,就知道是花瓶,还用问吗?”李春晓的音量特别大,她是生怕对方听不到,“就算她们是大学生,也是冒牌的货。”
白蓝这才改了口气:“一看就知道她们是只会享受的富二代,我们不和她们一般见识。”
李春晓她们已经靠近,我用眼神示意表妹们去招呼一声。念念却扭着头,故意不看她们,反而问于静:“会打扮怎么啦?化妆博士不是博士吗?成龙、赵本山、小燕子哪一位登台表演,没有化过妆呢?”当然,她是说给李春晓她们听的。
或许富二代并没有什么不对,相反底子好就是优势。于静比念念更加激动,突地就站了起来,是要针锋相对,显示自己有迷人的脸蛋、高挑的个头、曲线玲珑的身材。这还不算数,她朝前甩了甩秀发,又用手朝后捋了捋,一对大耳环耀入众人的眼中。相比之下,白如意就逊色的多。
无论是自然条件,还是物质条件,小表妹都占据在上峰。白如意像泄了气的皮球,既干瘪又低落,所以她只能是低着头看路,已经无心应战,可能还想找个地洞钻一钻。
李春晓和白蓝倒是恰恰相反,越是在这个时候,她俩越能情绪高涨,还能一起同仇敌忾,硬是一左一右,架着白如意来和表妹们唱对台戏,而且她俩还拿出了鸡蛋碰石头的勇气,这真让我痛快,心想:就算她俩不是硬撑的,那也坚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