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男人还是出去走走吧,让我们女人谈谈我们女人的事情。”
小娟看着小陈,在用眼神说话,准许由他来述说属于他们的爱情故事。可见,他俩相当默契,好得让人悲哀。
“来日方长,你们女人的事就以后再谈吧。”因为小陈是凶手,我不愿与他出去,不想死得没有价值。
之前,我原本打算和白如意在小娟家,住一宿再走。现在看来,我们得早些离开,就算路上没有车,堵在旅店里,也比住在这要安全得多。就怕白如意不知情,不同意。越是在这个时候,我越不能对她明说。否刚知道比不知道更危险。
小娟早就看出我对小陈不够友好,反而更加兴奋:“周小武,我们谈女人生孩子的事,你要不要听呢?”
这是她要赶我出去的节奏。当年,她俩不就是这样吗?说着女人的话题,联合对付着我。一想到这些,我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如果没有小陈,我和小娟之间还会有所发展,这种瞬间的想法非常可怕,也对白如意不公平。
“都是成年人,听听也无妨。”
“有你们男人在,我们女人不好意思说。”
可我就是不愿和小陈出去,只好找其它的理由:“就怕我这一出去,你俩又要说我的坏话。”
“没有人会说你的坏话,你也没有做过坏事。”小娟抿着嘴在笑,是认定别人做了坏事,“我们女人要起炉做饭,你们男人也帮不上忙,只会给我们添加压力。你俩还是出去走走吧。”
黑子比我听话得多,它“嗖”地一声,就已经出了门。小陈尾随其后,完全把女人的话当成一回事。形势如此,我不得不跟在他的后面。
再过二十来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春节。此时,大部分农民工已经返乡,他们坐在自家的门口,不是聊天,手机上网,就是围成一桌在打麻将。乡下的腊月比正月热闹,处处都透着年味,本该是高兴的时候,我却高兴不起来。
只要不离开人群,我就没有危险。小陈却提议去庄稼地看一看,走一走。土地是我们农民的根,我当然乐意,答应得极为爽快。可是我害怕,怕他在无人处,对我下黑手。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不敢走在前面,只能跟在他的后面,不停地呼唤着黑子,以此来给自己壮胆。黑子在前面奔跑,是发了疯似地,偶尔也会停下来,等我们一会儿,像是小陈的同谋,要把我引入万劫不得的深渊。
庄稼地里长满了油菜,是绿油油一遍。大概是因为二月过年的原因,天气格外暖和,它们的长势都不错,十分喜人。我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母亲的身边,正和她一道干着农活。
下午四点多,越往远处走,越是没有村民,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过去我不怕死,那是因为我一人吃饱,全家温暖,啥也不在乎。现在不一样,如果我死了,白如意怎么办?
我不得不为自己找理由:“我和白如意是下了车,就直接来了你这里,还没有回家呢。小陈,回去吧。”
“还早呢,多玩一会儿,也让她们多聊一会儿。”
“我也是农民,越看庄稼越想家,想早一些回去。”
“都这个时候啦,哪里还有车?你们就在我家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这不行,包车也要回去。”我撒谎,“我妈还在车站接我们呢。”
“那就坐一下,休息一下。”他好像看透了我的心事。
“那行,那行。”就算是坐下来,我也要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其实我俩是老朋友,就算你不了解我,我也了解你。陈巧巧是我姐姐,老高是我姐夫,关于你们的事,我多多少少清楚一些。”
我和他是熟人不假,但他是凶手,我们能有交情吗?可是现在,我不找他的麻烦,他却要找我清算旧账,好像我和李小娟好过,又知道他的底细,就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
四处无人,是他下手的好机会。我因为害怕,说了一些软蛋话:“小陈,我俩是老朋友不假,但我认识李小娟在先。如今你们过得幸福,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谢谢你。”小陈朝我笑了笑才说,“如果不是你,伤害小东的凶手就找不到。如果找不到凶手,小娟就不会嫁给我。”
小东是小娟死去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