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张俊这么说,就是巧巧没有向他张俊开口,这已经是头上的虱子明白的事,那她为什么没有向他开口呢,还不是因为她指挥不动他?
“真的是这样吗?”钱讲师对老高客气,对张俊却不客气,“张俊,为什么巧巧不让你去拿货,反而让老高去拿货呢?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哪里知道呢?”张俊认定钱讲师不是好鸟,要挑自己的刺,“真是笑话。钱讲师啊,你是未来的二把手,你去问问巧巧,不就知道了吗?”
“可我这是问你啊。”钱讲师相当生气,因为张俊臣服于老高,却不鸟他。
“可我也不知道啊。”张俊奈何不了老高,却不愿钱讲师骑在头上拉屎。
在名义上,儿皇帝也是皇帝,只是没有权力罢了。老高当然是心知肚明,不便去多解释,反而帮张俊打圆场:“张俊是主管不假,只是商务部的事对巧巧来说,比生命都重要。我作为她的丈夫,能不支持她吗?”
老板立马就讽刺老高:“你的支持也太大了哟,一出手就那么大。”
“说到底还是我的运气不好。墙倒了,就那么几块砖,本身也砸不死人,谁知道墙后面还有一位奄奄一息的小孩?显然,这是别人送过来的。如果我们能查到真凶,就可以少出一些钱。”在短时间里,能查出结果来吗?当然,老高也只是说说,无非是想还价。
“老高,你是真能算计。”老板突然又不生气了,“就算小男孩是被别人撞伤以后,送过来的,那又能怎样呢?他是被二号仓库的围墙给砸死的,这总是事实吧?如果你不是三更半夜去仓库提货,他就死不掉。说得难听一点,就算他死掉了,也与我们没有关系。”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既然事情出来了,我们就在谈判的时候,多还还价。”
“你又有什么办法呢?嗯,如今大不一样,连事情的性质也变了,它不仅与你老高有了关系,连公司也沾上了关系。对方是死了人,他会跟你讨价还价吗?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完善各部门的制度,不准三更半夜去仓库提货。”
“对方不跟我们讨价还价,我们也要讨价还价。没有必要现在就赔钱,更不能当冤大头。他们开口就要八十万,我们就赔八十万吗?只要事情能多拖一天,我们就多一份胜算。”
“老高,如果公司不出那么多的钱,就得把你给交出去。我能把你给交出去吗?”老板吸了一口香烟,又说:“老高,你不是神探,这个案子没有周年半载,它也查不出来。”
“那我们也不能做冤大头啊。”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小男孩的死的确有你的‘功劳’,还不是一样的赔钱?早赔是赔,晚赔也是赔,起码我们早点赔,还能落个好名声,还可以早一天营业。”
“多坚持一天,就多一天的希望,说不一定对象就让步了,毕竟真凶不是我。”
“可你别忘了,是死了人,不是死了猫。死者家属在这边的开销都是我们出,拖一天下来,都是近万块的消耗。老高,你记住了,八十万不算多,公司还能拿得出来。”
老板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老高出钱,因为老高也没有多少钱,否则老高早就在单干。只是老高想得不一样,因为祸是他闯的,所以他认定老板会秋后算账,迟早会把这八十万元分滩下来,而他老高至少要承担一半,那就是四十万。
要挣上四十万元的余款,老高不吃不喝,要二到三年的时间,还要好年头。他能不急吗?而且他已经急了:“我们也占了一些理,因为院墙倒了,它砸不死人。只要我们迟迟不答应对方的条件,对方就会先松口。毕竟我也是无意的,而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
“老高,你说给多少合适呢?依据又在哪里?”老板没等老高回答,就冷笑了一声,“对方是死了人,案子哪一天能破,我们根本不知道,又拖不起。”
“到底要赔多少,我不知道,但不是对方要多少,我们就给多少,至少要还价。”
“其实公司也有责任,应该早做规定,不准你们夜晚提货。老高,这事就让公司出面,你不要管了。”
让公司出面,就是让钱讲师出面,老高能放心吗?一旦自己分担了四十万,就是多年没有收入,连生活费都没有留下。少出一万,也是他全家半年的口粮。
“我是当事人,也是公司的副总,要为公司着想。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老高也是俗人,也想多赔些钱给死者家属,但这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