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仓库,在内裤货架那一排,花费了十几分钟,一直没有找到我想要的货,只能去求小胖,因为新人张星可不在。就算张星可在这,又能怎样呢?巧巧指定是我要去求小胖,那就是我一定要找小胖。
小胖自从被老高降伏以后,就变得陌生,成了行尸走肉,完全没有个性。他此时此刻就坐在办公桌前,像一尊活佛摆在那里,竟然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就知道我来了,就更加不愿搭理我。
他算是投靠了老高,将来会由鸡升级为狗,那也比我高贵,我得去求他啊:“胖哥,你有没有空呢?因为我有事要求你。”他应该会帮助我。至少,在我和他之间,是没有敌对的矛盾。
小胖嗯了一声,好像自己就是活佛,当别人不存在,才能证明自己有思想。于是我伸长了脖子,看他到底在忙碌些什么。或许是他在生老高的气,就像中了邪一样,在发奋图强,练习钢笔字。可他练的是汉字中的“一”字,算是万丈高楼平地起。
可我不是这样理解的,相反我认为他是在用肢体语言告诉我:他已经上了位,仙姑正缠着身,他不再是原本的他,而是仙姑下凡尘。
他越是给我装傻,我就越想去刺激他:“小胖哥哥,你的字写得挺好的,像羊拉屎一样,一截一截的。不过,这是你唯一战胜老高的地方,值得表扬哟。”
“嗯。”他依然没有过多的反应,因为他就是他,全世界只有一个他。老高不给他薪水,老高也和我一样,收拾不了他。如今老高给了他薪水,可他是皇家的鸡,做狗不适应。可能会有一个过程吧。
我继续刺激他:“兄弟,我俩没有矛盾吧?应该统一战线才对。你沉默不语,又是何必呢?难道你一心要投靠老高?都说丞相家人四品官,可你是皇亲国戚,生来就是一品。”
“嗯,嗯——”
小胖有了反应,嘴角动了动,接着就有了一丝微笑。好像他是灵光一闪,已经算出一加一等二,只是他不知道“二”字是怎么写。所以他需要思索,是先写上面一横呢,还是先写下面一横?又好像他在暗示我,仓库里有摄像头,她们正在商务部看着我们。周小武,你别逼我出招。
如果是他想动粗,我还有办法,可以帮他提前达成心愿,这就是我的任务。但他现在的样子就是不愿给老高做狗,不愿递交投名状,不愿失去人格,却又没有办法,这个过程就像是一位老人在上厕所,嗯了二声,也没有拉出一截屎。
或许在猴子与鸡之间,注定是没有语言,不是他调戏我,就是我调戏他。只要他愿意,这个忙的我愿意帮。我说:“阿胖,你到底有没有空?多说一个字,又不能怀孕成三个字。”我换了一种称呼,换了一种口气,公开鄙视他,看他到底是怎么的反应。
“嗯——”小胖摇了摇头,笑了笑,就是不正面回答我。
就算他笑我愚昧,又能怎样呢?我就这样空手而回,岂不是让她们笑话吗?我索性把话挑明了:“小胖,你就别装了,这个忙嘛,你不帮也得帮,否则我没法回去交差。要不你就发威吧,打我一拳。”
“嗯。”小胖在纸上,写了个“三”字,好像他已经完成了升级,开始练“二”字,只是他把“二”字写成了“三”字,不知道是擦除中间一横好,还是擦除下面一横好,这需要思索。总之,他不适应,就算我这只猴是巧巧派来,让他这只鸡去啄,尽快促成他能递交投名状,也算是巧巧给了皇族的面子,可他不适应,放不下架子,因为他是宫庭来的玉鸡,有些心太软。
就算我的任务是来配合他,也要来硬的,因为导演希望的就是这样,热身过后,就是正式的节目。我说:“要不明天我请你吃一餐?”于是我把发货单,强硬地塞到了小胖的眼皮底下,看他如何装傻,看他如何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