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只有两个字，我却也说不出来，声音被卡在了嗓子眼，一时间消散。
李布衣温柔地看着我，还拉着我的手。
他也不想想，我要是正常的话，他能安全地碰到我的手而我都没下手揍他嘛！果然还是不了解我啊。
我的后脑勺冰凉，像是躺在了冰块上。这冰块还在包裹着我。我一瞬间像是陷入了黑洞一样，感觉整个人都要消失了。
我现在是神魂状态，我的身体要把我吃了？现在就是这样的窘境啊。但我好像要死了，这不是正确地回归身体吧。这是要直接把我抹杀啊。
“娘子，你安静下来的时候——”他顿了顿，见我没搭理他，就接着说，“美丽多了。”
那是我没有打你！
“让我想起来了以前的你。”
李布衣的眼睛又亮出那种光，陷入了回忆模式。
“那时候的你，很好。”他眼里都透着笑。
现在这不是讨论这啊！我不想那些事啊！啊喂。我都说不了话，你能不能不要反应这么迟钝啊！
“你不要那么惊讶啊。”
此刻的我还张着嘴巴。
我不是惊讶，因为我没办法将嘴合上了！
“那个时候的你啊。温文尔雅。大家闺秀。”他歪着脑袋，“说实话啊。还是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觉得才像你。”
你过来我把你再打一顿就好了。我真是醉了！
“我知道你可能还没接受我，但是我等了那么久，也就不差这几个月了。”
说的好像你几个月就能泡到本姑娘一样。
你还是赶快把我拉起来啊！我要死了！鬼知道我的身体怎么会和我神魂打架啊。而且还是一边倒的情况。
“你们两个好甜啊——”赵老师果然还是偷听并且偷看了。“你看凤凰都羞成什么样子了？”
果然，长着一对眼珠子就纯属当电灯泡的。
邱山远猛然站了起来，“李布衣，出问题了！”
白衣青年看着邱山远那目光，“怎么了？”
“凤凰不对劲！”
我还张着嘴。
终于有人知道我现在的窘迫了嘛。这还真是不容易啊。
他走了过来。“你把她拉起来。”
邱山远如此说。
动漫《网球王子》还在播放着。但并没有人坐在沙发上看了。就连鬼娃娃也赶了过来。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幸灾乐祸看我笑话的。
“娘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李布衣问了我一句。
我根本没办法回应他。只能眨了眨眼睛，这都让我费了好大的功夫。
李布衣终于脸色变了。
他拉着我的手，试着拉了拉，但我却纹丝未动，我似乎与下面我的身体开始合二为一了。
“有粘性。”
他说。脸色很凝重。
“神魂这是要回到身体里吗？”他问邱山远。
道士摇了摇头。“如果要回，肯定不会这样。这样醒来也会变成傻子了吧。”
我敢确定他不是在吓我。
“我再试试！”说着他继续用力拉着我的手。我感觉我的手生疼生疼的，那仿佛是在剥我的皮。
我很难受。特别难受。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
“皮球流泪了。”
鬼娃娃手指着我的脸。
所有人被他这一句话吸引了过来，盯在我的脸上。还好我不喜欢化妆，不然现在脸上肯定是花着的。
“娘子，你很疼吗？”李布衣轻声问道。满是自责。“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这根本没办法硬拉。”
他转过头对着邱山远说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这个神魂状态。在我们门派，都是一种传说，是修道有才的最佳佐证。因为神奇，所以很少有前辈留下笔记什么的可以参考，就算好，现在也没办法。”邱山远有点难为情。“要不然我就先定住她的神魂。只要神魂不消失，我们应该能找到办法的。”
“那就定啊。”赵老师说。“不要浪费时间。”
“定神魂需要很多准备的。”邱山远说。“而且看起来凤凰这情况似乎很难撑得下去。”
砰砰。
砰砰。
“道长，你在不在啊。”
门外那个经理在敲门。“我带我们老板来了。”
“怎么办？开不开门？”赵老师问。
“先把凤凰藏起来吧。”
“被子拉上就好了。”
邱山远作势就把被子拉了上来。“你别急，”他对着李布衣说。“我们还需要这个老板的帮忙。如果你想救凤凰的话。”
李布衣点了点头。但看起来满是焦急。
门开了。
经理和那个老板走了进来。
“是你。”
“很意外吗？”
“那倒不会。如果不是你，我才意外。”
“是嘛。”
邱山远坐在了沙发上。老板和经理坐在对面。
李布衣轻声为我解释，“是那个吴铭。”他还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了我的头，我因此能看得到。我现在的脸是做不出什么表情，不过那张开的嘴巴倒也挺适合目前的情形的。
经理对他俩的对话表示云里雾里。想调节什么，但那两人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那个谁，你先回去吧。”邱山远对着经理说。“有些事，知道的太多不太好。”
经理更是纳闷了。但老板不说话，他也不敢动啊，他转头看了一眼他的老板，觉得还是应该做好防卫工作，屁股却坐得更加磁石了。
“你回去吧。”吴铭都没有看他。
鬼娃娃一直躲在我旁边，他和李布衣一起成了非人类组合。当然了，包括我。
经理退让着回去了。
邱山远在门关上的一瞬间，他就将宝剑提了上来。横在了吴铭的脖子上。
“你不怕我直接杀了你吗？”
吴铭驮着背，像背着一个壳，脸色很是苍白。
“怕？怕我就不会来了。你要杀我，就让那个女的和我陪葬喽。”
咳咳。他咳嗽了两声。
“这个时间，该是应该发作了吧。”
李布衣说，“我娘子成这样样子是你害的？”
吴铭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要是不把我娘子治好，你就别想走出这间房了。”
“治好了，我就能走的出去吗？”
吴铭笑着说。他向前靠了靠，“最好准一点。”
他对那个举着宝剑的道士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赵老师从一开始就脱离了主线剧情，他不明白也是合情合理的。“他是敌人。”
邱山远只是解释了这么一句。“不过现在还有用。”
“呵呵。”
吴铭继续笑。
“那个小鬼呢？我听说他还没死。”
吴铭悠悠喝了一口茶。
作为一个半死的老头子，他竟然自带着杯子，悠悠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们。
一人对抗我们几个超强组合，艺高人胆大啊。
“你想干嘛？”赵老师先开了口。看不出来他和鬼娃娃的感情还真是好啊。
“我想和你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一命换一命喽。”
老板吴铭这样说。
我听得一头浆糊。不明白他是在讲些什么。
“谁害死的他妈妈，谁偿命。”
这下我比他没解释之前更加糊涂了。他们两个不是仇人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我的脑海里全都是问号。
“那个女人是自杀的。”
“那也是有人逼的。”
吴铭语气更强了一些。他和那个女人头的关系好像不太一般啊。
邱山远已经放下了宝剑，如果硬打的话，他和李布衣两个人完全可以压制住吴铭啊！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赵老师说道。“要是你救不了我们的朋友那该怎么办？”
那动漫《网球王子》还在播放，看起来是自动播放下一集。
空气里传来发球声，排球声。
“你们只能选择相信。不是吗？”
球落在了地上。得分了。
“你要证明些什么吧？”
“你救了凤凰，”邱山远说，“以前你做的事我就不管了。只要你以后不再做坏事，我绕你一命。”邱山远这样说。已经是做了好大的退让了。
要想让一个有原则的人放弃原则，这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要残忍吧。
吴铭呵呵地笑，就像听了个很大的笑话。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说这句话，不觉得太幼稚了吗？”
“你既然能和鬼为伍，那么你也应该是修道中人。”
“那又如何？”
“少作恶，天在看。”
“在这里，我就是天！”
“——”
邱山远有点捉襟见肘。
我感觉我越来越没力气了。身体发出来巨大的吸引力，我知道她在用力。这话说的好怪啊，我自己在吞噬我自己！
我真的能够活下来吗？
还好刚才知道老板是吴铭的时候，邱山远将被子拉了下来，不然我还要死之前面对更多的黑暗吧。
我想。
不过好在，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吧。
我费劲全力眨了眨眼睛。那样子，我死后的模样或许是美一点吧。但这也只是我的神魂死了，我的身体也许会醒来，然后就像邱山远说的那样，醒来之后就变成了个傻子嘛。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的傻子。
“娘子你怎么了？”
李布衣明显感觉到了我的手越来越无力。
“邱山远过来。”
道士跑过来，“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要快。就算现在按照我的办法来，时间也不够了。”他说。
李布衣听得这话。便朝着那吴铭冲了过去，他拎着吴铭的衣服，“你救我娘子！救她！”
吴铭双脚离地。
只是面色有些发白，但仍然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做交易吗？”
我如果能说话，肯定会对他no。我肯定不想让其他人会我的命付出生命的代价啊。这哪里是救命啊。这是害人啊。
“我和你做。那个女鬼是我害死的。你救我娘子，我给你我这条命，一命换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