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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另一种境界

夜已寂静,乘着月光,文涛盘坐在地上,修炼起纯阳无极功,如今学成境圆满的纯阳无极功,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便能步入宗师境,届时,文涛的战斗力不说翻一番,起码也能增强七分,到了大草原,也加游刃有余。

但这临门一脚,却是最难的,先前和武剑通的比试,文涛已然隐隐窥探到宗师境的奥秘,这也是为什么文涛没使出全力便能击伤武剑通的原因。

浑厚精纯的纯阳无极功在体内飞速流转,似乎是感受到了即将要突破,金芒真气比文涛更为欢欣雀跃,原本从月光之中提纯之后的能量百不存一,此刻纯阳无极功全面发散开来,不局限于一个破庙。

而是向着周遭更远的地方扩散,神识跟随着真气缓缓摸索,文涛甚至可以听到林间夜蛙的呱噪声,间或有蝉鸣声参杂其中,一滴露珠从树叶滑落,在漆黑的夜里绽放出一丝亮光,滴答,落在树下野草的叶片上,叶片不堪重负,被压弯了腰,露珠顺着叶片缓缓滴落,最终陷入泥土之中。

这整个过程被文涛尽收眼底,甚至于文涛能感受到那滴露珠,从一开始落下的惶恐不安,再到失去重力的欢欣雀跃,最后落在叶片之上的如释重负,和泥土融为一体之后,露珠的安静祥和,使得文涛的心弦被触动了一下。

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

文涛在心间默念,这一滴露珠的只有短短一分钟的生命,却是让文涛见识到了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一扇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不在拘泥于一滴露珠,文涛将自己的眼界放在真气所覆盖的所有面积之上,在那里面,他看到了每一滴露珠别样的旅程,短暂,却辉煌。

在那里面,他看到了每一片落叶最后的归宿,纵死,也幸福。在那里面,他看到了每一株野草在微风中的摇曳,惬意,愉悦。

蓦然,文涛心中生出一阵强烈的警觉,这是一种从所未有的骨寒毛竖之感,像是被一只猛兽盯上。

文涛几乎是在瞬间便将自己的神识收回,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的速度慢上一分,极有可能被那穷凶极恶的气息所伤害,不同于肉体的损伤,精神上的重创后果更为严重,文涛不敢大意。

惶惶不安地等待良久,那股令人胆寒的气息却是没有跟了过来,文涛小心翼翼想自己的神识再度散发出去,而那道气息,却早已消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文涛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的衣裳不知何时早已被冷汗浸透,毛骨悚然之后,纯阳无极功那种玄妙的状态再也进不去了,文涛不由惋惜,叹了口气,沉沉睡去。在梦里,那道气息反复出现,或变身远古凶兽,或化身浴血杀神,最终,一道劈天裂地的火焰刀气劈了过来,文涛骇然惊醒。

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文涛轻嘘了口气,还好只是一场梦,梦里最后那道火焰刀气,宛如真实一般,纵然醒来,文涛依旧觉得气血翻涌,那道气息带来的惊骇,着实恐怖。

时过半月,一行众人终于到达草原边境,引入眼帘的,并非想象之中的哀鸿遍野,相反,边陲重镇……兴汉府,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反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随处可见身着魔教服饰的弟子手握长刀,把持着秩序,行人们对此似是早已见怪不怪,更有一群孩童在夫子的带领下取出吃食,分发给这些汉子。

夫子轻抚颌下白须,朗声说道:“鸦有反哺之义,羊知跪乳之恩,圣教为了兴汉府数十万百姓所做的的一切,我等没齿难忘。”

夫子说完,摸着身边垂髻孩童的脑袋,说道:“孩子们,这便是为师教授你们的第一课,知恩图报,善莫大焉。”

孩提不懂这些含义,但谁对他们好,他们却是知道的,十余名孩童,牙牙学语,稚嫩的声音念着“知恩图报,善莫大焉。”

一群汉子早已泣不成声,这段时日以来,死亡的威胁和教义的感化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们,此刻,他们的心被这群孩童所融化,看着这些美好的生命,只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一股自豪之感油然而生,在行人的注视之下,将自己的胸膛挺了挺。

“魔教也好,正道也好,不过是利益的驱使,魔教可以为了百姓不惜牺牲性命,正道人士也可以为了区区利益残害同胞,人,人呐。”江萧叶见此一幕,不由感慨道。

“阿弥陀佛,佛曰:若言处处受生,故名众生者。此据业力五道流转也。”空闻饱含赞许的意味道了一句。

长孙决不明就里,问道:“大师,你所说是何意思。”

“众生平等。”空闻慈眉善目,轻声说道:“魔教弟子也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寻常百姓也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但魔教弟子可以为了教义,去守护另一番人,这便是佛。”

“弟子受教。”圆性、苏宏齐齐说道。

“众生平不平等我不知道,但老夫一定要将蛮子赶出中原大地。”武剑通冷哼一声,前几日,丐帮分舵发来消息,派到兴汉府的一百余名丐帮弟子在和突厥军队的冲突中,被屠杀殆尽,武剑通对突厥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

众人言谈之间,一阵骚乱从城门传来,数十骑披甲挂胄的军人疾驰而来,一路上鸡飞狗跳,不少平民在拥挤之中慌乱的爬出马蹄下,一时之间好不狼狈。

长孙决毕竟年轻气盛,沉不住气,闷哼一声,便欲上去阻止骑兵,身形一顿,不解的看向拉住自己的文涛。

“不要冲动,且听听他们说什么。”文涛朝着长孙决微微摇头,示意长孙决凝听。

只听为首的一名士兵,高声叫喊道:“突厥人又来啦,大伙赶紧躲到密道里去,不要乱,一个一个来!”数十人经过的地方,沿途百姓虽稍显慌乱,但却不甚恐怕,甚至隐约有一抹喜色。

这让众人无从理解,文涛拉住一名中年人,拱手说道:“大叔,我乃是来此游历的郎中,不知为何大伙儿听到突厥人来了非但不害怕,反而还隐隐有些欣喜呢。”

中年男人原本一脸的不耐烦,看到文涛不像坏人,又自称郎中,脸上好看了些,解释道:“小大夫,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一个多月来啊,突厥人虽说数次进犯,但都被圣教一一给打了回去,一开始大伙还担心,不过现在不用担心啦,因为咱圣教的楚长老和郭长老回来了。你们也赶紧随我上城墙上瞧一瞧,看圣教的好男儿们是如何将突厥蛮子打得落花流水的。”

中年男人愈发激动,提到楚贺澜和郭擎苍时,眼睛冒着光,仿佛看到了再生父母一般。武剑通等人不由轻轻摇头,心下思忖着,到底是魔教的所作所为让这些百姓感动了,还是动用了什么不可见人的法子给这些人洗脑,如果是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众人眼中寒芒一闪。

众人的反应被文涛看在眼里,文涛也不语,而是朝着中年男子拱手道:“多谢老丈指点迷津,在下明白了。”

说罢,不理会武剑通等人的反应,跟随着中年男子一路朝着城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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