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与花错对视良久,两人视线电光火石间相撞,一个淡漠隐含安然无波,一个狂狷玩味,饱含三分惑世妖媚。
当南宫铃等人匆匆赶到之时,她们只来得及看见如此场面。
银发男子犹似临世之仙抚琴,花错长身侧依在白衣男子身后一根碗口粗细修竹边,双臂抱胸敛目,似在屏息聆听。
乍看之下,此画面无比和谐灼目美艳,细品却又带着三分不为人知的诡谲。
红衣花错宛若妖魔,白衣银发男子好比仙子,仙子与妖魔安然相处一处,这画面,怎么品怎么古怪。
“花错,你这是……”
终是南宫铃怕花错又惹是生非,她转身将昏迷中奴歌安置妥当,这才转过身来,欲质问其为何这般。
而花错,在听见南宫铃直呼自己大名之后,此刻怪谲的不见丝毫恼火,他只是迷了眯眼,旋即冷哼一声,似乎并不打算与其一般见识。
悠然跟随在南宫铃之后南宫引千唇角轻抿,暗地里不为人知为自家吃一堑不长一智的妹妹,捏一把冷汗。
他真担心花错一时恼火,直接掐死南宫铃……
而司凌若雪,一身紫袍锦绣随风摇摆,那僵硬以至于忘记眨眼的姿态,宛若雕塑。在场之中,唯有她反应最为引人注意。
眼前那似乎下一刻便会乘风归去的人,清晰伫立在咫尺,而对此朝思暮想的自己,此刻竟是在隐隐害怕?
怕他在下一刻不经意转身中,如仙消失?
这一刻的静谧,似乎永无止境。
其实若雪早在听见那犹似天籁琴音之时便有所猜想,只是这猜想过于大胆,以至于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可当一切都真实摆在眼前之时,她又恍惚觉得,这一切都是梦境。
只有在梦境中,她才能如此安静注视他,不被其厌烦躲避。
“绝音?”小巧樱唇小心翼翼吐出两个字,带着另一种卑微的试探,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此胆小怯弱的她,这般形象绝不会出现在第二人眼前。
从前狂狷的骄傲小野猫,在此人身前,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被磨砺没有丝毫锐气。
她收敛起所有自卫的爪子,只为能再接近那无尘仙子一分。
“绝音?”她又呼唤,同时脚步踉跄上前两步,似乎是要确定眼前的真实。
“凤凰怎么样了?”
白衣银发男子抬眸,淡漠看她,那无悲无喜的澄澈眼底,猛的揪起司凌若雪心口抽搐一疼。
他见她,首当其冲关怀的,却始终都是那个人。
“鸽子她,她……蛊毒复发。”司凌若雪勉强苍白挤出两分微笑,止步,再没有上前。
———停滞并且保持这般近密且遥远的距离,因为不必再确认,她清楚知道这就是现实,现实的他,眼中永远容不下自己。
“你们这是要去哪?”绝音冷然抬眸,悠然而恬淡扫视一眼众人————这阵势,似乎不善。
“去我宫中。”花错微微启眸,意味不明扫视一眼绝音,幽幽开口“无忧宫有一眼寒泉,可以暂时抑制那女人体内蛊毒,在将她沁泡在寒泉之中一段时间之后,我们计划为她换血。”
“换血?便是西域邪.教那种以命换命?”绝音皱眉“这样的方式,凤凰不会同意!”
“这,可由不得她。”花错修长指尖沾着一片竹叶冷笑“她现在是我无忧宫祭祀,既然是我无忧宫之人,是生是死,以怎样的方式生死,这都由本宫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