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翻身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连带被子也滚了过去。
而白岩的脸，便在她惺忪的声音里渐渐的面如死灰。此时此刻，傻子也能猜到电话那头的语桐是什么表情。
她愣在那，一动也不动，耳畔回响的，全是夕君刚才的那句梦话。她自嘲一般笑了，然后，轻轻地放下话筒。
……
再见面，语桐很平静，就好像那个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一样的卡布奇诺咖啡，一样的慕斯蛋糕，她吃得津津有味。
原本，白岩是等待审判的，但语桐现在的样子，令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眼前这个，真的是那个率直豁达的何语桐吗？
“这蛋糕的味道不错，你为什么不吃？”她问他。
“我不饿。”
“嗯。那天我妈妈跟你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喝了一口咖啡，她又说道，“你记不记得，我有一个学生，很高很瘦，人家都叫她高妹的那个。”
“记得。她现在怎么了？”
“她结了婚，还移民了。”
“喂，她刚在国际比赛上拿了奖，这么快就结婚，实在可惜。”
“其实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结婚，也不算可惜。”
白岩望着她，怔了一下。直往她的后面看去，玻璃墙幕后面，阳光灿烂，她今天穿了一套银色的小西裙，束起打松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很妩媚。
他直觉她只是穿简单的衣服，随便束个马尾就已经很好看了，搞得太复杂，反正变了味儿，而且，她方才说的话，令他差点以为眼前的人是夏夕君。
语桐垂着头在沉默，也没注意到他异常的眼神，好半晌，她说：“不如，我们也结婚吧！”
白岩想了一下，正面回答道：“语桐，我们现在还不是时候结婚，我没有想过。”
“那你现在想也没迟啊。”
“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给我点时间。”
“时间？或许以后，我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见到你。其实你喜欢怎样的生活，我可以迁就你的。”
“为什么你要迁就我呢？”
“那你迁就我。”只是留住他，她已经不介意用什么办法。情到深处才发现，爱情是会令人变得卑微的。
或许，他们都知道自己有些改变了。
沉默了许久，语桐又说：“高妹的婚礼在巴黎举行，你可以陪我去吗？”
“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六。”
“到时再说吧。”
“如果我离开了，你会不会觉得寂寞？”
“就算全香港都没了人，我都不会觉得寂寞。”
“那就好。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里。”
……
“你的文竹开花了，你闻闻，香不香？”
“你怎么把它搬来了？”夕君弯下腰来嗅嗅，真的很香。可惜天意弄人，她等了这么多年都没开，偏偏她的眼睛看不见了才开。
他能说是因为不知家里的那两个女人，到底是哪个天天给它浇那么多水，都快把它浇萎了。
“我知道你喜欢，所以带它来陪你嘛。”他当然不会说真正的原因。
“语桐怎么没跟你一起？你和她吵架了？”
“没有。”
“你说没有，就是有了。阿占，你真的不是很了解女性，女子喜欢被人哄的。”
白岩沉吟了一下，说：“或者我真的没以前那么了解她，不过，我觉得一个人，不一定要结婚。”
她想了想说：“爱情是自私的。”
“自私好吗？你也自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