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朗这下是一骨碌滚下床,“绝对不是我做的!之前就有人在这里做的事,我和雪纯都是被别人抓来的,我发誓,我们清白。”
赖斯两侧的手,渐渐地凝聚成拳,咯咯咯地骨节交错声。他的眼神似要把程朗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就这片森冷窒息的气息中,所有的人都以为赖当家会出手狠辣决绝,因为他是从不肯吃亏的人。与此同时,赖斯的拳头动了,轰!
拳头血如雨注,它挥动的方向却不是程朗,而是狠狠地捶向墙壁。
完了,这下什么都完了!雪纯的身上染上了别的男人的气息!赖斯眼底一寒,没有回头再看雪纯一眼,突然转身,毫不留恋地转身大步离去。
“赖斯……”雪纯微弱凄泣的呼喊。
赖斯走了几步,不知是不是他超凡的耳朵听到了,又或者他自己想停下来。
然而他并没有回头,“王京扬你去给她看看。”
“是。”除了王京扬一个人留下外,赖斯一行人都默然离开。
王京扬眼角一抽,当家走得真是决绝啊!当家对女人的洁癖简直到了令人发紫的地步。其实就算主母真的发生过什么都能够原谅的吧,她也是身不由己啊!现在的一夜情啥的,满大街都是。
当家,诶,童年的阴影吧。亲生母亲不也是和外人发生过关系,才被前任当家亲自下令,让他亲手杀死的!这俩小口子怎就这么能磨呢,让他这个外人见了也心酸。
王京扬二话不说,熟捻地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正要给情绪不稳的主母打上一针镇静剂。
赖斯什么都没有说,他走得很快,修长的腿三步并一步走。
雪纯有预感,这次,赖斯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她这次是真的失去了!她挣扎着要起来,虚软的身体因为失去赖斯的恐惧,突然像打了兴奋剂,变得有力起来。
“主母!”王京扬震惊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针,因为她的挣扎,撞正针头,镇静剂注进她的身体,然而应该安静的人,为什么反而更生龙活虎了?
他拉过她的手腕,感受她的脉搏,但雪纯立即把王京扬狠狠一甩,冲出去。
她光着脚,踩了爆炸过后废墟里一地的碎石,肉体的疼痛已远及不上失去赖斯的恐惧。
徒留王京扬震惊地站在那里。
她惶恐地跑,不敢停下,“赖斯不是这样的!”她想要大声解释,想让前方大步离开的身影为她停下来。
“我爱的人是你啊!我和程朗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她嘶哑着声线。
赖斯脚下差点一个踉跄,几乎控制不住立即就要回头。但她选择的却不是他!永远都不是她心尖上最重要的人。他何苦再强求她留在身边呢。
“已经不重要了。”他的脚步没有一丝犹豫的踏进劳斯莱斯。
“赖斯!”身后一声撕心裂肺。
“当家。”刀民忍不住出声。一直以来,主母给他的感觉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但见到她凄然的一面,他心都有点不忍了。当家前后态度相差也太大了吧。这可是最打击女人心的啊!
蓝夜面无表情的脸,皱了一下眉头,“也许该听听主母的解释。”
赖斯冷眼一瞥,刀民和蓝夜立即噤若寒蝉。但他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没有命人开车。
雪纯仿佛溺水的人抓到稻草一般,她趴着劳斯莱斯的车窗,露出绝望而又凄楚的希冀一笑,“赖斯。”他终究没有抛弃她。
这样可怜的雪纯,赖斯心如刀割。
他拉下一半的车窗,犀利的眼睛除了冰寒彻骨,没有染上任何温情,他薄唇微启,话仿似遥远的禅音,“雪纯,看似我比谁都要富有和高高在上,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在乎。其实我要的比谁都多。你能给予我的,不是山无棱天地合的爱情。你最爱的永远都是那个过去式,无论什么时候,你的终极选择都是他。”
看着雪纯垂泪,不停地摇晃的小脑袋,他自己也凄然一笑,“亏我还自信,我以为无论发生什么事,在你心中,我永远是排在第一位。但事实上,在那一瞬间,你选择的是程朗。想不到吧,我赖斯都有一天会栽倒。只要你一天存在这种感情,我就一天都没有办法容忍。我的女人绝不会在性命犹关之际,选择别的男人。此生,我愿意放手。这是属于我赖斯的自尊。”
“立即回纽约。”仅开了一半的车窗缓缓闭合,一如雪纯绝望的心。
“呜呜!不是这样的!你听说解释!赖斯!赖斯!”雪纯追着车奔跑,流下辛酸的泪,赖斯是真的不要她了!
她用尽一生的力气去追逐,想追上前方的车。追逐的过程中,她还妄想赖斯的车会停下来,然后驻足在那里,依旧会对她伸出手,温柔浅笑,他说,“雪纯,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雪精疲力竭倒在地面哭喊。
车早跑没了影。
王京扬没有追出去,这个时候最快捷的方式自然是打电话。
电话是通了,但那头接的人,有问题。
刀民接通了联络,“什么事?”
“我要亲自和当家说。”
“有关主母的?”
王京扬手心捏了一把汗,那一瞬间的脉动,他都不确定,心里悬着个吊桶七上八下的,他一咬牙,“是。”通报错的消息,他也很大罪啊!但平日里当家那么宠爱主母,就算失误,应该不会责怪的吧。抱着这个侥幸心理,他焦急地等待那边的回应。
刀民拉下耳塞,“当家,是王京扬打来的,可能是主母出了什么事。”
赖斯冰锋三尺的寒眸一瞥,“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她的事。”
面对冷血决绝的当家,刀民都有点畏缩,只好对那头说,“有关主母的事,以后都不要再说了。”
嘟,嘟,嘟。王京扬看着手头上的手机,心里叹息一声,算了,反正都不确定。说不定,是他的错觉,毕竟刚才那么混乱。
“是雪纯的身体有问题?”残喘的程朗吃力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