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然讥诮地上下扫了她一眼,然后一个鼻孔出气,中性脸孔闪烁着冷凝的杀气腾腾,“事到如今,我都不怕跟你说,姓雪的抢了我的男人,我要让她不得好死!”
从来都是情爱伤人,筹然跟她竟然是同病相怜。茜楚楚惨然一笑,还是败在同一个人手里。雪纯,作为女人,能得两个男人的真心爱护,你真的活得很成功。
“到时要动手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筹然也不急着阻挠,悠悠的吐出缕缕烟雾,“你如果不按照我的话去做,程朗立即恢复原来半死不活的模样,这下就真的终身残疾了。”
“你敢?我看你也没有那个能耐。”茜楚楚握紧拳头,她还不清楚这个女人的背景,需试探下。
“没有?”筹然嗤笑一声,“我既然能请得动鬼医治好程朗,自然也有手段把他弄残。”
“当然,如果你想试试的话,那也不妨。”筹然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院长,我要你的病人程朗从此以后都是废人。”
然后她残忍地笑着把手机放到茜楚楚的耳边,“是,是,筹当家。”
茜楚楚脸色陡地煞白。浑身如筛糠瑟瑟发抖。雪纯得罪的究竟是个什么人?胆敢与强大的赖斯为敌?
“只要你乖乖的,程朗翻身的资本会有,身体会恢复,这样的代价还不够你说上几句抵毁姓雪的话?”因为蜜月的放松,赖斯积了许多工作,一回来就没了人影。
雪纯趴在梳妆台上,有片刻的怔忪。
去度蜜月,都是高兴的回忆。心里却一直存在着一个疙瘩,每每都觉得自己自私的丑陋。午夜醒来,都是程朗受伤的身影。
因为不想放弃赖斯,留恋他的温柔,因为尝过恋爱的美妙,有幸福的温馨,所以她选择了赖斯。却残忍自私地把程朗凉到一边。
因为她的原因把程朗伤成这样,也因为对他本身就存在歉疚,雪纯心里一直都不舒服。
翻了翻手机的通讯录,她一直想打电话给程朗和茜楚楚,不过,因为难以启齿,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掩盖自己自私自利行为,根本不敢面对他们。
不过,蜜月旅行,雪纯也完全敞开心扉接受赖斯,她在接受赖斯的全部时,同时也希望他接受她的全部,就像他还是YD集团的总裁时那样,只看着她任性就好。
她所努力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令所有的人都好好的,不管是赖斯,程朗,或是她自己。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赖斯对她的信任增添了不少。如果她现在跟他说程朗的事,他会不会就不那么愤怒了呢?毕竟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而她和程朗的过去,赖斯一直都无法接受的话,会一辈子成为双方最大的疙瘩。
总归会面对,这次,把存在于他们不可触碰的疙瘩一起抹掉吧。
想到这里,她拨通了电话。
茜楚楚正在侍候程朗用餐,给他倒了汤水,忽然见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她面容一愣,纠着眉,竟头一回犹豫着是否该接听。
“怎么了?是不是汤姆?”程朗面色仍然苍白,但经之前死青色的样子好太多了。身体一好就有精力,作为茜楚楚最佳好友的他,自然也得关心着些,“说起来,你们也交往了不短时间,怎么说分手就分手的呢,有什么事情说开了就好,何必呢?”
茜楚楚僵硬地笑了笑,“我出去接个电话。”
电话一通,雪纯迫不及待地在那头喊道,“楚楚!”
“雪纯阿,有什么事吗?”
雪纯一怔,察觉到茜楚楚没有了以往的热情,不过她倒没有以为这跟她有关联,“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有,可能是照顾程朗太累了。”茜楚楚破天荒地对雪纯撒谎,“对了,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都不来探望程朗,他,很想念你。”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有点事走不开,所以不能去见他。不过,现在好了,我也想去看看他。”
有点事?蜜月旅游比程朗的命还来得重要吗?她头一回发现雪纯的虚伪作假,忽然发觉自己有点不认识她了,“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总的来说,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做的什么都是对的,而当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的优点,你也能当缺点来看。
这就是茜楚楚现时对雪纯的态度。
“谁的电话?”
“雪纯。”
程朗手一顿,硬朗的面上呈现一片复杂而又深沉神色。
“她说过几天会来看你。”茜楚楚轻声细语,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他脸上的神情。表情不对!程朗为什么没有恨,听到雪纯的时候,为什么有一种宛如湮灭的寂寥?那叫做……放弃吗?
赖家本家,晚上。
“赖斯你回来啦。”
雪纯乖巧地迎上前,然后很自然地给他松领结,脱下西装外套。这要是放到以前,她压根没想过会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
“有没有想我?”赖斯趁机搂住她的纤腰,不让她离开。
雪纯顿感好笑,“我们才分开三天。”三日三夜而已,天天腻在一块,双看两生厌的吧。
“今天怎么这么乖?嗯?”赖斯瞥了自己上身一眼,颇感慨地说道:“平时哪里请得动赖主母的大架啊!”
她有这样子吗?
雪纯微微朝赖斯身前垂了垂头,貌似……是的。过去爸爸妈妈在的时候,这些都是各自解决的。后来养母家里又没有个男人,唯一认识的程朗又对她百依百顺,她哪里知道嫁了人后,特别是嫁入豪门之类的大家庭,小媳妇需要做些什么?
这一次,是很自然的,见到赖斯回家,就有一种很想让他从紧张繁忙的工作中轻松下来的冲动。很自然的,她就想解下束缚他身体的枷锁。
那高档的黑色名牌西装,合着赖斯内敛的强大扬声,有种冷硬的压力。
她开始有点要明白了,原来一个女人等着男人归家,然后要侍候他放松,是一件很满足的事情。她一整天无所事事,只能做这些弥补自己的空虚,起码也能体现一下自己在本家的价值。很无奈,她悲催地发现,她在本家的存在价值,就是赖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