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尹攸蝉就把在地宫看到的一切,在石室书房看到的一切,以及琉瑾的事全都说了一遍,尹攸蝉向来不会细致的讲故事,但好在她懂得简明扼要,不会将重点忽略掉。
听完尹攸蝉的叙述,命命心里只有一种感觉,她常常说命中注定是必然,也知道墨零御这些人经历的这些都是必然,但她还是想吐槽一下,他们可真倒霉,走到哪,哪出事儿。
这次修学旅行所经历的所有事,都是命中注定的必然,不对,严格来说,应该是一种无形中的牵引,牵引着他不断靠近、接近与自身有关的一切,以此来达到激发和唤醒。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叽里咕噜一大堆,尹攸蝉表示有些口干舌燥。
“办法很简单,你是如何解开书上封印的,照做就可以,不过这次割手指可不够,可能需要割腕。”命命一边修着指甲,一边用肩膀和侧脑夹着手机说。
“呃……你确定?”尹攸蝉微汗,扫一眼盯着她的其他人。
“你说呢。”命命优哉游哉的反问。
“就这么简单?”在她的记忆中,解除生魂祭的作用,是很麻烦的,真的没有命命说的这么简单。
“用普通的方法呢,不仅很麻烦,而且有些东西一时间还很难凑齐,我说的这办法虽然是最简单有效的,但同时也是最难的,你想想啊,谁敢让他割腕放血啊,谁又值得他割腕放血,不过巧的是这两个前提现在都在,所以让他出手帮忙也就不难。”命命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你说的倒是轻巧,有本事你和他说。”尹攸蝉眼睛一翻,露出一大大的白眼。
“我不敢。”命命回应的相当迅速。
“你的节操呢?”
“吃了。”命命表示,节操是啥东西,压根没有过。“放轻松啦,真有什么事直接抱大腿就行,不过可别报错大腿。”
“有没有其他办法?”尹攸蝉实在不想传达命命所说的最快捷办法。
“你也知道,他的血是所有邪魔最害怕的克星,随便一丢丢都能秒杀一大片,想解救被生魂祭炼制的生魂,这是最快最有效最彻底的办法。”命命特地提醒了尹攸蝉彻底二字。
一般从生魂祭中得救的生魂有两种结果,第一种是肉体已消亡,生魂直接变成灵魂,进入轮回道,等待轮回。
第二种就是像琉瑾那样,肉体完好无损,生魂得到解救后,会直接回肉体。
但这两种结果是有前提的,被炼制过的生魂,就算的得到解救,也会留有后遗症,每个人的后遗症都不同,失去肉体的有可能会变成孤魂游鬼,肉体仍在的也许会直接影响到寿命。
留有后遗症的原因是生魂种混入的杂质剔除的不够彻底,而通常情况下,能得到解救就已经是万幸,求彻底可谓是难于登天,所以命命才会重点说彻底二字。
“好吧,我知道了。”既然是如此,尹攸蝉不可能退而求其次,撑死就是被眼刀凌迟一顿。
“你说的琉瑾,是不是和梦见有点像,是天师?”命命忽然想起一件事,顺便问一下。
“对,你认识?”尹攸蝉看一眼还在僵直的琉瑾点头。
“听说过,没有直接见过面,前几天凌暮来我这里找琉瑾的下落。”
“你答应他了?”凌暮去找命命,尹攸蝉并不惊讶的,她在意的事命命会不会答应凌暮。
“我有我的规矩,不会答应他的,不过看他可怜,给他指了条路,让他一直向南,不可跨海。”命命看着修的漂亮亮的指甲说。
尹攸蝉心里暗自腹诽着,什么规矩啊,那些规矩不都是自己定的,说改就改,说踹就踹,无情任性的很。
总是美其名曰遵守规矩,但没有一次是真正遵守的。
“你这是想让我们带她回去?”尹攸蝉问。
“这由你们来决定,不过不管你们做什么样的决定,他们都一定能相遇,只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
命命的意思很明显,他们这些人在琉瑾和凌暮的事情上拥有干涉的力量,只是是否要干涉,决定权在他们手里。
尹攸蝉很想说,决定权哪里是在他们手里啊,应该是在墨零御手里,不对,应该说是在萧梦见手里,照墨零御那宠妻护妻无极限的模式,只要萧梦见一句话,墨零御必然是毫无条件顺从的。
“你和他早就认识?”尹攸蝉觉得命命的言语间,透着这种感觉。
“认识啊,原来他灭掉天师协会的后续麻烦,就是我给摆平的。”命命轻飘飘的说。
“哦……”尹攸蝉拉长着声音,原来还有人情在啊。
“攸蝉。”莉莉丝目的性很强的飞向尹攸蝉。“能问一下那只妖精的情况怎么样吗?”她没见过命命,也猜测不出命命是什么样的人,而且命命还在帮她,所以应该客气一些,礼貌一些。
“听到了吧。”尹攸蝉眼睛看着莉莉丝点点头,然后对电话另一端的命命说。
“恢复的很好,昨天醒过来一次,现在睡着呢。”命命看一眼旁边小床上的某只妖精说。
目前的模式是这样的,命命能听到这边人的声音,而这边人却听不到命命的声音,这不是因为手机听筒的声音太小,而是因为命命故意设置的。
然后尹攸蝉把那只妖精的情况告诉了莉莉丝,还告诉莉莉丝,再过不久那只妖精就可以适当的进行活动,但正常飞行,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
听到这些,莉莉丝一颗悬着已久的心,也算是可以放下了。
原本能活下来就实属不易,此刻莉莉丝只庆幸那只妖精能幸运的活下来,至于时间吗,妖精有的时间,总有一天能够痊愈的。
结束了命命的通话,出墨零御外,其他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尹攸蝉身上,等待着她说说解决办法。
在开口前,尹攸蝉特地看了一眼墨零御,他仍是那副样子,面无表情,眼无波澜,让人看不透,甚至连揣测都办不到。
“你倒是说啊!”萧梦见急着催促道。
“很简单,需要你家那位放放血而已。”尹攸蝉笑着,并小心翼翼的瞄着墨零御。
“……零御?”萧梦见蹙蹙眉。“为什么需要零御的血?还有刚刚也是,为什么零御的血能解除那本书上的封印?”她不懂,一丁点都想不明白。
萧梦见知道墨零御不是人类,但却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显然现在萧梦见有了新的发现,就是尹攸蝉知道墨零御的真实身份。
“呃……这……抱歉,我无可奉告。”尹攸蝉有点为难的笑笑,这事就算骑虎难下,她也不能说。
“为什么?”萧梦见紧锁着眉间,盯着尹攸蝉。
“这是约定,没有其他为什么。”尹攸蝉摇摇头,脸上是很少见的严肃。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莉莉丝和墨白算是夹在中间的两位,不过这两位显然没有多在意这种奇怪气氛。
这时发挥缓解气氛作用的是琉瑾,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她终于可以缓慢的做一些动作,比如说坐起身、站起身之类的,当然让她拔腿就跑,仍然还需要些时间。
“几位,我觉得有什么事出去再说比较好。”琉瑾拖着很不熟悉的身体站起来,微微摇晃一阵后开口建议。
萧梦见知道墨零御一直都很在意身份的事,难得知道了尹攸蝉了解这些,她自然不想错过,但墨零御却按住她的肩膀摇摇头,萧梦见面露疑惑不解,难道墨零御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吗?
面对萧梦见的疑惑,墨零御继续摇摇头,他的眼神淡淡的,非常平静,看着她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宠溺。
最后萧梦见将心里的疑问憋在心里,没有继续追问,墨零御的眼神她读得懂,关于身份的事,墨零御不是不在意,而是对他来说还有比那更重要的。
“那你总可以说说,为什么需要零御放血吧?”萧梦见决定退而求其次。
“他的血是所有邪魔妖祟的最强克星,被他的血洗礼过,就算是被生魂祭的生魂,也能被净化的干干净净。”尹攸蝉耸耸肩,表示在这件事上她可以老实交代。
一句为什么,就在萧梦见的嘴边,她忍着想要问出口的冲动,忍的非常辛苦。
墨零御没有做任何拖沓,把萧梦见安置好后,立即转身纵身起跳,顺利跳上青铜鼎。
墨零御跳上青铜鼎时,有一非常明显的现象,就是这青铜鼎轻轻的震颤了一下,看上去似乎是在畏惧墨零御。
“墨白。”站在青铜鼎的边缘,墨零御淡然的看着鼎内的一切,同样淡然的叫一声墨白。
对于墨零御的呼唤,墨白永远是在第一时间回应的,他在一瞬间恢复黑刃的姿态,以极快的速度飞到墨零御的手中。
割腕,墨零御割的相当好爽,而且毫不犹豫,似乎他割的不是自己的手腕一样。
一刀划过去,墨零御将力道掌握的非常好,虽然看上去血流不止,但伤口不深也不长。
血流出,墨零御立即将左手臂伸出,置于青铜鼎上,静静的、若无其事的看着自己的血一滴滴的滴入青铜鼎内,滴入那些狰狞的面孔上,滴入那颜色诡异的半凝固液体中。
墨白的任务完成,目前已回到地面,来到萧梦见身边。
“你……”琉瑾看着小小的墨白一脸震惊,刚刚看到墨白的变身过程,她就一直很惊讶,她惊讶的不是墨白的本体是武器,而是墨白竟然是……“你是混沌时期,镇压神山灵脉的黑墨?!”她震惊的是这个。
“嗯。”相比琉瑾震惊的情绪,墨白的反应真可谓是冷淡。
“能够使用镇压神山灵脉的黑墨,他到底是什么人?”琉瑾看着青铜鼎上的墨零御,深深疑惑着,喃喃自语着。
“他是我的主人。”对于墨白来说,墨零御的身份就是仅此而已,不需要更多。
“把血滴进去就可以吗?”萧梦见看一眼尹攸蝉问。
“零御需要做的过程只有放血而已,不过青铜鼎内的生魂需要经历的……等等你们就知道了。”尹攸蝉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痛苦吗?煎熬吗?这些都不足以来形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青铜鼎上,墨零御一直伸着手臂,向青铜鼎内放血,其实血真的没流多少,因为最近墨零御体质改变很多,伤口的愈合速度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所以还没等他把手臂收回来,伤口就已经结痂了。
墨零御收回手臂,看看结痂的伤口,再看一眼鼎内,应该不需要继续放学了吧。
结束了放血,墨零御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青铜鼎上,观察着鼎内的变化。
目前,他所流出的血,都已经被半凝固液体吸收,完全看不到血液的红色,反倒是能看到半凝固液体有轻微的鼓动。
在墨零御的注视下,半凝固液体的鼓动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而有力,开始发出咚咚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也越来越响,最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鼎内的半凝固液体突然向上空喷涌而出。
喷涌出的液体,仍然是半凝固的,向上喷涌的高度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很高,几乎脱离了长明灯能照亮的范围,直直的直奔地宫顶端,带着一股拼死也要离开这里的劲头。
半凝固液体向上喷涌的时间大概有半分钟,期间墨零御一直泰然的站在青铜鼎的边缘,眼神波澜不惊的注视着眼前这一幕,那淡然的态度,仿佛是在看着最平常不过的一幕。
喷涌不过本分钟,半凝固液体失去力量,开始回落,这回落的过程,才是最震惊人心的,被困在液体中的生魂,意识到挣脱失败,突然开始响起绵延不绝的凄厉叫声,一声接着一声,非常刺耳凄惨。
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地宫内,充斥在每个人的耳朵里,揪紧了每个人的心。
在回落的过程中,能很清晰的看到半凝固液体中,一张张人脸在奋力挣扎,他们张大嘴巴嘶吼着,拼命的想要挣脱禁锢,但最后还是被拖回青铜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