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杏其实也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大对劲儿,说好的投资者怎么都不投资下来呢?其实,说真的,对于一个新城区的开发,对商家们来说,是一个非常有前景,又非常好的项目来的。但事情的奇怪之处,就是没有人肯把钱投下来!
这里面不知道是否有猫腻。当初说得最厉害的冯文儒,甚至采取排挤的办法,不想李丹入股进来,这让李丹更加的非要入股新城区开发公司不可。等到公司正式运转起来之后,李云堂静悄悄地退出了,冯文儒却说自家资金被套着,挪不过来。
后来,冯文儒不是采取了请陆天昊过来的办法,纵拥谭杏劝陆天昊注资入公司,才开始运转起来的吗!谭杏曾经也有过不太妙的想法和质疑。但那个时候她和冯文儒之间有扯不清的关系在里面,她的心思更多的用在谈情说爱上,也就被蒙蔽了双眼。
现在,陆天昊到此一闹,固然让谭杏面子上下不了台。但陆天昊也有陆天昊的难处,他现在还没有把权力夺回来,他还得在李丹的监视下苟且偷生地活着。他的所谓的越王勾践之计到底能不能成事,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却不料弄出这个事来,叫陆天昊怎能不来闹!
这时,谭杏对陆天昊已经没有了怨恨,没有了愤懑。也许,他的行为未必是让人接受得了的。可是,当生活真的让你处于那样尴尬的边缘时,谭杏想,活着就成为最头等最重大的选择。谭杏不赞赏那种动不动就以死来成全某种理念的冲动。毕竟,这只不过是人在生活中的个人态度与选择。而不是到了国破家亡的不容讨论的地步。
谭杏的心态的转变,使谭杏更能深切地体会陆天昊此刻的心情。特别是,当谭杏面对的是泪流满面的陆天昊时,谭杏的心柔肠寸断!谭杏一下子就感到了自己的鼻子发酸。虽然有关公司弄虚作假的事不是谭杏做的。其实说起来这种游戏是很假的,一戳就穿。因为销售数上去了,但是钱却并没有增加。内行人一查就知道了。
无奈当初陆天昊太相信谭杏了,她认为没事,陆天昊就签字把钱转入到开发公司来了。所以,事实上确实因为公司造假销售数,而使陆天昊所在的永恒公司损失惨重。投资了两个亿,却看不到盈利的时候。这件事怎么着,也算是谭杏间接害了陆天昊。
谭杏的愧疚因此并没有减轻,更看不得陆天昊受此委屈。谭杏感到了巨大的歉意,一时间,谭杏脑子里一阵发热,谭杏几乎是自然地、控制不住地上前一步,一把将陆天昊拥入自己的怀抱里。谭杏感觉着陆天昊一耸一耸的震动,泪水也随之流了下来……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呵……”不知什么时候,冯文儒和徐云鸿四人,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而冯文儒的那一声妈,更让谭杏如同五雷轰顶!
谭杏抬起头来迅速地松开陆天昊,就看到公司的上级部门,市经委副处长邓艳丹,一个看上去雍容华贵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新城区开发公司。两眼深邃地看了谭杏一眼,又看了冯文儒一眼,然后淡淡地问:
“这个就是你说的谭杏?”
冯文儒脸色黑黑的白了谭杏一眼,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谭杏顷刻之间就感到天旋地转起来。邓艳丹是冯文儒的妈妈?天呵,这个冯文儒,怎么就隐藏得那么深?既然身家不薄的邓艳丹副处长是冯文儒的妈妈,那为什么冯文儒要出来租屋住?更让谭杏难堪的是,听他们母子俩的对话,冯文儒似乎已经向邓艳丹介绍过自己的情况了。
而谭杏竟然在邓艳丹副处长的面前拥抱陆天昊!
“你到底搞的什么好戏啊!”邓艳丹对冯文儒责怪道。“识人不贤,又用弄虚作假的手段来引资!人家都告到市经委来了。今天上午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收到一封信,拆开来一看,里面居然是一支录音笔。你想听听是什么内容吗?”
冯文儒咬着嘴唇道:“不用了。谭杏的前男友也有一支与你收到的一模一样的录音笔,估计是去批发回来的。无非是说我们采用假数据来提高公司的业绩罢了。其实这没有什么。我是根据投资方的要求才这样子做的。不信,你问问九九宏图公司的投资经理。”
冯文儒说完,对邓艳丹副处长说:“对啦,妈,我忘了介绍了。这几位就是九九宏图公司的投资考察小组成员。这个是徐总裁的助理徐云鸿,这是投资部经理曹婕,投资顾问阮婵娟和小佘。这是我们市经委副处长邓艳丹,我妈妈。”
冯文儒一一作了介绍之后,邓艳丹副处长就问曹婕道:“这么说,公司把销售数往上虚增是你们提出来的啰?”
曹婕就有些忘形,好想,鬼才帮你圆这个谎咧!我又没得睡你儿子,你以为我傻的吗?曹婕想说,你们高兴了,可以脱身了。可传出去之后,我这个投资经理岂不是变成了吃里扒外的家伙?合着别人骗自己公司投钱给一个造假数据的公司!真不知我从中贪了多少!
曹婕内心里嘿嘿地好笑起来。她自问,我有什么理由帮你冯文儒背这个黑锅呢?于是,曹婕干咳了两声,清清嗓子,然后斟酌着如何用词,把这个黑锅推个一干二净。“之前呢,冯总确实有到上海去和我洽谈融资的事情。不怕在吕副处长面前说真话。以新城区开发公司的规模和实力,还真不是我们融资的理想对象。所以,当时我对冯总提出了要求,如果公司通过挖掘潜力,改善销售业绩,扩大公司内容,经过努力之后,在一个可预见的时间内,有较大的改观,我们愿意到贵市来进行实地考察……”
曹婕其实说的是真话。至于她离用这个机会向冯文儒发起猛烈的追求,这种说话实在是不便在此明说了。后来的冯文儒又是如何含混其辞,不置可否,害得曹婕精心策划午夜到来本市,然后夜约冯文儒到旅馆谈合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