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夏菲儿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结实的贺桤瞬间被打垮,甩站在那里摇摇欲坠,仿佛只要一个小指头就可以把他推倒。
夏菲儿怎么可以不爱他呢?自己做出那个决定后,就把一切不可分割地跟她联系在了一起,他把她当成奋斗的动力,快乐的源泉,他付出的每一份辛勤都是为他们今后的幸福做准备,她几乎成为他存在的意义,她怎么可以不爱他呢?他不允许!
泪水情不自禁地从夏菲儿的眼里划落,贺桤的样子让她心如刀绞,如果她不认识柳瑞该有多好,那么她就永远不会知道喜欢与爱的区别了,而贺桤也不会因为她这么伤心难过了。
突然,像是有一道力量重新植入贺桤体内,他猛地一把抱住夏菲儿,几乎使出全身力气来把夏菲儿镶进怀里,低沉而斯哑地喊道,“不可以!不可以!……”
夏菲儿在贺桤的怀抱里都快要窒息了,她想挣扎出来,可早已不能动弹,贺桤双臂的力道越来越紧,渐渐地,夏菲儿不再挣扎,她已听不清贺桤的叫喊,眼前一片模糊……终于什么都不知道了。
门诊急救室里。
贺桤问:“医生,夏菲儿昏倒到底是什么原因?”
医生说:“最好是到大医院检查一下,还有,千万不要让病人感冒,也不要让病人受伤。”
贺桤有些着急,“那她到底是什么病呢?”
医生道:“目前也不能妄自下结论,病人有些贫血,颈部、锁骨处淋巴明显肿大,当然,是不是白血病还得进一步诊断,这种病的症状一般不太明显。”
“医生你是说夏菲儿有可能是白血病,这怎么可能!”
医生安慰贺桤,“我只是说有可能,最后诊断是不是白血病,还得化验血常规和骨髓,去大医院做个检查还是很有必要的。”
夏菲儿已慢慢地睁开眼睛。
贺桤满脸愧意,“菲儿,都是哥不好,原谅哥好吗?哥再也不那样了。”
夏菲儿看贺桤的眼神有些陌生,“很晚了,我想回连队。”
贺桤扶起夏菲儿,“好,我送你。”
夏菲儿没说话。
俩人走在路上,贺桤突然感觉与夏菲儿之间隔起了一道墙,这道墙是透明的,却无比坚硬,让他看得见夏菲儿,却无法够着她。
一种似曾熟悉的伤感包围住了夏菲儿,是的,那种永远失去了什么,再也无力挽回的伤感。
她知道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地称贺桤为小桤哥了,经过今天的事,一切都将改变。
可是夏菲儿一点也不怪贺桤,相反,她有些怨恨自己。
曾经的曾经,贺桤也在她心中萌动过,她甚至还幻想过很多美好情节,可是那个时候,她在贺桤的眼里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贺桤对她毫无非分之想,甚至还当着她的面讲一些相亲的趣闻。那样的情感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消失的,夏菲儿已记不清了。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她把贺桤完完全全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一样看待的时候,贺桤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爱展现在了她面前,好像那份爱早已在贺桤心里埋藏多年,是那样的浑厚,那样的根深蒂固,它几乎不容许夏菲儿来拒绝。
夏菲儿不敢开口再对贺桤说什么,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吐出的字句变成刀子,把贺桤刺得遍体鳞伤。而她又是多么的想告诉贺桤,她没办法,她已爱上了了柳瑞,在她的脑海里已抹不掉那个影子。可是,李雅怎么办?
夏菲儿的沉默让贺桤感到很难过,“菲儿,跟哥说说话好吗?哥知道今天有些混,哥不求你原谅,可是你这样,哥心里……不是滋味。”
夏菲儿的眼泪忍了又忍,她抬头看了看头上的星空,“小桤哥,我们走快点吧。”
医院的化验报告出来了,贺桤却没有跟夏菲儿说结果。在贺桤办入院手续的时候,夏菲儿注意到了,那是血液病区,这个病区住着很多血癌病患者。
夏菲儿怎么也不愿相信那个已确定了的事实,一转身,正好看到贺桤红了的双眼。
贺桤知道已无法瞒住夏菲儿,“菲儿,没关系的,医生说了,只要能找到匹配的骨髓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匹配的骨髓?”夏菲儿想起了那次去医院看张雨,李雅跟她说起过的血液病,“……骨髓配型成功的几率仅百万分之一,付诸捐献行动的志愿者仅占20%……”那些数据她是记得如此的清晰,绝望的泪水顿时如雨般落下,她还没有看到考试的结果呢。
等哭累了,夏菲儿已变得平静,这样也许更好,不然一直犹豫在心间的事情怎么做决定呢。
夏菲儿问:“小桤哥,能不能暂时不要办住院?”
贺桤道:“这怎么能行呢?就这会儿住,哥都嫌晚。”
“我想见见连长,等见完他,我就可以来住院了。”夏菲儿小声企求着。
细如蚊的子的声音听在贺桤耳朵里却如雷轰顶般,他感觉似有什么东西狠狠撞击在了心口上,疼痛得要差点窒息。
“为什么要见柳瑞?”
“小桤哥,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答应我好不好?”
“菲儿,你告诉哥。”贺桤目不转睛地盯着夏菲儿,“你是不是爱上了柳瑞。”
夏菲儿低下头,泪水再一次滑落。
“菲儿,你跟哥说实话,哥……哥不会怪你。”贺桤也在尽量克制。
“小桤哥!”夏菲儿泣不成声,“小桤……哥,你帮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