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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打击

叶小夕神思不属地回到家,远远只见路灯下站着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打量她住的那栋公寓。

有了之前的经验,叶小夕变得谨慎起来,下意识地躲到一辆车背后。

只见那人左看右看,贼兮兮四处打量之后,终于撩起裤腿,扒住墙头,奋力网上爬。

叶小夕吓了一跳,这人该不会是想要入室盗窃吧?

她心慌慌地四处打量,蓦地发现了一块石头,叶小夕鼓起勇气,抓起石头就朝那人快步奔去。

正当那人趴在墙头上准备跳下时,叶小夕一个箭步冲上去抓起石头扔向那人,这一扔几乎拿出了中学时参加铅球比赛的力气,奋力一搏,摆 明了是要把这人给撂下来。

那人“哎哟”惨叫一声,噗通一声栽进了院内的草丛里。

叶小夕迅速开门冲进去,抓住对方双手反剪在背后,身上出了一身的汗。

“小偷!你还敢跑!”她怒声吼道。

那人脸朝下啃了一嘴巴泥,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叶小姐,是我呀,楚凡!”

叶小夕呆了,低头一瞧,月光下,男人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可不就是楚凡吗?

她松了手,有些讪讪然,“楚凡呀,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楚凡苦不堪言地抬起头带着哭腔,“是……是总裁让我告诉您一声,明早九点的接机地点。”他打电话叶小夕没接,按了半天门铃又没人开 门,只好咬着牙铤而走险爬进来,谁知道被叶小夕逮个正着。

接机?叶小夕呆了呆,李清汉不是出差一个星期吗?

楚凡起身松了松筋骨,一脸愁眉苦脸,“叶小姐,话我已经传到,明早你可千万得准时到,要不然……”他心有余悸地摸着差点被 砸成脑震荡的后脑勺,要不然再挨上总裁一拳头,他可就真的要go die了。

“呃,楚凡,你要不要进去喝点茶?楚凡——”叶小夕伸出手深情地呼唤,然而楚凡早已撒开脚丫子溜得不见踪影。

叶小夕刚要转身进门,一道汽车灯朝她打过来,亮得她睁不开眼睛,她下意识地扣住门锁,转身进去,一辆白色桑塔纳从小区里驶过去。

叶小夕松了口气,虚惊一场。

她疲惫地走进卧室,连澡也没洗就瘫软着睡着了。

次日一早,叶小夕被一阵闹铃声惊醒,她手忙脚乱地拿起闹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八点半,叶小夕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下正要出门,忽然想起 了李清汉那日云明山上说的话。

“如果你答应了,就来机场接我。”她怔怔地握住门把手,脑子里思绪纷乱了许久,终于咬牙用力推开门走了出去。

楚凡说,李清汉会坐私人飞机回国,到时候飞机在青浦机场降落。

叶小夕急得直跺脚,出门太晚,又是上班高峰期,哪里打得到车?

好不容易等到一辆白色桑塔纳出现,叶小夕心急如焚地坐上去,“先生,去青浦机场!”

“咔哒”一声,车门被锁上了。

叶小夕怔了一下。

司机声音阴郁低沉,“好的。”

这个声音——

叶小夕手心出汗了,一颗心跳得飞快,她竭力装作镇定地伸手在包里找东西,实际上则是借着其他琐碎小物品的遮掩,拿着手机发短信。

“救我。”叶小夕只来得及发出这两个字,就匆匆滑过最近一个联系人发了出去。

带着鸭舌帽的司机似乎察觉到不对劲,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夺过叶小夕的包。

叶小夕惊呼一声,包里的手机被他抢了过去,扔出了窗外。

叶小夕怒道:“你想干什么?让我下车!否则我会马上报警!”她抓住车门想要推开,却被司机重新拽了回来,叶小夕重重跌坐在位子上, 鬓发散乱。

男人眼神闪过一丝阴郁的笑意,“看来叶小姐是听出我的声音了,我劝叶小姐还是乖乖别乱动,不然一会儿我真怕我太生气会现在就上了你 。”

他毛骨悚然的笑声令叶小夕不寒而栗,她紧紧握住安全带,脸色苍白地看向车外不断倒退的高速公路。

九点钟——

一辆豪华私人飞机准时降落青浦机场,楚凡紧张地不停用手绢擦汗,坐看右看就是没找着叶小夕。

舱门打开,李清汉一身黑色大衣,众星捧月之中缓缓走下来。

他摘下黑色皮手套递给楚凡,四处打量了一眼,漆黑的眸光逐渐冷峻下来。

“小夕呢?”

楚凡支支吾吾,“可能……叶小姐可能是因为出门太晚,堵在路上了吧。”

原来是这样。

李清汉神色忽然变得温柔起来,他淡淡改了主意,“先去附近咖啡馆坐一会儿。”

楚凡慌慌张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叶小夕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不断有盲音从电话里传来,楚凡绝望地放下电话,完了,如果今天见不到叶小夕出现,他今天可 就要到大霉了。

李清汉一身黑色西装坐在咖啡厅里,目光恍若云端飘渺的雾气般温柔,他提早结束法国的行程,撇下一堆事情回国,无非是因为没有耐心等 到一个星期之后的回应。

如果她答应,他会松口气。

如果她不答应,他就让她改变心意答应。

明明态度悠闲,眼中却满是不动声色地期待。

对于李清汉来说,等待是煎熬,而对于此刻坐在车里的叶小夕来说,时间的流逝同样是种煎熬。

樊野对她根本毫不避讳,一路上哼着歌不紧不慢地把车开到了一个破落的小镇上,镇子看起来不大,却很挤,整条马路上堵满了车和人,看 起来倒像是一个鱼龙混杂的杂货批发交易市场。

叶小夕对这里陌生得很,下意识地握住拳头,紧咬嘴唇。

樊野一旦打开车门,她就找机会向其他人求救。

樊野仿佛看清了她的想法,嘿嘿一笑,懒洋洋打开车锁,“叶小姐,这里可没人会救你。你要是想逃,轻便就是了。”

叶小夕咬牙,好啊,反正樊野都让她逃了,她怎么能不试试看?

她用力推开车门,冲进了人群中,纤瘦的身影消失在樊野面前。

樊野靠在桑塔纳上,随手摸了支烟出来抽,鸭舌帽下的脸露出一丝冷笑。

很快,叶小夕就被人扭着双手送了回来,一个衣衫邋遢的年轻人咧出一口黄牙,冲樊野挤眉弄眼,“樊哥,你看我机灵吧嘻嘻?”

樊野狠狠吸了两口烟,笑骂着把烟头用力戳在小青年的屁股上,“滚犊子吧你。”

小青年立马一蹦三丈高,一边骂着脏话一边逃之夭夭。

见叶小夕一脸震惊,樊野嗤笑了一声,“叶小姐,我实话跟你说吧,我从小就在这儿长大,这个镇子上的男女老少没一个不认识我樊野的。 你想从这里逃出去,除非长出翅膀。”

叶小夕不吭声了,默默跟在樊野身后,既然跑不了,她倒想看看,樊野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究竟想做什么。

镇子上忽然多出了个漂亮姑娘,还是樊野带回来的,大家虽然嘴上不敢调戏,眼睛里却满是炙热与欲望。

打铁的铁匠裸着上身站在门口冲路过的叶小夕嘿嘿直笑,猥琐地打量着她的****与背影,叶小夕咬唇,心中觉得耻辱非常,扭头恶狠狠瞪了 铁匠一眼。

一旁拿着公文包的年轻男人翻了翻手中的文件,皱着眉看向铁匠,“李先生,你确定你没见过照片里的这个男人?”

李铁匠双手在围裙上搓了搓,一脸暧昧地笑了笑,“宋律师,男人我是没见着,不过女人我倒是见到一个,还是个美女哈哈哈。”

宋然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抑心中的郁闷,李铁匠重新举起铁锤,“嘭嘭嘭”地干活儿,火星四溅和噪音逼得宋然不得不走出铁匠 铺子。

想他宋然在国外好歹也算是逍遥自在,谁知道老爷子一通电话就让他回国继承家里的律师事务所,结果回来了才知道,老爷子奸诈无比,一 句“作为继承人应该要好好历练历练”,就给了他一桩命案官司,把他给外派到了距离A市区几十公里的一个破落小镇里走访人证物证。

这里的人常年以传统工艺为谋生手段,稍微有些眼界的早就都出门务工去了,留下来的都是些文化程度不高的本地人。

眼看李铁匠说的颠三倒四,一点儿头绪也没有,宋然决定提前结束寻访,慢悠悠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一走近宋然脸色就变了,自己那辆宾士旁边停了一辆白色桑塔纳,把宋然车门的方向别得死死的,别说开车了,就连想要走进去一个人都很 困难。

宋然的火气上来了,随手拽住一个经过的小青年,“谁干的?”

小青年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冲宋然缓缓张开五个手指。

宋然脸色一冷,五张百元大钞拍在了小青年掌心里,“说,车主去哪儿了?”

小青年嘻嘻笑了,“喏,顺着那边的瓦房一直往前走,往右边拐弯,他和他女人在那儿风流快活呢。”

原本扰人好事不是宋然这个谦谦君子一贯的作风,毕竟他也清楚对于男人来说,这种事进行到一半突然被打断简直比死还难受。

可宋然更受不了在肮脏的大街上被一群小贩推来挤去,他衡量半天,决定还是前去冒昧打扰。

瓦房里,叶小夕被樊野推进了房间里,他背对着门,旋上了锁。

叶小夕咬着唇盯着樊野,她很害怕,可面对步步逼近的樊野,她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想要问。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樊野的眼睛,一字一字问道:“三年前,那个男人,是你吗?”

樊野的回答决定了她是该松一口气,还是立马被送往十八层地狱。

樊野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嘿嘿笑了,“没错,当年的事是我干的。”

叶小夕震住了。

从被樊野威胁的那天晚上开始,她就一直不断地猜测,究竟是不是他,可万万没有想到,他一句干脆利落的“是”,令她所有的侥幸全部落 空。

“为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颤抖着往后退,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心里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却又因为真相太 过可怕而一直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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