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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心有隐忧

洛天萧也觉出自己刚刚为表妹心疼和以往已经不同,只是他还不知是怎样的情感。面对表妹这一问,他轻声回答,显然是因羞涩之意,不想被萧雨误解成了应承。

而萧雨见洛天萧深情款款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就算再心胸坦荡,毕竟还是个女子,免不了会难为情,眼神躲闪起来,两人之间变得好生怪异。

正不知所措,门外又传来桂姑姑的哭喊声,叫闹着说冷死了,不要再淋了。丫头们解了气,扔下水桶。

“明儿我把桂姑姑赶走吧,免得表妹心烦。”洛天萧听到那声音,沉下脸。

“不,二表哥,桂姑姑是洛府的老人,又是杨姨娘的远亲,没凭没据的就把人赶走了,要让外面人说洛家的不是。”萧雨望向窗外劝说道。

洛天萧觉得表妹时而调皮可爱,时而明理识大体,真是蕙质兰心,难得的女子,便又笑道:“表妹刚刚的样子,可是把我吓坏了,现在真的好了?万万不许骗二表哥。”他深知表妹的体贴,怕她瞒着自己。

萧雨是需要歇歇了,她知道那具身子弱得很,这会儿只是她强撑着精神,还真怕一会又虚弱下来,当务之急保命要紧,便对洛天萧说:“二表哥,真好,不瞒二表哥,这一天被桂姑姑折腾的还真是累了。”说着,萧雨抬手轻扶额前。

洛天萧面露急色,凝眉说道:“那表妹快躺下休息吧,回头我让厨房炖些补品送过来。”

“劳烦二表哥了。”萧雨缓缓躺下。

看着那清瘦的身影离去,转念想着:不行,我必须离开表小姐的身体,这样下去,对我对表小姐都有损伤,可是,哎,这二少爷到底喜欢不喜欢表小姐啊,真是着急。

做事有始有终的萧雨不愿就这样离去,若是再扔回给表小姐,恐怕这一生她都瞒着心思,独自落泪神伤。

她明白表小姐的心病是自己腿,而萧雨也看过这双腿,并不是就不能治了,看来,最终还是要帮表小姐医好这腿才是。萧雨心下思量,起身下地,到桌案前拿起纸笔,疾笔如飞的写下一副药方出来。

“琴香!”

“琴香在,小姐。”琴香闻声跑进来,担忧之色犹存。

“去,按这个方子拿药,然后将这些药泡进水里,我要沐浴。”萧雨吩咐着,琴香这段日子已经习惯了自家小姐的奇怪表现,一桩桩应接不暇的发生这许多事,完全超出了她的判断能力,只能应和着小姐,要她怎么做便去怎么做了。

“还有!去地窑里采些水仙花,一共泡进去。”萧雨蹙额急言,吩咐琴香。“对了,多带些银两这几味药都是稀罕物。”

琴香点头麻利的去办事了。

等一切准备妥当,琴香扶着小姐走到木汤盆前,萧雨默默不语的看着木盆里泡着的每一味药,天麻、独活、黄梅、大发散、穿破石、软禁藤……嗯,这些都是珍稀的中草药,正适合表小姐这缺少活动、体质虚弱的病症。

萧雨解去罗衫将身体浸入水中,热气腾腾的水,让身上的毛孔张开,草药的药效源源不断地输进体内,打通任督二脉,疏通全身经络,排毒解毒,调和血气,补充和强化身上各脏器的能量,萧雨闭目冥思,丹田之气缓缓上升。

表小姐啊,不要说我萧雨占了你的身体,我会尽我所能帮你调理好病体,这腿并非不可治愈,就交给萧雨吧。

萧雨浸在药浴当中,水面上飘满水仙花。

水仙喜凉开在二月,萧语原就喜香制香,便专门在地下开了个冷窑来培育,萧雨知道表小姐的习性,即使现在是春季,在表小姐这里寻这水仙也绝非难事。

水仙花特有的药性是平衡情绪,活络通脉,促进再生。萧语这双腿因长期不运动,肌肉已经僵死,她巧妙的用香与药配合着,刺激那些已经死掉的部位,让它们重新充满生命,水仙花香弥漫直入鼻噏,游走于各处神经,这香与药结合的那样完美。

萧雨能体会到身体在被香和药召唤着,她想表小姐的腿慢慢的便不会只是她的魂力来控制行走了,娇俏的脸庞荡起甜美的微笑,脑海里甚至已经出现了表小姐和二少爷游走在花海里的情景。

花香掩盖下,水中的药味便不易察觉,这些可以瞒过其他人,却瞒不过琴香,萧雨正浸在药浴中听到有个轻盈的步子走近。侧过头,琴香从精致的苏绣屏风后面走过来,萧雨精神好了许多。

见琴香低蹙眉头不禁问道:“小妮子有心事了?”

琴香挑眉看着萧雨:“小姐,你又拿奴婢开玩笑了。”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我们私下里不是和姐妹一样么,看你这副表情,是有什么事么?”萧雨凑过身子,趴在那木汤盆边,下巴放在两只手背上看着忙碌的琴香。

“小姐从来没用过这些奇怪的东西泡浴的,如今变的让琴香转不过来脑筋了。”琴香嘟着小嘴说道,琴香人长的清丽乖巧,萧雨在雾气中看着她,想这表小姐有这么多人宠爱、呵护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份。

“怎么会奇怪呢?”萧雨前世为医,通读百书,自然懂得的多,无非是多些山野性情罢了。

“这些年,我研制些花香调,自然也要懂其特性,而花亦草,草亦花,中药又属草本,自然就相通相融了。”萧雨觉得自己说的很合情理,再看琴香那眉间舒展,于是淡淡的一笑,“琴香,快帮我捞去这些水仙花吧。”

“嗯?刚刚要泡,这会儿怎么又要捞去?”琴香一边问手也不敢停,向外捞走片片水仙。

“水仙有药性对人体是好,可也有毒性,所以,适可而止才好。”萧雨不紧不慢的告诉琴香,小丫头抬眼看看她,又添了几许崇拜之情。

主仆二人正闲聊着,苑内有人急步而来,马上有轻轻的叩门声:“表小姐,天雨小姐那苑的映月急急的跑来说她家小姐突然又晕又吐的,过来要些金银花去。”丹香急道。

萧雨一听,因为医之时已经习惯了,听到人病了本能的想去诊治,刚一起身,见琴香张着大嘴看她,忙又捂着身子噗通一声坐了回去,憨憨一笑,“琴香,快帮我穿衣吧。”

琴香见此,笑得不行,拿来衣裙帮表小姐穿带整齐。

萧雨坐回床上,便让琴香唤丹香带映月进来。映月焦急的样子,说了好半天才说明白,萧雨边听边想,突然想到昨夜家宴上天雨曾说别人送了奇香的花给她,那花专在晚上开放,待天亮就谢了,问道:“映月,你家小姐房内是不是有盆淡黄色奇香之花?专在夜里开放?”

“嗯嗯,那花很奇特,天雨小姐喜欢的不得了,天天让放在她房内看着睡觉。”映月的头点的像个小鼓锤似的回着话。

“这就是了,快让你家小姐把那花放在外面,不许摆进房间了。那花叫夜来香,有毒性。”萧雨凝重的表情,听得映月瞪大眼睛。

“花也有毒?”映月失声而问。

“当然。”答话的是琴香,她跟在小姐身边久了,多少也明白些,拿好了映月要的金银花,递了过去。

“去用这金银花为你家小姐泡茶喝,明儿就缓解了。”萧雨叮嘱映月,映月猛点着头,急匆匆地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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