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收工后,文清慧坐进保姆车,严茜递给她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难道是霍格沃茨迟来的入学通知?她打量着手里的长方形乳白色信封,信封还用圆圆的火漆封住了,上面印着繁体的“喜”字。
“景凌天先生的结婚请柬。”严茜的手扶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汽车内视镜,观察文清慧的反应。多数人印象中,文清慧是内敛文静的,但是自己亲身体验过,深知这位的厉害之处。
严茜知道文清慧和景凌天私下见过几次面,景凌天似乎对她抱有好感,而文清慧的态度却模糊不清。并且文清慧内心的真正想法从不轻易对他人吐露,即便是冯悦乐也未必了解。严茜只能试图通过她的一举一动来推测文清慧的真实心理。
突如其来的喜事固然令清慧心里吃了一惊,可当下没有立刻拆开信封,而是抬起头问:“是景凌天先生今天亲自送过来的吗?”
“不是,是剧组里的公司工作人员带过来的,说景先生脱不开身。”严茜如实回答。
“是吗,”清慧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也是,景凌天如果亲自来发请柬必然会引起骚动,恐怕是为了确保喜帖能在预订时间送达每个人手上,又能不耽误了正事,才让助理来派发。况且这个地方正常人通常是不会来的。因为马靛赭的一时兴起,他们在去湖南的途中下了车,留宿在山里一个简陋的民居里,于是文清慧和B摄制组特地进山,和苏琪远拍摄了整整一天的游山玩水和谈情说爱戏。
她依旧没拆开请柬,将它放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大包里,同严茜讲:“干嘛那种表情看着我,开车回去吧。”
严茜发动了车子,实际上她很想揪住文清慧审问:“有什么感想吗?”可是坐在车后座上的人维持一贯“没有任何感想”的表情合上了眼睛,甚至传来逐渐趋于平稳的呼吸声,令严茜有点哭笑不得,难不成真是她想多了?她真的没有对金龟婿标配的景凌天抱有任何幻想?
虽然表面一脸的云淡风轻,可文清慧脑细胞仍处于活跃状态,内心活动依然在继续:根据中村理奈的说法,景凌天在她与席衣间徘徊了好多年,回国后禁不住席衣的半真半假的醉酒诱惑,按照时态发展两人应该是在酒精的怂恿下迎来了生命的大和谐。后来中村一走,他们俩就这么顺利成章的在一起了,一点点风声都没有直到今天。电视剧上演的三生三世缘,跨越时空的爱恋看来未必全是假的啊。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景凌天这颗多情种子毅然决然的埋进了席衣这块田地里,简直是真爱。
回想自己与席衣的几次接触,感受不到欢乐的气氛,要是席衣有黑名单的话,她文清慧的大名肯定登记在册了。成为少奶奶的席衣会做什么呢?退出演艺界安心在家相夫教子,闲来无事烤烤蛋糕?像某些财大气粗的女艺人一样,掠夺好资源拍烂片?还是叱咤商海,摇身一变为女强人?
文清慧回到自己的卧室,迅速拆开了信封,放着一张无可挑剔的请柬。它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像一块精致的蛋糕。封面是两个人闭着双眼额头相抵的合照,席衣头上戴着钻石王冠,甜蜜的笑着,景凌天也是一脸温柔。请柬里面的字是烫金的花体字,简洁而又不失复古的优雅。为保险起见,时间和地点另外用电子邮件通知了宾客。
她联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第一次将景席的关系告知了文清慧这个局外人。她果断给久未联系的中村理奈发了一封邮件,内容简单,因为真的没什么好客套:有事商议,望速回。不知是不是中村大小姐被刺激到了,五分钟不到越洋电话突破了空间限制,直接打到了她手机上:“什么事?大忙人特地来联系我。”
“席衣的订婚宴请柬收到了吗?”
“电子版和纸质版均未收到,因为我根本不回去参加。”自从席衣将那张化验单出示给她,理奈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所以席衣假意邀请实则炫耀的时候,她痛快地回绝了。
两人居然还有联系?清慧笑道:“那可是你多年的朋友和暗恋对象的婚礼,真的不来凑凑热闹?”
“文清慧,你是故意一大早恶心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