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觉到有人窥视,前方两人忽然回头,一把折扇破空而来,直取杏儿面门。徐云尘右手抬起,一举取下。
徐云鸿看到他们似乎有些惊讶,皱了皱眉,他身边的青衣男子却是笑了:“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子墨,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男子有一副俊俏的好相貌,眼角不经意间便流露出风流公子的味道。话说回来,今日在场的,又有哪个不是天人之姿?
“三步之内啊。”男子挑眉。华烟就站在徐云尘身边,自是三步之内微,而杏儿站在华烟身后,与徐云尘堪堪三步的距离。
那么,“这位想必就是二位的师弟,水华烟了。”
华烟浅浅一笑:“听传,云城有三杰,除了我的二位师兄,想来便是阁下了。”落音丹将华烟的声音塑造得清脆而不失婉沉,正是她这个年纪少年该有的声音。笑意流转间,明媚的双眸蒙上水雾,更添几分潋艳。
男子一怔,做了一揖:“在下杜泽明。”
夜风渐起,微凉。杏儿取了披风为华烟披上,眼中有几分红意。华烟拍了拍她的手,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是她的自私,害她兄妹聚少离多。
眼前似乎又出现那红霞般明丽的少年的身影,惊才绝艳,鲜衣怒马,风采更甚云城三杰。是为了她的自私,他只能将风华掩藏,在黑暗之中,一步一步,为她铺路。
素桓,素桓!
徐云鸿这才出声:“你们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
徐云尘耸肩:“我同曼青说过了。”
徐云鸿这才惊觉自己竟已多日未回府了,语气中带上了微微的愧疚:“府上可曾准备好?”
“华烟想要另住,我已为她找好府邸。”
徐云尘为华烟找的,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宅院,在人声僻静处,倒是清幽,改日添些童子丫头便可。杜泽明厚颜与他们一道参观了未来的“水府”。
不知不觉已是月上中天,在水府用过了晚膳,筵席散去。徐云鸿,徐云尘伴着杜泽明一道离开。他们刚走,杏儿便也出了府邸。
六年前,重伤的素桓带着虚弱的杏儿闯入迷障林,恰被出来采药的华烟所救。华烟自是看出素桓非池中之物,借着救命之恩留下他们兄妹,作她的影子。更是将素桓早早派出去,建立自己的势力。华烟需要一个坚强的后盾,作为她走向巅峰的踏脚石。现在,可以全面启动计划了。
华烟轻抚着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在这男尊女卑的世界里,自己一介女儿之身,要真正走向权势巅峰有多困难自己知道。但她不想就这么窝囊着,偏要试一试。
兀自在镜前坐了一夜,华烟稍显倦怠。幸而此处僻静,倒是适合补眠。华烟直到天光微暗才再次睁眼,杏儿午时便已回来,看华烟房门紧闭,隐有鹅梨之香飘出,便知华烟是睡着呢,因而只在外房侯着。
为华烟束好发,杏儿点起破霜。
“哥哥已经在等着公子了。”杏儿为华烟披上外袍。
“那便去吧,我也多时未曾见他了。”华烟又一瞬间恍惚。不知道那个少年,是不是已经足够成熟强大,是否已能撑得起,她为他准备的,那一身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