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桐抱着抱枕,直入主题:“你们是阿梧找来给我治病的吧。”凤桐的眼中闪过一丝蔑视和愤怒,“这些年来,多少个‘神医’冲着阿梧的奖赏来给我治病,可是结果都是骗子,让阿梧白费心力。你们俩,年纪轻轻,竟然也来趟这趟浑水,真是人心不古。”
安雅和素桓倒是有些惊讶了,凤桐无意之间竟然给他们透露了这样一个消息。终于明白凤梧为何会越来越疯狂,这些“骗子”一定带给他很多刺激。倒是可怜这凤梧凤桐,希望过后,永远是失望。到现在,凤梧依旧有一丝希望,凤桐本人似乎却是已经放弃了的模样。
“凤桐,我们也许看上去很年轻,但是你觉得在经过那么多的欺骗以后,凤梧会随便把没有实力的人收进来吗?”安雅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凤桐苍白的面孔上浮现一抹冷笑:“阿梧生性单纯良善,只是做事欠缺思虑,冲动莽撞了些,为人所欺也不奇怪。但是只要我还在,就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们俩,我现在就不说什么了,以后自有定论。到时候,如果被我说中了,我自然不会放过你们。”
素桓心中暗诽,这俩兄弟还真是一样一样的,在对方面前装的无辜渺小,在真实的内心,都是黑暗残暴的。其实,谁不是这样呢?在自己所在乎的人面前,永远想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就像秦瑶,还有这两个兄弟。
曾经的自己和安雅也是如此,但是这么多事情经历下来,才发现,原来彼此坦诚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也许曾以为,不让对方接触到黑暗是最好,但是其实,那样只会将对方至于危险之中,也是给彼此之间,竖起一道隔阂。倒不如一开始的时候,将所有的好与不好都送与他看,成与不成当下立断,倒是省却了以后的诸般痛苦。
但是这些事情,非亲身经历所不能体会。当下,他们也没有资格说些什么。
安雅暗自叹了口气,坐到凤桐身边:“既然想要验证我们是不是骗子,不妨先让我检查一下,也好让我有所准备。”
凤桐抓紧了盖在腿上的毯子,一些不好的回忆闯入脑海。那猥琐的笑容,恶心的双手,无一不让他想要把他们扔出去。事实上,那些人的下场确实不会太好,这路的三色茅头腹蛇毒的滋味,应该相当不错吧。
安雅轻轻扯了扯凤桐腿上的毯子,看他没有拒绝,掀开毯子。应该是因为长久没有运动,凤桐的腿部显得十分纤细。但是按压之下,肌肉还是有弹性的,看来是有人一直在帮他做按摩。
安雅正要掀开凤桐的裤腿,凤梧回来了。
“你要做什么!”凤梧看到安雅的动作有炸毛的前兆,素桓扭过头:“她是在帮凤桐检查,你着什么急,我还没急呢!”在陷入情关的人面前,不忌医什么的都是浮云。
凤桐闭着眼睛,任由安雅掀起自己的裤腿。当安雅的手指碰到他的腿的时候,凤桐微微战栗。安雅惊喜,看来他的腿还有一些知觉。仔细摸索了一番之后,安雅替他整理好裤子,盖上毯子。转而为他把脉,他的先天体弱才是最大的问题,关系到用药的猛弱,还有能不能针灸。
情况不容乐观,安雅微微皱起眉头。凤桐这么多年以来,靠着续命蛊的力量才勉力做到像现在这样生存。如果没有那续命蛊,也许,就不好说了。
“怎么样?”知道安雅是真的有本事的,凤梧眼中带着希望问道。
安雅站起身:“情况不是很好,但是不是没有办法。我要回去准备东西,现在我们应该离开了。”
凤梧听说有希望,自然欣喜。但是又想起前几次的经历,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累得凤桐平白受了很多苦头。这一次,还会一样吗?
安雅吃了自己的药,凤梧并没有阻止他们离开。当穿过中心地带的时候,安雅和素桓遇到了七八个各有特色的人。擦肩而过,并没有很多的接触,但是彼此却又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所料不错,这些人,应该就是异能者们了。
出去时不必隐藏踪迹,倒是快了许多。保罗和秦瑶担心了一夜,看到他们出来,总算是舒了口气。当安雅将所发生的事情完整地叙述下来,秦瑶的脸色变了。凤梧凤桐是怎样的人,她也是有几分了解的。这些年虽然不常回去,却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些什么,此时不免为安雅担心。
安雅虽然有办法除掉自己身体里的蛊虫,却真的开始准备东西,履行自己的承诺。这是安雅一直以来的原则,既然答应了,就要勉力做到。
仔细回忆着凤桐的症状,大脑飞速旋转,寻找适合的治疗方案。可惜了这里不是霁天阁,不是白虎国,很多珍惜药材都很难弄到。甚至,根本已经绝迹。
忽然想起凤梧侵入保罗家族的原因,那颗天香豆蔻。保罗对此很豁达,既是救人的宝贝,总是藏着便也就是无用的废物,倒不如物尽其用。安雅得到允许,进入书房寻找天香豆蔻的所在。
素桓把持霁天阁多年,对这种室内的藏匿机关最是熟悉。更何况,到如今,许多奇特精巧的机关术已经失传,因此寻找书房的暗门,并不需要费多大的功夫。
暗门就在书房的地板下,经过楼层之间的夹缝,进入地下。然而真正进入暗室之后,却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暗室很大,宝物众多,这些都不是重点。让人惊讶的是,这里很冷,像是进入了冰窖之中,而且总是有种阴森的氛围。这样的感觉,安雅觉得和在灵之深渊的时候,有些相似。
一番寻找之下,纵使被那些珍宝迷花了眼,却没有找到天香豆蔻的影子。在经过一面墙的时候,秦瑶觉得更冷了些,而且若有若无地嗅到一些让人很压抑的味道。就像是,将要腐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