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醒民的耳边又响起了领导人教给他的暗语。
整个对话过程应该是这样的：
问：请问，你做一双鞋多少钱？
答：那要看您做什么样的？
问：我要做那种紫红色、双面黄牛皮的。
答：这种皮子贵，得现去上，要一个月后才能取。
问：能不能快点？我要办喜事。
答：那得是双倍的钱。
问：价钱贵点没关系，要多少钱？
答：１８８元。保证是纯小黄牛皮的。
问：你可别拿水牛皮的唬弄我。我可是个识货的人！
答：您放心吧，要不是小黄牛的，我赔您两双，快进来量一下尺码吧！
如果，这套暗语有一处不对的地方，那就证明不是自己的同志。
车轮飞转，车快人疾。华醒民把车子蹬得飞快，他奔向的是下一个接头地点。王氏皮货店。这家皮货店，华醒民并没有来过，只是从领导人那里知道了店的大概位置。
下一步的行动会不会顺利呢？华醒民不禁在问自己。
车子驰过一个街口，前面就是一条窄窄的、仅能容两三个人并排通过的小巷道。从周围的环境来看，这里，应该离领导人所说的王氏皮货店不远了。
四处环顾，华醒民突然发现，对面的街口处停了几台黑色的轿车，而且，这轿车并没有熄火，显然刚刚停下不久，似乎正在等什么人。
华醒民的心里面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这里算来应该是快到贫民区，也就是棚户区了，住在这里的，全部都是普通百姓。平日里，不要说是那些以车代步的达官贵人不肯来这个地方，就连那些几乎跑遍了上海市听黄包车都很少到这儿驻足。
就在这时，华醒民闻到，空气似乎有一种他早已经久围了的腥膻气味，他的心中一喜，头脑中的记忆一下子被调动起来，看来，皮货店就要到了。
华醒民对于皮货店的活计十分了解，对那种皮货店里常年飘着的那种带着血腥气和膻味儿的空气十分的敏感。因为，他少年的时候，就和师傅一起硝制过各种各样动物的皮毛，清楚那些动物的皮毛是经过怎样的复杂工序之后才能变成那些达官显贵和小姐夫人身上漂亮的皮毛，又被加工成珠光宝气的服装的。
至今，华醒民还清楚地记得，有一次，他和师傅到一家皮货店里面去卖皮货。那皮货的老板硬把他们留下来吃饭。那顿饭，他们是就着各种兽皮散发出来的腥膻味儿吃的，他不但被熏得头晕目眩，还对那个老皮匠那双裂了不知道多少个口儿的双手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那双手，手背上、手腕上被麻绳勒成一道道又黑又硬的茧子死皮，指头炸开着大大小小的裂口，有的用黑色的树胶一类膏药糊着，有的新炸开的小口子渗出血丝，手心和手背几乎看不到指甲大一块完整洁净的皮肤。事后，颇有些文采的师傅还编了一首歌谣给自己听：皮匠皮匠真是苦，年头干到腊月二十五，麻绳勒得手腕断，锥子穿破胳膊刺破手。双手破裂炸开口，满身腥膻逐人走。
这时，他才理解，为什么他的师傅为什么在出售兽皮时，几乎不与对方讲价的原因。
可巧，前面的小巷口，有一家小小的拉面馆。
华醒民决定进去填补一下肚子，顺便打听一下情况。
刚要进门，一个跑堂模样的人擒着一桶脏水出来了。
王醒民便问：“掌柜的，这附近有一家王氏皮货店吗？”
看到华醒民的一身打扮，那人的脸色就是一变，他忙不迭地一哈腰：“先生，一直往前走，再往左就到了。”说着，就慌里慌张地拎着桶向不远处的一条排水沟走去。
看到那跑堂的神色，华醒民心里面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看来，情况可能有变。
于是，华醒民走进店去，此时，店里面还没有其他的客人。他挑了一张靠近窗子的桌子坐了下来，这里，可以很方便地看到小巷道的情况。
跑堂的回来了，华醒民喊道：“给我来碗炸酱面，要快点！”接着，又掏出一枚大洋放在桌子角上。
看到桌子上的钱，跑堂的神色略微平静了些，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他赶紧一鞠躬：“先生，太谢谢您了。”
看到，是这一身打扮让这跑堂的心生怯意了。
华醒民一笑，又问：“你给我说说，这王氏皮货店手艺好不好，我想做一双鞋。”
跑堂的一听，又有些紧张，四处一看，见没有其他人，就压低了声音问：“先生，他这手艺没的说，不过，您还是到别的地方去做吧。弄不好，这地方要出事儿！”
跑堂的说：“刚才来了一些穿黑衣服的人，都拿着枪，向里面去了，现在还没出来呢。”
闻听此言，华醒民心里一惊：“难道，这里暴露了吗？他顿时觉得没了胃口。应该怎么办？”
面条很快上来了，跑堂的又是一鞠躬：“您慢用，口味不好您早说！”
华醒民装模作样地拿起筷子，眼睛却向窗外瞄去，密切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就在他挑起第一筷子面条往口里送的时候，小巷尽头忽然响起了一阵密集而凄厉的枪声。
听到枪声，华醒民心里面立刻一惊：“看来，真的是出事了。”
又过了不大的一会儿功夫，只见从小巷子深处跑来了一些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面带惊慌之色。华醒民冲出门去，一把抓住一位老者，把他拉进门来，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老者一见华醒民的的穿着打扮，着实吓了一跳。他语无伦次地说：“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华醒民让跑堂的给他倒了一杯凉水，又把他按到椅子上，和颜悦色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些。”
那老者见华醒民虽然一副打扮挺吓人，但说起话来却不算凶恶，又喝了一口凉水，才稍微平静下来，这才详细地说清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老者自打出生以来，就一直在这个小巷里面生活，对这条小巷熟悉得很。这王氏皮货店就在他家的对门，两家隔门相望，要是有点什么事，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别看这皮货店搬到这里面才几年的功夫，但由于皮货的质量好，做工讲究，诚信经营，皮货店的生意还算是不错，远远近近的都有来订制皮货的。特别是皮鞋，来订制的就更多一些。
皮货店的王老板，实际也就是一个老皮匠，和他熟悉得很，那绝对是一个老实人，从来没和左右街坊吵过嘴，有着很好的口碑。平日里没事的时候，老皮匠和他偶而还凑在一起喝上几盅，下几盘象棋什么的，两个人处得很好。
就在大约一个多小时前，老者和皮货店的王老板正在闲聊的时候，皮货店里面来了位顾客，自称姓李，说是要做一双紫红色双层皮的皮鞋，要得还很急，王老板和他说了几句，不知道是因为嫌要的价钱太贵还是取货的时间太长，买卖没有成交，那姓李的看样子很生气，就走了。
谁想到，就在老者回家吃饭的功夫，那姓李的竟然领着１０多个身穿黑衣的人来了，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一进门就把老皮匠给抓起来了，还到处东找西翻，好象是要找什么东西。
最后，也不知道是找到了什么。反正，那姓李的让手下人把老皮匠一家人全都带走，还留下几个人。
谁想到，临要出门前，这平时老实得恨不得几锥子扎不出声的老皮匠竟然像疯了一般，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锥子，把其中一个人扎伤了，还顺势抢了他的枪，用这把枪打死了他们的一个人。
情急之下，那些黑衣人乱枪齐发。结果，不但打死了老皮匠，连冲上来的他妻子儿子都被打死了。可怜这一家三口，全都没命了。你说说，这世道还叫不叫人活了。不就是一双皮鞋的事儿吗？
说到这里，老者说不下去了。
听罢，华醒民知道，这位以皮匠身份为掩护的老共产党员情知自己的秘密联络站已经暴露，为了向他这个就要前来接头的人示警，采取了这种同归于尽的惨烈方式。结果，他的妻子和儿子因此惨遭毒手，他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了上来。
就在这时，小巷里面又走出了一群人，窗内的人只能看到他们的脸部侧影。
就在那一瞬间，华醒民觉得其中一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仓促之间，好象又不知道是在哪里见过。他陷入了深深思索当中。
“先生，您还有事吗？”那老者的话在耳边响起。华醒民挥了挥手，那老者急匆匆地出去了。
华醒民仔细回忆那老者说过的每一句话。姓李？猛然，如同电光石火一般。华醒民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李效飞。
对，肯定是他！
来的人确实是李效飞。
对于捣毁这家共产党的秘密接头地点的他来说，这次行动既是成功的，又是失败的，因为，这个结果对于他来说，与目标有着相当大的一段距离。
李效飞能够发现王氏皮货店的秘密，纯属偶然。
自从那次奉命抓捕武南的行动失败，武南得而复失后，李效飞就被调到南京任职。可巧，他的新任属下当中，有一个是上海人。这个属下为了让李效飞照顾自己，就托他的亲属在附近小有名气的王氏皮货店订制了一双皮鞋。
这双皮鞋的确做得相当不错，不但是样式美观，而且颜色鲜亮，穿起来既不板脚，又不压脚。让李效飞十分满意。
于是，李效飞就让属下又订做了一双。这双鞋拿回来之后，李效飞拿到手里仔细观摩一番，却意外地发现鞋窠里面有一点点白色的粉末。仔细一闻，有一种盘尼西林的气味。这让心细如发的李效飞心里面一动。经仔细询问，这双鞋是和给别人做的鞋一起捎回来的。
捎回来后，就直接送到了他手里。
这也就是说，鞋里面的盘尼西林粉末是在皮货店里面带出来的。
李效飞知道，因为盘尼西林在消炎杀菌上的良好疗效，受到各界的普遍欢迎，更是受到军方的重视。再加上日军对于中国的封锁，这种药不但数量少，而且价格昂贵，根本不是一般的老百姓民能消费得起的。日本军方把这种药当作重点管制药品，一些有头有脸的人也常常倒卖来发财。
作为皮货店，因为工作关系，用点消炎药膏之类的还属正常，但能舍得用盘尼西林的却不多。
而且，这盘尼西林是用来溶解后注射的，无论如何也不该在鞋窠里面出现粉末。
这家皮货店肯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李效飞决定对这家皮货店展开侦察。但是，由于分属两地，调查只有是悄悄进行。所以，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侦察几乎就没有开展。但李效飞却一直把这件事牢牢地记在心里面。
可巧，就在前一段时间，上海当地有了空缺。在李效飞的要求和运作下，他又被调了回来。这件事就又被捡了起来。
正像人们所说的那样，人和人不一样，有的人想干一件事，会因为受到各种阻力就半途而止，而有的却会一直坚持下去。事实证明，通常获得成功的都是后者。
李效飞就是属于后者。
自从那次武南在自己手里得而复失后，李效飞一直把这件中当作是自己的奇耻大辱，他一直想着要把失去的面子找回来。怎么找？当然是要在产党的身上找回来。
重新回到上海之后，李效飞就马上就组织人员投入了对王氏皮货店的侦察。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李效飞着实动了一番脑筋，最后才确定了行动方案。
李效飞认定，如果这家皮货店当真是共产党的秘密接头地点的话，接头暗语肯定是根据这家皮货店的行业特征来准备的，这样才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
根据这样的判断，李效飞派出不同的人到王氏皮货店去谈生意。
为了让皮货店的人不起疑心，李效飞派去的这些谈生意的人，化妆成了各行各业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事后，李效飞对些人去谈生意的详细经过进行仔细询问，包括双方对话，对方表情等等，都做了详细记录。
接着，李效飞又对这些记录做了汇总、分析、整理，从中寻找其规律。很快，李效飞根据这些资料精心设计了一套试探用语，并派专人进行了试探，了解了整个经过。所有的一切都让李效飞觉得皮货店可疑，于是，他派人对这家店铺进行了监视。这家皮货店很可能是****方面的一家货物中转站。
就在前几天，李效飞接到密报说****方面将有一批药品转移，但中转地点尚不清楚。据监视的人说，最近，皮货店的生意仿佛比有些日子好得多，总有前去订货和取货的，而且，到这家皮货店的人是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根据这些情况，李效飞判断很可能这个中转地点就是这个皮货店。
作为中转地点，这里具有远离闹市，不容易被发现的优势。
因此，李效飞才决定对这家皮货店进行突然搜查。
这次行动由于老皮匠最后突然发难而造成了意想不到的结局。
傍晚时分，李效飞回到家里面，还在回想着下午的行动过程。他始终没有明白，那些被送来的药品到底被藏在了什么地方，为什么皮货店里外都搜遍了，却什么也没有搜到，难道真是自己判断失误了吗？不应该呀，据监视的人说，这几天根本就没有向外发的货。李效飞又一次仔细回忆整个行动的过程。
当他回想到，那老皮匠在听说他要留下几个人在屋里面守候时那痛苦和愤怒的表情，李效飞一下子明白了，他肯定是在等什么人，是自己的这次行动打乱了对方的计划，这个老皮匠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向来接头的人示警！
一想到这里，李效飞追悔莫及。看来，这次自己真的是着急了一些，要是再把行动的时间拖后一些，说不定会人货俱获呢！
李效飞睡不着觉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他的脸前总是闪现着那老皮匠一家三口中枪倒地后的惨景。他们圆睁着眼睛，胸前血肉模糊，特别是那老皮匠，那只满是裂口的右手在向前伸着，仿佛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那么，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呢！李效飞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电话铃突然刺耳地响了。
听到电话，李效飞心里一惊，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就像被压缩后又重新放开的弹簧一般，李效飞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睡在他身边的妻子柳氏被惊醒了，她睁开沉重的眼皮，不满地看了丈夫一眼，又回头睡去了。
李效飞一把抄起电话。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电话竟然是一个求援电话。
原来，这个电话是他的一个朋友打来的，说有极其重要的事要他帮助，请他务必连夜去一趟。
这位朋友姓周，开着一家珠宝行，名字叫周氏珠宝行。堪称是富豪之家。他是个生性不轻易求人的人，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肯定是遇到了不可解的难事。李效飞为人又极豪爽，与这位朋友关系十分密切，他听到求援电话，知道对方一定是出了大事。
当下，李效飞穿衣出门，向妻子告别。柳氏对于他这种没有规律的生活早就是司空见惯，加上又突然被电话惊醒，心里不满，连声也没有吭一声。
车疾人快，李效飞很快就赶到了周氏珠宝行。
周氏珠宝行离上海著名的百乐门歌舞厅不远，绝对是黄金地段，由于地理位置优越，加上所售珠宝货真价实，到这儿光顾的都是有钱人，绝对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离老远，李效飞就预感到，肯定是出大事了。只见五六辆警车停在珠宝行门口，一些警察守候在门口，阻挡着里面的人不让他们出来。附近，还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从现场来看，气氛显得十分紧张。
顾不得多想，李效飞急忙向珠宝行走去。刚到门口，就在门口的警察要阻拦他的时候，周氏珠宝行的老板——李效飞的朋友急急地迎了出来。他一把拉住李效飞的手：李老弟，可把你盼来了，这次你一定要救兄弟一次。
原来，当天上午，这家珠宝行发生了一桩离奇的失窃案，一枚天然钻石失窃。这枚钻石足有杏核大小，是纯天然钻石，不但价值连城，如果不能及时破案，珠宝行就得遭受巨大损失。特别要命的是，这枚钻石已经有客人付了定金，要在第二天买走。如果到时候客人拿不到钻石，就要十倍赔偿，已经签了合同。
接着，周老板和当值的小伙计就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这个小伙计长得年纪轻轻，白白净净，虽然遇到了这么大的事，但是头脑却还清晰，思路也还不乱，说话条理十分明白。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这天上午，一对打扮入时的富豪进入店内。这一对男女年龄相差很大，一望而知关系绝非是情侣。这个男的年龄有将近七十岁样子，一头白发，戴着一付金丝边水晶石眼镜，一身名牌西服，脚上是一双鳄鱼皮皮鞋，手上戴着一个锃光闪亮的大戒指，全身真是珠光宝气，一望而知就是个有钱人。那个和他相偎相伴的女子，约有二十左右，身穿一套剪裁得极为合体的旗袍，身材窈窕动人，唇白齿红，浑身带着一股香风，更是异彩飞扬，美得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遐思。只是，如果你仔细看她的眼，会感到一种风尘之气。
她挽着男人的臂榜，嗲声嗲气的说：“干爹，您过来，陪我挑选一下嘛！”男的说：“好啦好啦，你自己去挑吧，我累了，先坐下休息休息。只要你看中的，只管要，我给他们填张支票单就一切搞定啦！”说话间，他返回店门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手从怀里掏出支票本，和派克金笔，一同放在茶几上。又从口袋中拿出５５５牌香烟，翡翠烟嘴，金壳打火机，悠然的吸烟，闭目养神。小伙计一看派头，便认定是笔大买卖，不敢怠慢，赶紧奉茶倒水，接着又把周老板请了过来。
这女子一会儿要看这个，问问多少钱；一会儿，又要看看那个，问问什么价钱？把个小伙计忙得是手忙脚乱。
这时候，那个男的说话了：“问那么多干什么，要是相中了，咱都要着，不用那么麻烦。”
再说这个女的，蹬鼻子上脸，更加发嗲：“那好，我可不客气了，您可要说话算数呀！我全都要了！”男的根本没睁眼，说：“要吧要吧，别挑花了眼就行。我给你兜底！” 女的毫不客气，让小伙计忙不迭的一会低头找这个，一会儿又抬头找那个，拿了这个拿那个，柜台上摆了一大片……
一看来了大主顾，周老板也跟着找这个看那个。
不料，在一个多小时的光景过后，女的却以种种理由，一件首饰也没挑中。没办法，小伙计把各种首饰又一一放回原处。突然，他惊奇的发现，在所有拿上柜台的饰品中，唯独缺少了一件最值钱的物品：一颗大如杏核的天然纯钻石！伙计忙说：“小姐，还少一样东西，钻石不见了。”
女的说：“你少了东西关我屁事，我又没拿你的，你自己好好找找吧。”周老板闻讯赶紧过来跟随着找，一看，确实少了钻石。陪着笑脸说：“小姐，不要这样，我这小店可也是见过世面的。你把钻石拿出来就一切作罢。不然，我们可要报警了！要真找出来，可有你好看的！ ”
女的一听，柳眉一竖，反倒乐不迭的说：“我还盼着你们报警那，也好还给我一个公道清白，快去，快去！我原地不动，就在这儿等！”
没有办法，周老板只好回到内房，拿起了电话……
这时，的确，小姐没离开柜台原地一步。她干爹也没起身离开过沙发……
闻知出了钻石失窃这样的大案，工夫不大，警局的局长亲自带督察警员多人赶到现场。这警察局长办事很干练，很快就从店里的人口中理出了几点。
整个了解到的情况是：第一：干爹没离开沙发一步，一直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第二：一个小伙计为伺候干爹茶水没离开干爹身旁一步。第三：干爹与干女儿之间没进行过任何交流。第四，干女儿确实是没离开柜台原地半步。第五：周老板和当值的小伙计一直守候着干女儿，为她找各种珠宝，没有伺候过别人；第六：大钻石确实丢了。
这时，局长想，钻石肯定在女的身上。
局长说：“你是自己拿出来好，还是让女警官抄身抄出来好呢？”干女儿却说：“我巴不得让她们抄抄，也好还我清白！走，走，快抄！……”
警长喊过来三位女警员，让她们领小姐到内室抄身，并伏在一位女警的耳朵上低语了几句。（意思是，连下身内……胳肢窝等一切可以夹藏的地方都不要放过！）……
一刻钟后，她们回来了。报告长官：确实没有！嗯？这就怪了？那怎么办？
这时，干爹突然站起身说：“慢！让三位女警官陪小姐到那边沙发上坐着等我，再派三位男警去把我抄一遍吧，免得大家疑神疑鬼！”警长说：“不必了吧？”
干爹却坚持要搜搜。那好吧，就依您……”
不一会儿，人都回来了。结果如前。
听到这个结果，周老板顿时就蒙了。猛然之间，他想到了李效飞心智过人，这才有了请李效飞过来的事情。
听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李效飞明白，这周老板肯定是遇到高手了。
接着，周老板对李效飞说：“兄弟，这一次就看你的了，你无论如何也要救兄弟一次。”警察局长一脸苦相，也跟着过来一抱拳：“先生，这件事全靠你了。在我管内出现这样的大案，兄弟实在没法交差呀！”
李效飞问道：“那个来交了定金买钻石的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来过几次？长得什么模样？”
周老板说：“那个人长得白白净净，也就是２０多岁。前前后后，他来１０几次，每次都要挑选一番，还曾经买过一枚黄金项链。交定金的时间大约是１０多天前，说是明天来取，准备结婚用。连定金都交了，要是我明天拿不出钻石，我就惨了，不但要退定钱，还得１０倍定金赔人家呢！”
李效飞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那对父女还在这儿吗？”
警察局长说：“还在这儿，刚才就要走，这不是周老板给您打了个电话，我才没敢让他们走吗！”
李效飞一笑：“二位兄弟，如果真能信得过我，就听我安排，绝对不能说出半个不字。否则，我也无法，我保证给你们二位都满意的交待，如何？”
警察局长和周老板一听此言，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点头：“我们全听您的安排。”
于是，李效飞请周老板把那父女请过来，说是真正的老板要见他们。那父女二人一脸怒气，走了过来。李效飞过去深鞠一躬：“先生、小姐，真是对不住，东西丢了，是我们店里的事，真是对不起。为了小店的生意，还请二位嘴下留德，不要把此事说出去。要不，以后小店的生意没法做了。”
那男人一听，眼睛一亮：“还是老板懂得事理。你说怎么办吧！”
接着，李效飞略一沉吟：“怎么也不能白抄身搜查呀！这样吧，您看行不行，请您三天后过来吧，我陪您一笔损失费！”
干爹闻言点头，怒气冲冲地领着女儿扬长而去……
随后，李效飞又把警察局长和周老板叫到一旁，如此这般地安排了一番。两人听罢，面现喜色。分头依计而去。
第二天，周氏珠宝行依旧照常营业。大约10点多钟的时候，大门口走进一个年轻人。这是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人，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脚上穿着一双锃亮的皮鞋。一望而知不是寻常之物。东走西看一番之后，年轻人来到装钻石的珠宝柜台前。营业员赶紧迎过去：“先生，您要看点什么？我们周氏珠宝行可以为您提供各类珠宝，包您满意。”
年轻人一笑：“我是来买前几天订购的钻石的。我已经交了订金的。”
营业员一脸茫然：“先生，您订了钻石我怎么不知道？”年轻人说：“你是新来的吧？”营业员回答：“是呀，我今天才正式上班。要不我给您找找底联，对一下。”接着，就弯下身子找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营业员捂着肚子站起来：“先生，真对不起，我肚子疼，我要去卫生间，您稍等。”随后，他捂着肚子就跑了出去，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身影。
年轻人一笑，在玻璃柜台前弯下身子，边看边不停地点头或摇头。
转眼间，半个小时过去了，可那营业员竟然像消失了一般，一直没见回来。年轻人显然有些着急了，他抬腕看了看那块硕大的罗马表，大喊起来，可是周围竟然没有一个理他。年轻人晃晃头，显出一番无奈的样子，向门外踱去。
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周氏珠宝行外人来人往。
年轻人走出门来，回头望了一眼，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来擦了擦汗，心头一阵窃喜，暗道：“好，还算顺利。”
正要往前走，突然，对面直走过来一个浓装艳抹的女人。这个女人露出大半个胸脯，身材高挑而不失丰满，穿着一身米黄色的劣质旗袍，离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刺鼻子的香水味儿。她张着双臂，一副色迷迷的样子，见了年轻人直扑上来：“哎呀，你这天杀的，可想死我了！”
年轻人心里面一阵厌恶，急忙一躲，想让她过去。不料，那女人一路冲过来，扑了个空，一下子撞到年轻人肩膀上，那力道大得惊人，把他撞得身子一歪。年轻人刚要发火，但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又忍住了。正要抬腿走人，那女人却不干了，一把就抓住了年轻人的衣领子：“你个没良心的，你从哪个相好的身上刚下来！咱俩的事儿，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年轻人一愣：“小姐，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呀！”女人哈哈一阵狂笑：“小白脸儿，你推得可够快的，脱了裤子就不认账！你身上有几根毛儿我都知道，你还敢说不认识我。今天你要是不把上次欠的钱还我，你今天就别想走！”
此时，正是人多的时候，一见有了新鲜事儿，还是常常被许多人明里暗里津津乐道的新鲜事儿，周围一下子就围起来了一帮子人。
一见周围人多了，女人更来劲儿了，那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抹得年轻人全身都是。
年轻人一听，火往上撞，手一挥，甩掉女人的手，并随口骂道：“你是从哪个堂子里跑出来的，跑这儿了撒野。再不松手，我可不客气！”说着，就要往前走。
但随后，年轻人马上感到事情有异。因为，就在他挥手的一刹那，那女人猛然来了个金丝缠腕，把他的手紧紧抓住了，随后双臂一合，竟然把他从背后搂在了怀里，那力度大得惊人，完全不似普通女人的纤纤玉手。感觉不对，年轻双臂用力，想挣脱开，尽早脱身。谁知，那女人又大声喊起来：“快来人呀，快来人呀！”
随着喊声，从周氏珠宝行里拥出几个人来，旁边也窜过几个大汉。他们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由分说，就把年轻人和那女人一起送进店，带进一间内室。
围观的人想要跟进去看个究竟，却被几个店员拦住了。
见没了热闹，珠宝店门口的闲人也都猜测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点一点地散去了。
进得屋内，年轻人就是一愣：屋里面，是几个警察，还有一个穿便服的中年人。
这时候，那女人过来了，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个大嘴巴：“小白脸儿，叫你占老娘的便宜！这嘴巴，打得着实不轻，年轻人脸上立刻多了五个手指印儿。”
一个警官模样儿的人摆摆手，女人退到一边去了。警官对那穿便装的中年人说：“李兄，剩下的人事儿就交给你了。”
不用说，这中年人就是李效飞。
李效飞盯着年轻人，慢条丝理地说：“小兄弟，别让我费事了，把钻石掏出来吧！”
年轻人一脸平静：“什么钻石？”
李效飞一笑：“还接着装？那好，接下来有你好看的。”说罢，李效飞一挥手，几个警察如狼似虎地冲上来，不由分说，很快就在年轻人的衣袋里面找出了一颗用口香糖粘着的钻石。周老板仔细一看，正是几天前失窃的钻石。一下子，一块石头落地了。
人赃俱获，事实面前，年轻人不再说什么了，但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警察局长问道：“你给我老实交待，你的同伙还有谁，他们在哪儿？”
年轻人一笑：“什么同伙？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和别人没关系。”
警察局长大怒，上前又是一个嘴巴，接着，他一挥手：“给我收拾收拾他”。几个警察一拥而上，一阵拳打脚踢。一会儿功夫，年轻人就满脸鲜血，简直变了个人。可年轻人却也挺坚强：“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呀，这种事儿，我见多了，还有什么招法，都使出来吧”。
警察局长大怒：“小瘪三，整到老子头上了，看我回去好好收拾你，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给我带走”。几个警察往上一冲，给年轻人戴上了手铐。
李效飞摇手止住了警察局长，走上前去，突然问道：“小兄弟，结婚了吗”？年轻人一愣：“没有，怎么啦？”
李效飞一笑：“好，我给你介绍一个吧，包你满意。”
“你听说过一个美女，俗名儿叫铁处女吗？”
年轻人摇摇头。
李笑飞说：“那好，我就把这个铁处女的故事讲给你听吧。”
接着，李效飞开始娓娓道来：这可是个外国妞呀。说起来，这是一个来自大西洋彼岸的故事。这个故事发在中古世纪的法国。法国，你知道吗，这是一个喜欢浪漫的国度。那里的葡萄酒可是世界闻名呀！
当时，法国女王非常喜欢洗澡，不论是多忙，她也要洗澡，经常是每天洗一次。有一天，女王在某天洗完澡梳头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皮肤，她发现被血浸过的地方，竟然雪白一片，宛如少女的肌肤，是特别的可人。小兄弟，你也知道，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不管是达官显贵家的小姐，还是小家碧玉，都希望自己能够青春永驻。
怎么办呢？怎么才能让自己的肌肤每天都浸润在血液里呢。她把这个心事告诉了手下。手下有一个人曾经做过木匠，为了讨取女王欢心，他精心发明了这样一个器具。这是一个铁板制成的人像，有点像圣母玛利亚，高约二米，内部有人型的空洞。前面可以从左右打开，内部的空洞可以容纳人。内侧各个地方都装有可活动的铁钉。等女王需要洗澡的时候，就在附近找来一个纯洁的处女，用无味的浴液沐浴一新，去除体毛，关进去。这个少女则会被铁钉刺穿身体后，悬挂在人像里。这样，当女王沐浴的时候，女王的手下就把人像悬挂在女王浴盆的半空当中，处女的鲜血就会一点点地滴入到浴盆里。由于这个人像做得非常地巧妙，少女在里面发出的惨叫的声音一点也传不出来，而且，由于刺的部位不是要害部位，深浅可调，这个能有幸为女王肌肤增添光彩的幸运的少女可以在里面一直存活两天，直到血液流干为止，而女王就可以在浴盆里面安心地洗澡。等到少女失去生命的时候，她美丽的身体就会被几把飞快旋转的刀绞碎，冲进下水道，连一点痕迹都找不到。由于进到这个人像里的，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全身沐浴的健康的处女，这样，这个人像就有了一个美丽富有诗意的名字，叫作铁处女。
“怎么样，这个故事动人吗？”
李效飞的声音十分平静，但是随着他的讲述，每个人的心都感到一点一点地被攫紧了，他们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惨绝人寰的故事，他们的心里一阵阵的发抖。
说到这里，李效飞一笑：“这个铁处女呀，我是托国外的一个朋友找来的，我打算把她嫁给你，你看怎么样？想不想娶她为妻？”
听到这儿，年轻人的脸色已经变白了，他的腿在不停地抖。
李效飞又是一笑：“小兄弟，你可不要激动呀。这个铁处女可不是一般人能娶得到的。”
年轻人的脸变白了：“求求你，别说了！”
李效飞一脸真诚：“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吗？我相信你，真的，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年轻人颤抖着声音说：我全说，我全说。
李效飞拍了拍年轻人的肩头：这就对了嘛。那目光竟然那么慈祥，就像慈爱的爷爷面对刚刚犯了错误的小孙子。
随后，年轻人就像竹筒里倒豆子一般，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了。
原来，这里一个三人盗窃团伙。年轻人与那个干爹父女俩是一伙的。整个分工是这样的。
第一步，由年轻人负责侦察，就是所说的踩点儿。他以要结婚为名，把周氏珠宝店的店内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并装模作样地交了订金，而且签了合同，合同约定，如果店方违约，就要付10倍定金的价钱作为赔偿。
第二步，由干爹和她的干女儿出场。这个干爹其实也是个年轻人，但化装手段极其高明。而干女儿也是手脚利落，身怀绝技。假装要挑选珠宝，挑出最好的，然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用口香糖的粘胶，把钻石粘在柜台事先看好的角落里。
第三步，再由年轻人出面，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取走事先粘在角落里的钻石。如果风声不对，可以暂时不取，或者干脆索要合同上约定的10倍定金，也是一份不菲的收入。
此前，这个团伙由于配合得天衣无缝，已经成功地盗窃了多起。根据年轻人的交待，警察马上出动，至此，这个三人盗窃团伙被一网打尽。 但不久，这三人又被放了出来。因为，他们托人上上下下送了一批厚礼，据说，还因为，他们被秘密组织看中，并承担了搜集对日情报工作，成为令日方头痛不已的人物。日本特高课用重金查到了他们的资料，又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们围堵在一间老屋里。几个人誓不投降，最终与几个日本人同归于尽。当然，这都是传说了。
为了表示感谢，周氏珠宝行的周老板给警察局长和李效飞送了一份厚礼。警察局长欣然收下，并马上拍着胸脯表示，有事你找兄弟，保证没的说。但李效飞却对厚礼坚辞不受。这让周老板很是感到过意不去。思来想去，想到李效飞有品茶的爱好，就提出要请李效飞到四季香茶楼一叙，李效飞爽快地答应了。当下，二人约好了时间。
这一天，四季香茶楼里面依然是宾客不断，不论是单间雅座，还是大厅里面，都坐上了人。四季香茶楼也算是小有名气，整个茶楼装饰得古色古香。
据说，这四季香茶楼最初的时候并不十分红火，只能够维持生计而已。 后来，一位高人到此，留下了两副对联，这两副对联不但写的是骨力雄健，而且内容也十分超脱。第一副对联的上联是”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县城喝一杯茶去；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再倒一杯酒来；第二副则更加有趣。上联是：山好好，水好好，入楼一笑无烦恼；下联是来匆匆，去匆匆，饮茶几杯各西东。
这两副对联由地和时局相对应，被人看到后，无不拍案叫绝。一来二去，越传越广。茶楼老板灵机一动，请人把这两副对联刻到门柱之上，竟然成为当地一景，生意日隆。
到这里的，有谈生意的，也有无事闲坐的，有来专门欣赏这两副对联的的，还有像李效飞这样被邀请来的。茶博士（也就是茶楼里的服务人员）手持着一把体型硕大，壶嘴足有一尺多长的大茶壶，为茶客们续茶。几乎不见他怎么动作，那清亮亮的茶水就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准确无误地倾入到茶碗里面，既不溢出茶碗，也不会少了一分一毫，这引得茶客们、特别是第一次前来光顾的茶客一阵阵叫好和惊叹。
与那些高档酒店的食客相比，到这里品茶的还是多了一些优雅与恬静，绝少有大吵大闹的。虽然是战乱时期，却也是一个绝好的休闲佳所。许是消极避世的原因，竟然有人在这四季香茶楼里面连喝带品三天三夜不回家的，反正，到这里消费的，袋里不缺钱花，而且，这里面是吃喝穿用住应
有尽有，足见这家茶楼的生意之好。
得知李效飞肯于赴约，周老板十分高兴，特意早早地就订下了一个临窗的座位。这里不但空气流通得好，而且还可以临窗远望远处的景色，用来请客是再好不过的了。
按照约好的时间，李效飞来到了二楼的雅座。见李效飞如约前来，周老板急忙站起身来，含笑抱拳：“哎呀，李兄此来，小弟感激不尽，快快请坐！”
李效飞赶紧还礼：周兄如此一说，让李某真是不敢当。你我兄弟，再这样客套，岂不见外？我们还是边品茶边聊吧！
周老板笑道：好，好，难得李兄有些闲遐，那么上什么茶呢？ 李效飞说：周老板，客随主便，今天你做东，我听你的！ 周老板说：“李兄，这可不行，要是讲究起珠宝来，我是内行；要说起这茶来，我可是一窍不通。” 周老板说，李兄，久闻你对茶道颇有研究，不如借此机会讨教一番如何？ 李效飞一笑，”讨教可不敢说，就和周老板一起论论茶经吧！”
接着，李效飞便侃侃而谈。
先说饮茶和品茶。饮，可以分为饮、巧饮、善饮三种境界；品，也可以分为品、巧品和善品三种境界。饮茶和品茶最能体现出人的文化素养。饮茶，不是为了单纯解渴和除去疲乏，最重要的是感受在茶的氛围里所呈现的境界、情调和韵味，要达到一种修养、智慧和灵悟，也就是说，要喝出茶的诗意，要喝出茶的灵魂。《红楼梦》里，有这样一段，妙玉请黛玉、宝钗、宝玉品茶。妙玉说：一杯为品，二杯是解渴，三杯是饮牛。这算来是比较经典的范例。
对于茶来说，讲究就更多了。“酒要陈，茶要新”茶”当年是宝，陈年为草”而且，好的茶，出产的地点，采摘的时间都有讲究。在时间上，以清明前、谷雨前的茶才为上品。以杭州为例，西湖龙井天下闻名。其实，只有狮峰、龙井、梅家坞这几处出产的茶叶，才算是真正的龙井茶。
茶的好坏，还取决于水质的好坏。书上说“精茗蕴香，借水而发，无水不可与论茶也”。水以深井水、山涧活泉为上品。特别是山涧活泉水，清冽甘爽，与好茶相匹配，就像好马配好鞍，好女嫁俊郎，绝妙非凡。
此外，品茶的效果如何，还在于好的环境、好的心情，而且这些还是互相影响的。知堂老人以为”喝茶当于瓦屋子纸窗之下”就是这个道理。
听了李效飞的一番茶经，周老板叹道：“哎呀，真没想到，这茶里面还有这么多的说法，李兄这番茶经，可真令我耳目一新呀。那么，要壶什么茶呢，还请李兄赐教。”
李效飞笑道：“如此，我就不客气了，那么，就来一壶狮峰龙井吧。”
“狮峰龙井？好名字！” ，周老板说。接着，他又问道：“此茶何来此名？有何独特之处？” 李效飞说，这狮峰龙井茶味以清香之味著称，既清且爽。当算是龙井茶之中的上品，源于狮峰山独特的地貌。
接着，李效飞解释道，这狮峰龙井茶，由于生长于深山，常年受雨淋雾裹，吸天气之灵气，纳日月之精华，任四泡五泡，依旧甘味绵长，令人回味无穷，堪称一绝。
周老板大笑：好，那就来壶狮峰龙井茶吧！随后，点手叫过来茶博士，又叫了几样应时的小吃。接着，两人边品茶，边闲聊起来。
一来二人从前的关系一直就不错，二来这李效飞也难得有此雅兴，再加上这周老板对于茶经当真是一窍不通，又能恰到好处地给李效飞以由衷的称赞，两人谈得十分投机。不知不觉当中，两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想到还有一个会议要开，李效飞就先提出告辞。周老板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好再挽留。于是商定，改日再次相聚。李效飞高兴地答应了。
当下，周老板结了账，并给李效飞选了一盒上好的毛尖茶作为礼物，李效飞欣然接受。见心愿已了，周老板打心里面高兴。李效飞也觉得，收下这份礼物，既无伤大雅，也算给对方一个交待，也很满意。因为，他也知道，有时候索取对于对方来说，也是一个应有的回报。
当下，二人高高兴兴地下楼，各奔东西。 刚走过一个路口，李效飞忽然发现前面有一个人的背影有些面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可是，这记忆又有些模糊，一下子却又想不起来。
这时，一个黄包车夫拉着车靠了过来：“先生，坐车吧，包您满意！”一下子打断了他的回忆。等他坐上车，再去找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苦思冥想，李效飞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自己抓捕武南后，曾经和自己一起被捕，关在一起的那个人。没错，就是他！
想到这儿，李效飞的神经一下子兴奋起来。这个人肯定是条大鱼！我一定要抓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