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井水翻滚,看得我有些头晕,暂时也想不到下去的办法。
怨气太重,会影响心智,产生负面情绪,而且不容易祛除。
而且井底的水,给我的感觉像洗怨水,也就是黄泉水。
但不太可能的,我让黑鬼也想办法,这个任务必需完成。
不仅为了媳妇姐姐的特殊礼物,也是对自己的考验。
黑鬼说,他只能用楠木棺给我避水,如果现身会被怨气沾染。
它若是被怨气沾染,会变成凶灵,我也不敢冒险。
否则任务完不成,还会给自己制造出一个强敌,得不偿失。
下水是势在必行,我调整镇气,达到一个现有的顶峰状态。
因为不知道水里是否有阴气,所以含了铜牌。站到井口,水声仿佛变成了怨恨和惨嚎。
我抓着井口,谨慎的往下滑,脚探到井水的同时,乾坤罗盘也打开结界。
防御圈很小,但符纹密集,紧紧将我笼罩。
下半。身刚入水,负面情绪立刻突破光圈,全部涌上心头。
瞬息之间,就体验了人间喜怒哀乐愁。
但方寸魂台有镇气镇守,留了几分清明。
短暂的适应,我松手落入井中,没有冰寒刺骨。但双眼不停流泪,模糊了阴眼的视线。
悲伤过后,又是愤怒,反复无常的情绪,折腾的我在水里像个疯子。
我紧守魂台,任由负面情绪作怪,背上背着黑鬼的朽棺,缓缓下沉。
媳妇姐姐安排我来这里,肯定是有目的,对于羽灵的说法,我产生了认同感。
因为媳妇姐姐呵斥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但不想让她不开心,所以迁就着她。
我相信该说的时候,她一定会说。
越往下,水流翻腾的力量,让下沉变得吃力。
百米往下,更多的怨气透过乾坤罗盘,并开始冲击魂台。
若非井水范围有限,产生的压力不大,否则朽棺生产的气泡,早就破了。
往下十米,井水突然平静,不在翻滚,水质变清,但怨气越来越重。
而突然变大的井底,让我心头一震,格局和蜀山古井出奇的像。
而且……这里也有宫殿,那么里面会不会有苏家墓碑?
心怀忐忑,我增强魂台的镇气,因为罗盘可以自主开启结界,所以镇气毫无保留,全部注入魂台。
负面情绪不可怕,只要魂台清明。
果然,宫殿中央,血碑矗立,后方有一面墙壁,光滑如镜。
这绝对不是偶然,如果七国古都,都有这样的古井,都有苏家墓碑。
那它镇守的到底是什么?
这次集会完成,我觉得剩下的古都有必要走一趟。
解开这个迷,也许就能知道得更多。
我轻轻靠近血碑,它还完好,束缚着怨气不逃离古井。
绕过血碑,小心靠近后面的墙壁,想看看它究竟是何物。
“啊!”
刚靠近,墙壁上立刻出现一张痛苦的人脸,接着无数只手从墙壁中伸出,密密麻麻。
无数痛苦、挣扎的呼声从墙壁内传来。
我惊骇的后退,不敢靠近。
血碑镇压的竟是怨墙,退到血碑附近,负面情绪的影像才逐渐减少。
到达这里,任务已经完成。但媳妇姐姐让我来的目的,绝不会这么简单。
想到这点,我仔细搜寻,终于在血碑底部发现铁片。
材质跟蜀山那块极为相似,像从同一块铁板上撕下来的。
拿到铁片,我不敢耽搁,想快速折返。
但刚离开井底葫芦口,脚就被缠住,低头去看,吓得大叫出来。
只见左脚上抓了只手,被水泡的肿胀发白,后面还拖着腐烂成团的尸骸。
我激活刻刀,折身想砍断它,但突然想起大爷的话,尸体难道是他的?
但他都说不用将尸体弄上去了,现在抓着我又是什么意思?
用力掰了下,那只手滑腻异常,稍微用力,就能挤出腐败的油脂,特别的恶心。
我也注意到,尸体高度腐败,唯独这只手臂保存完整。
难道有什么蹊跷?
水下慌张,无疑是行动增加难度,好不容易调整好姿态,忍着恶心,在他尸身上翻找。
终于,趴开破烂的衣服后,在他手臂上发现一只银镯。
手镯打造的工艺粗糙,但上面刻了两个人名。
对老人来说,它应该有特殊的意义,我问,“是要交给你的家人?”
没有回答,但发白的手突然松开。
我如获大赦,用力往上游。出了井口,负面情绪已经烙印在脑中,根本清除不掉。
坐在地上又哭又笑,无法控制。
最后盘膝坐到地上,紧锁魂台的镇气撤出,游走全身,将怨气全部逼到丹田,暂时封印。
现在能做的只有这样,想要全部逼出,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现在必须回武当。
免得让媳妇姐姐担心,而我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她给我的礼物。
因为是晚上,城内别说车,人都没有。
但出城就看到向家人,他们正把向天和向飞往车上搬。
车旁有个中年人,见到我冷声道:“好歹毒的少年,毁我向家两条血脉。”
我哼了声,对于这种人,根本不屑一顾。他们对别人,各种歹毒从不会说,吃亏就全是别的错。
担架上的向飞和向天看见我,挣扎着要起来。
嘴里“呼噜呼噜”的听不懂说什么,但嘴一张,口水就往嘴丫冒。
像是老年中风。
小七也在,我懒得理他们,向他走去,希望能搭个顺风车。
但向天和向飞死死拽着车门,中年男子终于怒了,上去就是每人一嘴巴,“丢人现眼!”
两人被打,用怨毒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他们想什么,现在恨不得将我撕成碎末。
不过,这辈子都没这种机会了。
小七神色凝重,向家的车走后才说,“向家虽然是小门派,但在北方势力庞大!”
我说,“经过你也看到,错不在我。不弄残他们,躺担架的就会是我。”
“这我知道,也会在协会中说明!”小七说,仍在担心我,“向家人多,涉及很多行业,明着他们不敢,怕的是背后玩阴的。”
这些事我也考虑过,但不可能因为害怕后果,而任人骑在头上。
该出手就得出手。
即便没有媳妇姐姐,我也会这样做,而且有媳妇姐姐的保护。
不信他向家能飞天。
打断这个话题,我和小七连夜返回武当,本来着急去见媳妇姐姐。
但小七说少林方丈,武当掌门已经等我多时。
我心里也好奇,两人聚会中都没出现,媳妇姐姐也没提过。
想到他们的神秘,心里还有些紧张。
本以为掌门和方丈都要特别老,但见到的时候颇为吃惊。
和尚五十来岁,法号惠清,端庄祥和,但一举一动中,锋芒毕露。
小七称呼他师父,所以小七在少林寺的身份,也是十分特殊。
道长比较年长,六十多岁,道号清须。锋芒内敛,但双目炯炯有神,仿佛能看穿别人内心所想。
落座后,老和尚开口就问怨墙的事,我把所见如实汇报。
两人听后,对我说,“苏家先辈付出的代价,我辈中人不敢忘怀!”
都是些客套话,不过倒很想知道,我的先辈到底做了什么?
难道就是用血碑镇阴气,克怨墙?
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想到就问,但两人面露为难。
刚要开口,两人同时看着门口起身。
回头,看见媳妇姐姐走来,冷声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祸从口出。”
惠清和清须面色不改,躬身行礼后,异口同声说,“公主教训得极是!”
已经接近真相,但被媳妇姐姐打断。压制在丹田的怨气感觉到我的不满,开始躁动起来。
“跟我来!”媳妇姐姐冷眼看我。
那团怨气立刻安静下来,我和清须和惠清请辞,然后跟在媳妇姐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