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也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奴隶,会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刚一进来,她自身带来的感觉和别的奴才的感觉就不一样。
如果没有那道伤疤,怕在长几年也是个玲珑美人。
想着想着就想远了,陈越暗自惊异,自己竟然会有这样奇怪的念头,她只是一个奴隶,一个失败者的战利品而已,他又能指望什么。
不喜欢自己的思维被从始至终都没放在眼里的人控制,陈越清了清喉咙,本来还有点想法的小心思,荡然无存。
对米曦态度,他也就再也好不到哪去。
直接开门见山:“你和四皇子是什么关系?”
果然,如她心中猜想,陈越叫她来根本没有别的事。
心中已经准备好答案:“没什么关系。”
她如实回答。
“没有什么关系?”
显然,陈越不相信,反复问了一句,一双锐利的眼似要看破米曦心里打的“鬼主意。”
米曦沉默着不说话,因为她知道,她现在越解释只会越乱,如果让她胡诌的话,陈越和四皇子那关系那么近,万一通过四皇子打听出她并不是同她解释的那样,只怕她要遭罪。
随着一件又一件事情的发生,事实证明,光有勇气还不够,还需要有后台,有靠山和实力,然而,这三样,她到现在一样都没有。
“没什么关系,四皇子为什么帮你?”
陈越继续反问,如米曦心中所想,掉进了文字牢笼里。
她开口:“四皇子想要做什么,奴隶捉摸不透,也不敢去琢磨。”
她不敢多说,留给陈越遐想的空间。
不管怎么样,碍于四皇子的威势,陈越即使现在有想杀死她的心思,也不会现在动手。
见实在撬不开米曦嘴里和四皇子的关系仰或者这个奴隶真的不清楚,陈越也无心再问。
他和四皇子是一个战线上的,他相信,四皇子也不会为了自己某些目的而牺牲掉自己,而且,这个奴隶也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
挥了挥手,陈越就让她下去。
压抑的空间也因为陈越的不在质问,而显得稍微轻松了一些,米曦这才敢转动脑袋,视线跟随着定格在张角的身上。
起初,张角并没有搭理她,就在她边退边打量的空挡,张角突然侧头,毫不掩饰直接的扬眉看着她,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一双琥珀色的瞳孔微微眯起,像是在笑,也像是在打着什么不好的主意。
这个男人表面上偶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实际上仔细回想他的每一个表情,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带给她的感觉,张角他这个人很阴沉,每一秒好像都在算计,对,就是算计。
她给他的感觉就是小到一个无关重要的打酱油人物都在他的算计中,好像在谋划着什么,又好像.......
这样的念头也是一闪即纵,在张角的注视下,她慢慢的退了下去,房门被关上,最后那抹笑容也被严严实实的关在里面。
这次没机会,还有下一次,下下一次,她就不信,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大不了鱼死网破。
米曦心里最凝重的打算,也是自己最不想的。
生命诚可贵,虽然她一度想随父母的冤魂而去,但该杀的人,只要她活着一口气,一个都不留!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二夫人凤鸢。
经此前几天糟心一事,如今,她米曦和凤鸢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好像真的只有主子和奴才的关系,米曦对凤鸢毕恭毕敬,低头请安。
“米曦,你最近没时间嘛?”
凤鸢走到她的身边停下,神色复杂。
“回二夫人的话,最近老夫人身边离不开人。”
米曦说。
是不是借口,凤鸢只需要小小调查一番便能清楚。
心中苦笑一声,就算是真的怎么样,三夫人一事,她没有帮她,只怕她已经恨死了她。
倘若她真的出了什么差错,想必,她特一定回良心不安,可是,当时的情形,现在她解释,这个倔强的小丫头还会听嘛?
虽然与她接触的不是很多,但她,似乎已经把她当成能够说话的人儿。
站在米曦的对面,一股淡淡地飘香飘荡在她的鼻间,熟悉的味道却再也回不到从前,米曦就算是心软,但是可恶的自尊不允许她先开口。
在此之前,她心里有情,可是再次之后,她失望透顶,栽倒在一个坑里,她就不会因为心软在栽倒第二次。
“米曦,我......”
凤鸢听听的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一步,刚开口就被来人给打断了。
从老远,新四姨娘也就是李菲,看到好几天不见踪影的米曦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一股炫耀的情绪控制她人还未到,声音已经到了:“米曦,找了你好久,终于找到你了。”
凤鸢和米曦齐齐侧头。
李菲打扮的花枝招展,后面跟着容嬷嬷,扭着步伐走了过来。
身后带了四个丫鬟,看起来排场极大。
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她都躲到老夫人的废宅子里,都能遇到她。
没变凤凰之前,还是麻雀的李菲经常和她作对,现在身份差异巨大,指望李菲能放过她,痴人说梦。
米曦头皮发麻,不知道李菲又打些什么鬼主意。
似乎看出了米曦对李菲的烦闷,避之不及,凤鸢轻轻的侧了下身,垂在一侧的手,轻轻地握住米曦的,从她手中传来的温热力量令米曦身子一僵。
耳朵边传来凤鸢的话:“你放心,有我在,她不会太为难你。”
也不管米曦如何想,凤鸢嘴角轻扬,浑身充满疏离,客套的话,跟李菲打招呼。
李菲光注意米曦去了,没想到走近了,凤鸢也在这里,而且还首先开口跟她打招呼,李菲受宠若惊,赶紧伏了伏身。
作为新上任没几天的四姨娘,容嬷嬷告诉她府上最不能惹得除了大夫人就是二夫人。
忘了说,容嬷嬷不仅是大夫人安插在李菲身边的眼线,同时,和李菲也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果李菲出了什么问题,同样的,容嬷嬷也跟着吃不了兜着走。
“四姨娘找阿丑什么事,刚好,本夫人现在也找她有事,要不然你先说?”
凤鸢说。
人前,如果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凤鸢一般都称呼米曦为阿丑,是陈越之前赐下的称呼。
李菲愣了愣,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和凤鸢的想法撞到了一起,这样的情况下,李菲当然让凤鸢先借用,但好不容易遇上米曦,她又不甘心,谁知道下一次还要几天后,她现在就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米曦受苦求饶的样子。
容嬷嬷在背后嘱咐她的话,又被她抛之脑后。
“四姨娘,很为难嘛?”凤鸢又说,拉回了李菲的神智。
她光顾着臆想了,却没多注意到大家的视线都停留在她的脸上。
米曦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李菲心里肯定打着要整死她的主意,一张脸毫不掩饰笑的奸诈,她见了,真心感到厌恶。
李菲被众人盯着,脸色红了又红,顿了顿,娇滴滴的道:“其实也没什么,之前妾身和米曦是很要好的朋友,现在几天不见,实在很是想念,如果二夫人你的事不记得话,妾身想和米曦先叙叙旧。”
站在身后的容嬷嬷,皱了皱眉,暗道李菲真是胆大包天,叙叙旧,这个借口亏得她想的出来。
“真是不好意思,如果只是叙叙旧的话,那就改天着吧,现在本夫人还得需要米曦做点事。”
凤鸢婉转的拒绝。
一张笑意淡淡的脸上,始终充满着疏离。
李菲今日穿了一身略微偏大红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张扬无比,又涂了厚厚一层粉,和凤鸢站在一起,一黑一红,如果李菲不开口说话,看起来和凤鸢年纪差不多。
四皇子从不远处走来,就看到这一幕,而吸引他的则是好几天没有见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本来不想停留的他,莫名的停下了脚步,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心里也不知想着什么,背着得手,悄悄地握紧。
也许是身份不同,胆子也大了,李菲竟然迫不及待的开口:“只是说几句话,耽误不了夫人多少功夫。”
“可是,本夫人说不那?”
凤鸢的微笑淡了下去,又恢复了原本面无表情的样子,在外人看来,李菲无疑是哪句话得罪了她。